刘鹰颇为意外,“你要继续赶路了?”
许戾笑着摇摇头,解释道:“在下一位友人被马贼抓了去,估摸还要在此地停留一些时日,不便再叨扰刘大哥了。”
“这……”刘鹰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马贼抓走可不是小事。”
接着道:“我仗着年龄大你几岁,给你个建议,若关系不甚热络,着实没必要想法营救,安兴马贼不是好惹的。”
他又将这几天听到的消息告知,“你那朋友是何时何地被劫持的,我听人说,就在这几日,马贼打劫了镖局,也是奇了,原先可没这胆子。”
“我有个兄弟认识一个马贼,那人和他说最近他们那儿来了一群胡人,气势吓人得很,领头那位看摸样和马贼的头目认识,一进去就成了二把手。说就是这个原因才有胆抢镖局了。”
这些消息算是意外之喜,许戾认真听完后再次辞别,刘鹰也不再挽留,只说若在聊城有需要不必同他客气。
墨砚的效率不低,不多时就拾掇好了自己还一并租好了院子。
换了个落脚的地方,二人又商议片刻,许戾问询了一些细节问题后,决定还是先找聊城的衙门探探情况。
他带好令牌以便不时之需,和墨砚一同来到县衙门口。
“……将军,你敲不敲?”
许戾定定看着眼前的鸣冤鼓,没有作声。
“你不敲我敲了!”墨砚着急催促道。
许戾摆手不让,抬手拿起鼓棒“咚咚咚”敲了三下,有力而厚重的鼓声顺势响起,传遍整个县衙。
两人稍等片刻不见有人,许戾在墨砚催促下又敲了几下,如此动静,县衙里终于有了响动。
几个衙役骂骂咧咧走了出来,一见两人穿着不似什么达官显贵,态度更是肉眼可见地恶劣几分。
“没事别吵,大爷们都忙着呢!”
许戾也没恼,似笑非笑,拉起墨砚往县衙里走,几个衙役阻拦不成,被许戾硬生生闯了进去。
屋中入目的是一桌散乱的纸牌其中混杂着些银钱。
许戾看得几乎都要笑出来了,“忙着打牌赌钱?”
这几位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别多管闲事,擅闯县衙,想死嘛!”
听到这话,许戾脸上笑意又加深几分,只不达眼底,但他没着急收拾这几个人,“找你们县太爷,叫他出来。”
其中一人当下嗤笑道:“你是什么玩意儿,还想见县太爷,不想现在被抓进牢里就赶紧滚。”
许戾暂且不同这几人计较,他环顾一圈,属实没有看到县令扮相的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吃着朝廷发的俸禄不干活的本事,是这位县令带的好头?”
许戾反问一句,那几位衙役看着这位不紧不慢走近,气势唬人得很,心下觉得不对,怕这位有什么后台,正暗暗叫苦之时一个人走进县衙。
“出什么事了?谁人敲了鸣冤鼓?”
原本有些蔫巴的衙役霎时又生龙活虎了些,催促来者,“李正你小子不好好待这儿守门,赶紧过来。”
名为李正的衙役对此事显然习以为常,“二位同我来吧。”
墨砚看看许戾,见他跟上去了,这才迈步。
许戾想得也很简单,这几个怂包明显问不出什么东西,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救宋潋,倒是这几个衙役几时都能收拾。
李正拐进一间耳房,示意两人随意坐,自己到案桌上研磨润笔、铺好纸张,肃着脸公事公办问道:“家住何处,有何冤屈,找过保长不曾,可有文书?”
许戾听了一耳朵问题,最后断章取义回了最后一个并提出要求,“没有,我要找县令。”
李正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许戾,放了笔,“你见不到县令的,二位若无文书便请回吧。”他稍微停顿,“得了保长的文书再来。”
“县令在哪?”许戾直接问他,他原先就是想盘问县令此县兵力几何,让他将兵权暂借给他,但如今这县衙的风气果真如刘鹰所说,办事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一位。
“在下不知,二位自便。”说罢,他自顾自开始处理公文。
许戾眨眨眼,看着这位仁兄将二人当作空气,觉着这人应当不是其余那些混饭吃的,索性问他,“你可知县中的兵力。”
李正头也不抬,“零。”
“什么?”
他似乎批完了一份公文,抬头回答道:“零,军饷太贵,兵都被裁了。”
“朝廷没发?”墨砚此时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正看一眼墨砚,沉默不语。
许戾听到此处,觉得荒唐无比,怒极反而轻笑出声,觉着自己就算提刀去将那县令砍了,皇帝也不敢怪罪他。
如今的情况就相当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然,许将军不是妇,缺的是兵不是米。
外头隐有嬉笑声传来,许戾看到这李正还在认真工作,竟也怒不起来,他思索片刻,让墨砚写下现在落脚的地址。
“若哪天县令上班了,劳驾阁下通知一声。”
纸条被放在案桌上,李正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左右得另寻路子,许戾也不甚在意。
二人回去的路上,“现下如何是好,将军可有办法?”
许戾回想着那衙门的乱象,答道:“去找找那镖局,”接着他感慨道:“我要是那位衙役,我就将那群人连着县令都揍一顿,然后辞官。”
将军说笑了,他要吃饭的嘛。墨砚忍不住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