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我,我就?更伤心了?。”宋小河呜呜地哭,眼泪全?蹭在了?沈溪山的衣服上,闷闷地说:“你万一死在这里了?怎么办?”

“现在就?迫不及待咒我了?是?吧?”沈溪山笑?着反问。

“当务之急,还是?寻找破阵的办法。”宋小河攥着拳头道:“就?算找不到也要找,绝不能让她们如愿!就?没有我宋小河找不到的东西,师父买的任何零食,不管藏在哪里,我都能全?部找出?来!”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若要你找,你定然是?能找出?来的。”

一道温柔的声音自旁处响起,两人同时转头,就?见十来步之外,先是?出?现了?一盏灯,随着灯光散发出?的暖黄光芒,一个身影也渐渐被光影勾勒。

步时鸢慢慢现出?身形,嘴角噙着笑?,一如既往的从?容,说:“只不过?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宋小河松开?了?抱着沈溪山的手臂,往前走了?两步,眼眸盯着她,问:“鸢姐,这一切当真是?你所为?”

“你们方?才所猜测的,皆属实。”步时鸢坦然地承认了?,半点遮掩都没有。

宋小河听到她亲口承认,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语气满是?失望,“鸢姐,自相遇以来,我都是?诚心将你当做姐姐,我知道你神秘莫测,有着非同一般的过?往,但我从?不探究追问,只想简简单单与你维持交情,却没想到你竟在我的身边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其实也不算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宋小河早就?察觉到步时鸢是?为她而来,就?像她每次都会在宋小河的必经之地等待一样。之前在寿麟城的时候,沈溪山也跟她提到过?,怀疑的种子落在心间的土壤里,不用?浇灌也能越长越大,只是?在确凿的证据出?现之前,宋小河始终觉得她不是?坏人。

步时鸢的面容被光映衬着,显得十分柔和,看起来也没有坏人的样子,“倘若这世?间真有那么多?简简单单,有哪来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那你何必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宋小河大声质问。

“涉局之人,皆是?局中一子,包括我在内。”

起风了?,步时鸢身上的道袍又被吹起来,露出?一截干巴巴的,像是?骨头一样的手腕。

她看起来几乎变成一副裹了?皮的骨架,站在夜色中,像是?索命的无常,令人触目惊心。

“局中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又都不是?为了?自己。”须臾间,步时鸢勾起一抹苦笑?,“你就?当我有苦难言吧。”

“我不管你有什么苦,怎么个难言法。”宋小河将木剑握在手上,眼眶还是?红的,但眼神却已经变得尤其凌厉,冷冷地与步时鸢对视,警告道:“但你若是?伤害我的朋友,伤害沈溪山,我绝不会顾念旧情。”

步时鸢淡声说:“我并不擅长打架,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启动阵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辞春(七)

步时鸢的话音才刚一落下, 宋小河的身影就追着风动了。

她奔跑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手中的木刃更是泛起森然的红光,寒意在空中飘散, 卷着风齐齐往步时鸢所在之处冲去。

却在她催动灵力攻击之时, 面前?猛然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将她所释放的灵力尽数阻拦, 只隔了几

LJ

寸的距离停在步时鸢的面前, 再不能往前?。

步时鸢的脸色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她注视着宋小河, 眼神像以前?一样温柔。

宋小河奋力将木剑往前?推,剑刃上的红光越来越亮,几乎将夜空点燃, 却仍无法破开面前?的屏障。

“没用的。”沈溪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站在原地, 眼中映了赤色的光,狂舞的风将他的发卷起, 正用一双淡然的眼眸看着步时鸢。

从?来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沈溪山,如今站在夜中, 没了天才少年的骄矜意气?, 反而添了萧索。

他对宋小河说:“这是天界的阵法, 你打不破。”

沈溪山并非轻易放弃之人,他能得出此结论?, 就说明他自己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是他的修为并未散去八成, 拼出全力, 或许能够试一试打破这个天界阵法。

但破了无情道是他自己的选择。

步时鸢看着还在不断释放灵力尝试破阵的宋小河,一抬手, 便?将她手中经常把玩的那串墨白相?间的珠子抛到了半空中。

珠子浮在空中缓缓转动,涌出一层薄薄的光芒。

下一刻, 一个巨大的阵法就在宋小河与沈溪山的脚下展开!

那是一个比先前?在长安钟氏时,梁檀布下的阵法更要?庞大且繁琐的阵法。

只见阵法之中布满金色的咒文,微芒如星火点亮漆黑的夜空一般,逐一在她脚底下亮起,逐渐占据她所有的视线。

上面的咒文是凡界的书中从?未出现过的,形成的图案繁杂,连绵的高山,像奔腾的溪流,又像日?月星辰,像花草树木,仿佛将世间万物融入其中一般,单是让人看一眼就被其中的恢宏所狠狠震撼!

这便?是来自天界的阵法,是与宋小河所学?到的那些阵法符咒,完全不能相?比的存在。

但宋小河对这阵法却并不陌生?。

她曾见过,在她封印破碎之后,沉睡之中的梦境里?。

那是出现在她体内的封印阵法,先前?被酆都鬼蜮的魔神击碎之后,宋小河曾看到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封印正处于破碎的状态,藕断丝连一般黏在一起缓慢地修复着。

而今那封印的图腾就在宋小河和沈溪山的脚下展开。

她所站的位置,正是边缘之处。

宋小河面对如此情况,如何能不心急惧怕,沈溪山上一次就是被这阵法所害,险些丧命于酆都鬼蜮。

她失控一般疯狂释放灵力,往屏障上砍了几十下,却仍未能撼动这阵法分?毫。

随后就看见步时鸢手指轻转,捻来了一张符箓。

那张符与凡间的符不同,是一张墨黑的符纸,上面是赤红的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