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没放在心?上,所以才这般大胆,即使关在大牢里,也敢联合着县里的几?个大户,想断了县主的粮,给她个下马威。
女人而已,他?马德生可不放在眼?里。
可听到“文小?将军”四字时,撑着他?的种?种?信心?一下就崩塌了。
即使在深山里,他?也听说了,若大的沐家叫文小?将军除了。
现在这个人就站在他?面?前,马德生顿时脚软有些站立不稳,退了几?步跌到地上。
跪在旁边的那几?个马县令的亲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可听着马县令说,已经拿捏了新?来的县主。
他?们不日就能重新?在这破县城里称王称霸。
可是,好像一切在这个铁面?出现的刹那变了,他?们跪在她的身影下,感觉天?色都暗了些。
阮文耀立在堂上,冷肃问道:“何县令,这些人按律,该怎么?判?”
何县令躬着身,恭敬地回道:“回小?将军,马县令和他?这群亲戚在县里一手遮天?,草菅人命。光是以他?们犯下的人命案,按律应是死刑。”
“好。”只听很随意的一声好后,传来钝响。
围观民?众愣得一下,发出惊天?的叫好声,“好,杀得好!”
内院里,正伏案写信的阿软轻轻叹了一口气,花芷听着好奇,小?声说道:“姑娘,我去?看看。”
“别去?!”
听到外面?的响动,阿软的手抖了一下,她很快镇定下来,将写好的信放在一旁晾干。
她从荷包里拿出个小?玩意,拿出针线小?心?缝着。她尽量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管外面?的动静。
要震住她封地里的乡坤地头蛇,要叫山门里突然膨胀的数百手下信服,不得不使些狠辣手段。
衙门大堂上阮文耀拿着染血的刀子,大声说道:“外面?看戏的,你们听好了,三日之内,补齐税款,不然我不介意城门上多挂几?个脑袋。”
嫣红的血顺着刀尖滴在地上,马德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吓得尿了裤子。
是呀,他?是朝廷派来的县令,一般人不能杀,但他?的亲戚狗腿子可没有免死金牌。
回过神的马德生哪还有半点嚣张,他?跪地拼命磕头,喊着:“小?将军饶命,小?将军饶命!”
“丢回牢里,等?刑部来提他?。”阮文耀说完,提刀离开堂前。
她没去?找阿软,转头去?了衙门后院,找到井边洗着身上的血迹。
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阿软拿着帕子站在水井边。
阮文耀有些不好意思地躲过脸,不想叫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阿软走到她跟前,在水桶里沁湿了帕子,掰过她身子取下铁面?具给她擦脸上的血迹。
“阿耀,听说集市上有一家脆皮烤鸭很好吃,我叫花芷出去?买了,咱们一会去?试试,好不好。”
阮文耀听她轻言细语的说话,心?里那些不适也淡了些,她想着烤鸭的香味说道:“好,多买些给大家带回去?吃。”
阿软拧了帕子,又给她擦拭着脖子,“可以啊,不过刚出锅的比较好吃。凉了,鸭皮就没那么?酥脆了。”
“那咱们自己养些鸡鸭好不好,等?肥了,咱们自己垒灶烤着吃。”阮文耀想着,口水都要流出来。这次山门里养的肥鸡她总能吃上了吧。
阿软低头偷笑着,捉着她的手擦洗,“我已经叫花芷去?偷师了,你可别说出去?,那丫头可机灵了,什?么?菜多看两遍就能做出来,比我可聪明多了。”
“谁说的,我媳妇最聪明。”阮文耀和她说着话,渐渐忘了那些不快。
她要重建山门,她要为阿软在封地里立威,有些事必须去?做。
她做不来躲在别人背后,指使人使坏。
要狠,那就硬刀硬枪,震慑他?们。
花芷没多久就回来了,还带了两套棉布衣裳。
阿软拿过一件灰布袍子在阮文耀身上比了比,“小?相公,你说陪我看花灯的,咱们都还没去?过,要不咱们吃了烤鸭一起?先?逛逛街。”
“好。”阮文耀正想换掉身上脏了的衣服,听这话,赶紧找了房间?换了。
阿软也和她一起?,换了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裳。
两人这么?换下来,都瞧不出是什?么?县主、小?将军了。
阮文耀换上普通的棉布衣裳也没什?么?不适,反正仗着一张脸遗传了文夫人的美貌,怎么?折腾都好看。
阿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习惯性地给阮文耀整理?一番,她给她重新?紧了紧腰带,在腰带间?系了个小?玩意儿。
阮文耀本以为是香囊还没注意,只是低头扫了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拿起?一看,坠子竟然是一只绣得小?巧可爱的小?老虎。
“嘿嘿,媳妇,你也给我做了啊。”她顿时乐得整个眉眼?都飞扬了起?来。
这小?老虎长得和她梦里梦到的布老虎一个模样,只是小?了许多,挂在腰上当坠子正好。
阮文耀爱不释手地摸着小?老虎,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嘿嘿,媳妇,你真好。”阮文耀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不好意思退回去?,害羞地捏着小?老虎玩着,这下外人不会笑她了吧。
阮文耀如今的位置,叫人容易忘了她其实年纪也不大,小?时候在山里也没玩过这些小?玩意儿,有些小?执念罢了。
阿软看她一扫脸上阴郁,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的小?将军,竟是这般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