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见到九郎的手,徐意眼眶瞬间转红,她的脸色粹白如瓷,她做出?了令陆承想象不到的举动。

徐意微微闭着眼,从上至下地?开始亲吻陆承的指腹、指节还有掌心。她的红唇饱满,唇瓣湿润,神情中甚至含着一丝虔诚,像在亲吻至尊至圣的佛像。

陆承受过伤的地?方已经多?年没有知觉了,可这刻他清晰地?感到手上传来一阵刺麻。

痒痒地?、还有点?儿酥。

这阵酥劲儿激发了他身体里逐渐膨胀的嗜欲,他察觉到某截地?方即将撑破衣袍。

陆承的喉结饥渴地?滚动着,少顷,他终止了她的动作,他举止强势,动作温柔地?用两指抬起她的脸,他与她的宛转蛾眉相对。

陆承的眸光干净,他抚摸了下她白嫩的脸颊,认真而低哑地?说?:“阿意,你在做什么?”

“你选择了我,是么?”陆承迫切地?问?出?这句话。

徐意从他怀中仰起脸,因为哭了太?久,她的眼睛此刻难受得紧,但她仍然在用力?睁大?,好让自己?望向九郎时,目光能?够保有认真与专注。

徐意耸动着鼻头说?:“是,九郎,我选择了你。”

“阿意,”陆承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崎岖不平,声调也如同掌心一般,带着紧张和轻颤,他问?,“你拒绝我爹,选择我,是因为可怜我的手伤,感动那年我在大?火中抱出?你的尸身么?”

他终究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问?出?了这句话。

我真是一个扫兴的人,陆承想。

可陆九郎一生赤诚,尤其在他的感情里,从来容不下半点?杂质。他不能?接受同情或者感恩这样的情绪,他要的是阿意独一无二的喜欢。

陆承的眼眸中蕴藏着霞光万道,澄澈,明亮,还很?耀眼。

少年朝气譬如晨星,如太?阳,徐意想,她怎么舍得让从来温暖她的太?阳坠落呢。

徐意抬眸望着他,她说?:“我可怜你的手伤,亦感动你为我做的一切。”

果?然,果?然如此。

这刻,陆承的目光战栗,连呼吸都停了。

徐意却继续道:“可我也喜欢你啊。”

徐意用双手捧起陆承的脸,目光寸寸都是动情爱恋,她不疾不徐地?说?:“九郎,我喜欢你,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是如同你对我那般坚定不移的喜欢。”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窗外浓云浮动,陆承的心被吹乱了,又很?快被抚平,他屈指,蹭了下徐意的脸颊,他弯唇笑了。

他说?:“原来阿意知道我对阿意的喜欢坚定不移。”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喜欢有所回应更令人开心的事情。

陆承问?:“那阿意以?后都只陪我一个人过节么?”

徐意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倏地?笑咧了嘴,她莞尔道:“九郎,你怎这么记仇。”

陆承没在乎她的这份取笑,他的双臂锢在徐意的腰身上,如铁般坚硬,他闷声道:“因为爱就是拥有唯一性和独占欲。”

“阿意,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和我爹共享你。”陆承的嘴唇贴在徐意耳边,他静静地?看着她说?。

“什么共享!”徐意也恼了,她锤了下陆承的脑壳,大?声道,“我本?就不是你们能?共享的东西。”

陆承闻着她身上的佛手柑清香,他眼角眉梢都有藏不住的喜悦之色,他道:“阿意说?得对。”

“阿意是我一个人的。”陆承严肃地?道。

徐意攥紧了他的手,她说?:“我刚才的话还只说?了一半。”

陆承的心已被某种情绪填满,连身体也是,充盈得即将爆发,他目光落在她浅浅的梨涡上,他哑声道:“嗯?还要说?什么?”

徐意再次将他的掌心贴近自己?的脸颊,她道:“九郎,我希望你以?后别?再为我做这样的傻事。”

“怎么是傻事,”陆承的眼里全是她,他断然地?反驳道,“难道让我看着阿意深陷火海还无动于衷么?”

听他这样说?,徐意陷入安静的沉默里,她目光酸软。

陆承笑着道:“阿意,真的没关系,一点?儿都不疼。”

跟那年失去你的痛苦比起来,这样的皮肉伤,实在算得上微不足道。

他没将这话说?出?口,可徐意和他已有默契,她能?感受到九郎心中隐而不宣的密语。

徐意的眸中带泪,她颤抖着抚上陆承的脸,力?道温柔。

须臾,她垫起脚,仰着头,在他怀里,她献祭般地?奉上了自己?的两片唇瓣。

阿意主动在亲他,愣怔过后,陆承随即反应过来。

他没有接吻的经验,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吮吸。

他的吻生涩而火热,他含着女孩儿挺翘的唇珠,这个地?方柔软的触感和甜美的芬香使他恋恋不舍,正如含苞吐萼的嫩芽,诱人采摘。他感到一阵销云鬼荡魄,他亲得简直停不下来。

片刻后,有一条滑嫩无骨的如小鱼样的东西游进了两人的唇齿之间。与他的青涩莽撞不同,这条小鱼灵活娇小,胆子也大?,它并不满足于在岸边游玩,而是迅速入到水中和他的舌尖交缠在一起。于是两条鱼尾时而紧紧相绞缠绕,时而分开去舔舐对方的唇齿,他们忘情地?投入着、勾缠着。

在激烈的缠磨下,两条鱼尾偶尔还会掀起四周的水波,留下一串“滋溜”的水声。

半晌,这番缠斗才终于结束。

陆承猛然睁开眼,他的喉头粗暴剧烈地?滚动了几下,他觉得自己?整张脸都要被烫熟了,且这股烫意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陆承的手死死抓着衣角,以?此来抑制自己?想要往别?处抚摸的欲望。狂乱的心跳正清晰地?提醒他,他们两人在这间空荡的厢房里失控地?做了什么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