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杀了我?!”吴智明已然顾不得鼻子和手的疼痛,惊恐地叫道:“倘若我死了,明早必定会有人?察觉,仙盟必然也?”

话只才说了一半,吴智明就觉得喉咙一凉,紧跟着?强烈的疼痛传来,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脖子,掌心感受到温热的血液。

定睛一瞧,沈溪山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刃,刀锋上沾了些血迹,正是他脖子上的。

一切都?太快了,这完全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以至于吴智明连半点危险都?察觉不到,反应不了。

这一刀割得不深,没有要了吴智明的命,但却?夺走了他的声?音。

“你太吵了。”沈溪山轻慢地说。

吴智明发出“嗬嗬”的声?音,面上青筋尽爆。

灵力无法缓和沈溪山造成的伤势,他只能?强忍着?巨大的痛楚。

恐惧在?心中蔓延,吴智明在?意识到沈溪山杀他只需要动一动手指之后,终于放弃了用仙盟去威胁他,只用眼神央求讨饶,窝囊泪混着?血液淌下。

“安静几日,现在?还不是收拾你的时候。”沈溪山面上没了笑容,眉眼淬了寒冰,冷漠得很,“你大可告诉别人?是沈溪山伤了你,但说完要记得赶紧逃命,我的心情好与不好,能?容忍你活到几时,我也?说不准。”

说完,他将短刃收起来,脚也?从吴智明的手背上撤下,低着?头冲他温和一笑,“得罪。”

话音随着?人?影消散在?空中,房中燃着?一盏烛灯,沈溪山仿佛从未出现过?。

吴智明不知是恐惧过?甚,还是伤势太重?,身?体软得没有力气,用了许久的功夫,才从地上爬起来。

丑时一刻。

宋小河敲响了沈溪山的房门,双手拢在?嘴边趴在?门上,小声?喊:“沈策,你睡了吗?”

沈溪山正脱着?沾了血的衣袍,回头看了门一眼。

带他念起火诀,烧了衣袍,刚换上干净衣裳,门外就响起了第二声?呼唤。

他将衣扣给扣好,挥手开了门。

宋小河本就趴在?门上,这一开门她猝不及防往前踉跄两步,用鼻子一闻,立马就闻到空中有焚烧的味道,“这大半夜的,你在?烧什?么东西?”

“衣服。”沈溪山不动声?色将沾了不少血的右手藏于背后,转头问道:“这个?时辰了,又是拿什?么事来烦我?”

“怎么叫烦你呢?这话我可不爱听。”宋小河反手关上了门,自顾自地走过?来,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身?子骨懒洋洋的,说:“当日酆都?鬼蜮,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体内的东西?”

沈溪山并未想过?隐瞒,“自然。”

她又问,“那业火红莲的事,你也?知道?”

沈溪山微微皱眉,“谁告诉你的?苏暮临?”

“苏暮临也?知道?那他为何一直瞒着?我?”宋小河一拍椅子,气道:“这小子成天在?我跟前点头哈腰的,还不知背地里瞒着?我多少事呢?”

沈溪山见她这样,也?知道不是苏暮临告知,只需一想,便猜到是步时鸢。

他沉着?眉眼,面容无端有几分凝重?,与宋小河直直地对视,“你体内有业火红莲一事,绝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患无穷。”

太过?郑重?严肃,宋小河有点被吓到,缩了缩脖子道:“那这八寒炼狱之力,我还学不学啊?”

“什?么?”

“鸢姐说,业火红莲没有前主,我只能?自己去摸索寒冰之力。”宋小河托着?脑袋,长长地叹一口气,“我上哪会啊?她说可以来问问你,你知道如?何用吗?”

沈溪山大概明白步时鸢让她来找自己的用意是什?么。

此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况且沈溪山自幼接触无数灵器仙器,仙家百门千系,他大多有涉猎,再?不济也?有所耳闻。

宋小河在?不将消息放给任何人?的情况下,也?只能?来找他。

思索片刻,沈溪山问道:“你当真?要动用业火红莲之力?”

宋小河反问:“它就在?我身?上,我如?何能?不用?”

“我未曾驱使过?神器,不过?仙器的用法,都?大差不差,应该不算太难。”

宋小河顿时睁圆了眼睛,满是期冀地看着?他。

“可是教你,我又能?得什?么好处呢?”沈溪山双手抱臂,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又是让我教你剑法,又是让教你术法,我可没收过?你这般资质愚笨的徒弟。”

宋小河有求于人?,自然也?不会计较他说自己愚笨,站起来到他面前去,颇为不好意思地一笑,“这好处,咱们可以商量嘛,对不对?”

“嗯。”沈溪山低着?眼看她,端着?姿态,“说来我听听。”

“首先呢,现在?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萝卜。”

“是蚂蚱。”

“好,是蚂蚱。”宋小河说:“但是我更喜欢用萝卜自喻,因为比较稀少珍贵,是大补之物,符合我的特性?。”

沈溪山:“?”

她掰着?手指头,说:“前路危险重?重?,我多一分能?耐,咱们这队伍就多一分力,且不说鬼国?里的邪祟诡谲,单是这些聚在?一起的人?就已经心思各异,针对我们仙盟,况且咱们光是今日就已经结了三个?梁子,日后谁寻我们的麻烦还不好说呢,我若学会掌控业火红莲之力,谁还敢欺负我们?”

沈溪山听而不言,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能?说动他。

宋小河窥一眼他的神色,又继续道:“其次,看在?我们这一路相互扶持的份上,你也?得帮帮我啊。”

“相互扶持?”沈溪山冷哼一声?,还记着?旧仇,“你的走时候甚至都?没叫上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我不是解释过?了吗?”宋小河理亏,嘟囔了一句。

然后她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