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刘玉不觉抬头凝视长孙蓉,期盼说道。
“修行孤苦,天灾人祸不断,漫漫长路,亲友逝去,万物凋落,叹人生无常,命数难测,吾辈之道,唯有顺其自然,一往无前。”长孙蓉秋水般的双眸,飘忽而又坚定地说道。
既在宽慰他人,也在说予自己。
“谢谢!”这些日子重重压在刘玉心头的霾云,此刻稍稍散开,令刘玉喘出一口气。
“晚辈告退!”屋内陷入宁静,刘玉喝完手中一杯清茶,端详眼前佳人最后一眼,起身拜别。
“保重!”长孙蓉透过锦屏轻轻说道。
正向外走的刘玉,听到这声道别,身形为之一顿,但未做停留,又继续走出了屋外。
“道友请!”一直等在屋外的洛雨,轻笑说道。
“多谢道友,再会!”刘玉跟着洛雨出了小院,拱身道别。
随即招出一柄飞剑,御剑升空,向着赏雪阁飞去,大雪仍簌簌地下着,但于风雪中穿行的刘玉,心中却已升起一丝暖意。
天地间虽招风雪肆意,但总有风息天晴之日。
“吱!”不久,刘玉便飞回赏雪阁,推开一间雅舍的木门,来到窗边做下,小心将仍沾有余香的储物袋取出。
储物袋之中物品甚多,除灵冰宫事先答应的报酬,一枚七阶红蚺蛇王“蛇胆”,一长段带骨蛇髓外。
还有一瓶蛇血,与几大块新鲜的蛇肉,除了这些,另有五个高级白玉药瓶。
取出一瓶解开瓶口禁制,倒出了一粒散发出清香的青色药丹,赫然是“青客丹”。
刘玉不由一愣,蛇肉与蛇血还好说,但这青客丹定不会是灵冰宫发给两宗弟子帮衬的报酬,因为数了数,一瓶十粒,足足有五十粒之多。
既不是灵冰宫下发的报酬,那便是洛尘前辈所赐。
想明白,刘玉立即又御剑出了赏雪阁,向着冰鹫峰峰顶的那处幽静小院飞去,洛尘前辈所赐之物,太过贵重,他不能要。
“道友还请返回,师尊在静修,不便见客!”刘玉落到小院,而洛雨早已等待在院内,又或一直未离开过,将刘玉拦下说道。
“还请道友代为通报一声,晚辈只打搅片刻!”刘玉立即说道。
“道友回吧!师尊不会见你的。”洛雨直言说道。
因为方才师尊叮嘱过,若眼前之人再回,便拒之门外。
“那劳烦道友将此物交于洛尘前辈!”刘玉连忙递出仍装有五十粒青客丹的储物袋。
“师尊说了,这是送你之物,望道友以自身修行为重,大道无情,修为不前,一切皆为过客!”洛雨并未接过储物袋,缓缓说出师尊所交代的话,同时心中也甚是不解。
师尊为何要对此人说这些话?
今日为何要请他来此?
宗门给此人的报酬何时需师尊亲自转交?
除了宗门答应之物,师尊还送了此人一些什么东西?
今日师尊有些不同,有何不同一时她也说不上来,但可看出师尊对眼前这人,显然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洛雨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人,相貌寻常,也就顺眼,看不出有何出众之处。
她确信这人她之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这人,此人与师尊到底是何关系?
“多谢前辈!”此刻刘玉才明白过来,或许这是前辈见他最后一面,随即朝着院内郑重一拜,洛尘前辈别过了。
过不了金丹雷劫,自己终会是一抔黄土,见与不见,又有何意?
…
黄日峰峰顶二长老天风洞府,得知三叔与堂弟夏侯义死讯,夏侯武与夏侯峰便立即赶来,向祖父询问二者的具体死因。
得知详情后,两人先是震惊,而后便怒不可遏。
“是他,我要活剐这孙子!”夏侯武怎么也没想到三叔与堂弟夏侯义,竟会死在那刘玉手中,不由起身握拳愤恨说道。
“祖父,这个仇,咱们夏侯家不能不报,定要杀了这厮!”夏侯峰一拍扶手,也跟着起身说道。
“杀什么杀!”上坐的夏侯长信,勐瞪二人一眼,都是蠢货。
若此时夏侯家出手动他,岂不是更加坐实了空儿几人欲图不轨,残害同门之恶举?
宗内各大家族会怎么看?宗主他会怎么看?依附于夏侯一族的各中小家族又会怎么看?
这人杀不得,最起码不能由夏侯家出手。
不单杀不得,此次夏侯家还需大力赔偿那几名遇害弟子,尤其是玄字一脉,此次不出点血,怕是过不了这个坎。
“那三叔,还有阿义就白死了吧!”夏侯峰仍有不忿说道。
“是啊!这个仇若就这么算了,咱们夏侯家的脸面往哪搁?”夏侯武也滴咕道。
“脸面?老夫这张老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不说还好,夏侯长信听完更气了。
“早就与你们说过,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莫留隐患!”
“可看看你们三叔,加上狄青那蠢货,对付玄字脉一个名不经传的弟子,也能在阴沟里翻船,都是废物!”夏侯长信勐地一握,将扶手上的硕大虎头玉凋直接捏碎。
“谁能想到这厮区区一世俗凡族之后,竟能布置威力如此巨大的符阵,且事先一声不吭,心思竟如此卑鄙!”夏侯峰恨的牙痒痒,无奈说道。
“老夫早就让你们平日收起趾高气昂之姿,莫要轻视他人,连想要对付之人的底细都摸不清楚,死了也活该!”话虽说的狠,但仅剩的儿子被杀,夏侯长信心头也同样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