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腿上,修长手指时不时轻点触控板,查看着工作文件。屏幕发散出的幽幽蓝光映照着他的脸,工作时,盛尧戴上了他那副金丝边眼镜,更显金尊玉贵,禁欲气质拉满。
几封邮件往来,修改了一份协议中的条款,忽然,盛尧在触控板上挪动的手微微一滞
他若有所觉,猛地抬头,锐利的眸像鹰隼,直射向车前的一双人影。
瞥了一眼盛汐身边站着的男生,他命令式地、语调不带丝毫感情地对盛汐说:“过来。”
回学校的车上,盛汐想起,要把刚才灵光乍现时想到的和弦记下来,但他身边没有iPad,只能暂时拿手机记。
于是他打开了手机里安装的库乐队。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一会儿点点这个,一会儿点点那个,叮叮咚咚,砰砰锵锵,敲击了好一会,这才用各种乐器调奏出一段美妙的和弦。
盛汐专注做事时眸子很亮,全神贯注,醉心于音乐中。下颌微微收敛,漂亮的线条紧绷,屏幕的微光在他眼角鼻翼投下淡淡的影,美得圆融玉润,像一块散发着淡淡柔光的羊脂玉。
终于,大功告成。
盛汐舒了口气,从屏幕上抬起头。他兴奋地拍了拍旁边的江言澈,拖动进度条,拉回最开头那里,播放给江言澈听。
“怎么样怎么样?”他的眸子亮晶晶的,仰脸看人时像只骄傲邀功的小猫,微抬下巴,似在说:“看吧,这么好听的曲子,我做的哦!”
江言澈黑眸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淡声应道:“嗯,很好听。”
不是吧,就这?!
盛汐倍感失望,像被兜头浇了盆凉水,小脸肉眼可见地颓丧下去。他嘟起雪白的腮肉,气呼呼地把头扭到一旁。
哼,不听就不听吧,他戴上耳机,自己听!
于是他美滋滋地把自己作曲的音乐听了两遍。盛汐靠在后座,闭上眼睛,脑袋跟随音乐的节拍摇来晃去,满意地直点头。
嗯,就是这个味!
他又下意识瞥了江言澈一眼,见他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时,盛汐心中还在忿忿不平,碎碎念着咒骂江言澈。
没品位的家伙,永别了!
他跟不懂欣赏小汐老师音乐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兴奋、激动得扭来扭去,胳膊无意间擦到江言澈的胳膊时,后者花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把胸中汹涌的浪潮压抑下去。他的黑眸沉得滴水,像要吃人。盛汐温热的呼吸挟着他身上特有的那股葡萄甜香,拂在他颈侧。他闭了闭眼,手指深陷进后座的皮革座椅里,浑身硬得像块烙铁。
盛汐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甲盖也透着莹润的粉色,像漂亮的水晶葡萄,根根修长分明,一看就是练琴人的手。
盛汐坐在他身边,一刻都不消停。
就连呼吸,都像在勾引他。
偏偏他自己无知无觉,不知道身边坐了只凶残的猛兽,每分每秒想的都是如何将他拆吃入腹。
那双漂亮的、弹琴的手,合该用来握住他的鸡巴。他会让盛汐竭尽所能握拢掌心,掂住他粗长硕大的性器,而他会向后倚着沙发,闭上眼睛陶醉地喘息,顶胯浅浅抽插,肏着他稚嫩的掌心,直到盛汐掌心的嫩肉被他磨得通红,如同绯色的花朵。
最好再教他些技巧,譬如用指甲轻刮他的龟头,勾一抹前端溢出的清液,绕着冠状沟的勾棱打转,涂抹在他浑身上下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地带。然后握住他的性器上下套弄,抚慰鸡巴上每一根勃发怒胀、叫嚣着要操他的青筋。
如果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还能伸到后面,搓一搓他温凉的精囊,安抚那两颗肏不进他身体的卵蛋,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妄想。
盛汐薄抿的唇肉似拧紧的水栓,轻易无法舔开。而他像条痴渴的狗,凑过去狂热地嗅闻盛汐肉嘟嘟的唇缝间溢出的芬芳。
给我亲亲……给我亲亲……
哪怕一下都好。
他靠盛汐无差别施舍的一些善意活着,在盛汐对他少得可怜的那一点点好和依赖中寻找盛汐爱他的证据,就像一只伸长了舌头,从拧紧的水栓里疯狂舔舐着漏出的一两滴甘霖的狗。
渴望被爱上。
再少都会当成是恩赐。
江言澈捏紧了拳头,眸中燃起两簇火光,将他漆黑的眼眸烧得雪亮。
坚冰轻易不化,一旦化了就是地崩山摧无法阻止的倾倒之势。
再无回头的可能。
盛汐还在循环那首音乐,轻灵的乐符在车内流淌,很容易让人想起日漫中的主角夏夜穿着绉绸和服,迎着田野晚风,拿着团扇在小河边四处追扑萤火虫的场景。
虫鸣,蛙叫,夏天夜里的微风轻轻吹拂着河畔的苇草,萤火虫无声地闪灭不已。惬意地躺倒在草丛中,仰面看着星空,和朋友畅谈的笑声肆意回荡在天地间。
作出这首曲子的人,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盛汐才19岁,他的音乐中没有青春期的烦恼,没有暧昧情愫,没有满溢的荷尔蒙和多巴胺,没有恋人闪着星星的眼和温暖贴近的掌心。
却已经足够动人。
好吧不行,还是很在意江言澈居然没有夸夸他……
挤一下。
再挤一下。
盛汐暗戳戳地慢慢挪过去,假装无意中碰到江言澈的胳膊。他天真烂漫地捧着脸,澄澈透明的眸子眨啊眨,清晰地映出呼吸略有急促的江言澈狼狈错开视线的一瞬。
可他偏偏无知无觉,像是一点都预知不到危险。
江言澈的喉结重重滚了滚,眼眸深如潭底。而他这副竭力压抑着什么的样子,让盛汐觉得有点好笑。
他压着笑意,唇角略微翘起的弧度抿成了一个笑涡。忽然想起一个很久以前就好奇过的问题,盛汐凑过去,戳了戳他:“江言澈,你当初为什么要跟着我去琴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