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颠簸一些,倒是挑不出任何错处了。

我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便至归藏洲了,撵车停在剑宗宗门前的一座人工湖旁边,我的行李全在戒指中,不需要搬运,很是方便,便自己打开轿门,迈步下去。

不曾想那两只玄鸟突然躁动,将驾车的轿官甩到地上后,张大了嘴直冲着我而来,我连忙闪身躲避,它们扑动翅膀朝我而来,尖锐的鸟喙比我的上半身都还要长,一时灰尘四起,我无处可逃,只好跳入旁边的湖水中,朝远处游去,它们很是畏水,迟疑着在岸上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又突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几名长老闻讯赶来支起结界,还有些看热闹的剑宗弟子。

众人将我捞起,又有两人送昏迷的轿官前去就医,长老们似在探查那两只玄鸟的异样,很快,告诉我它们都死了。

我被捞出来后,周围人皆十分好奇地看向了我,或许是在水里泡了太久,我有些头晕,脑袋重得要命,没走两步,竟是直挺挺地砸向了地面。

不知是不是下腹的绞痛感让我做了一个关于从前的梦。

那是我的初潮。

彼时我刚刚能提得动剑,傅家请来的大修们已然教不了那二人,他们只能自己切磋摸索。

他们十分厉害,我看着心痒,便求着顾行之与傅上玄指导,我软声求了好久,端茶递水什么都做了,那两人才不情不愿地答应,皆皱眉一脸烦躁,在一旁抱手看我胡乱挥动手中剑。

他俩个子比同龄人高上不少,我发育的要比他们迟一些,只到了他们的肩膀处,因着个不高,用的剑还是姨母特意差人给我做的,比一般的剑要短一点,轻一些。

我特意自己练了好几日,希望看起来不那么生涩,只是那剑柄实在是粗,我不太握得住,没几下,手中剑便脱手而出。

掉在地上。

顾行之单手召过那柄剑,握在手里,面无表情地让我过去取剑。

傅上玄抱着手靠在一根石柱上,冷冷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走到顾行之身边,拿走他手中剑,他指了指我身上的几个穴位,示意我从那几个地方运气。

我试着开始运气,将体内稀薄的灵气引入丹田处,可下腹传来的绞痛却令我瞬间汗如雨下。

我将手中剑丢掉,捂着下腹蹲下,那里似乎被谁剜开了一道口子,又注进去了滚水不停搅和,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否很难看,但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接着不知从何处流出的血将我的衣摆染红。

我要死了吗?

我听到了顾行之的声音,我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便拽着他求他不要丢下我,他顺势将我从地上捞起,我半伏在他肩上,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并不平稳:“你去找医官……我把他送到最近的偏殿。快去。”

我听见了他平复了好几下呼吸,不知是不是走得太快了,他身形不太稳,我好像压住了他的银发,是因为这个所以他看起来才有点难受吗?只好慢慢抬手将其拨开,我看见了傅上玄的背影,但很快,便因为剧痛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傅上玄和顾行之都不在,姨母和两名医官在我旁边,我的双腿微微被分开,腿心处像是被包了一层布料,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医官给了我一碗甜甜的药,姨母又将一个汤婆子放在了我肚子上。

他们正在跟我讲一些相关知识,告诉我该如何处理,边说着,一名医官将包在我腿心的布料拿开,准备跟我演示,可门外却突然起了躁动。

我听见外面的侍者在阻止谁的进入,接着是傅上玄让人滚开的声音,没人拦得住他。

这时,顾行之推门而入,矜贵双眸尽是烦躁,脚下不停,直朝我而来。

但走到半截,又生生顿住了,迅速别开了视线,额间金纹隐隐约约。

接着傅上玄也进来了,他随意看了我一眼,面色一僵,也很快偏过了头。

我下身微微分开,不着寸缕的模样极为狼狈,被他俩同时看见,连忙将腿合拢。

医官们面露尴尬,只好将头深深低下,姨母强压怒火,用被子将我遮住,冷声道:“出去。”

那两人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张狂劲儿也没了,竟连反驳也没有,十分听话的转身离开了。

有了医官的药,癸水那几日并不算太难受,很快我又能正常活动了,因着之前荔枝的事情顾行之一直不肯搭理我,那日肯主动抱我,实在是难得,想来也快要原谅我了。

而且他真的好久好久没有抱过我了,明明之前并不讨厌的,我多求几次他根本不会拒绝我,我喜欢在他怀里的感觉,很舒服,就像小时候喜欢赖着傅上玄一样。

于是,在看见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房内看书时,我趁机钻到了他怀里,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腿上。我小时候闹腾,在别人怀里总喜欢蠕动,母亲和姨母都很烦我这点,每次抱我,都是用这种姿势将我桎梏住,让我不能轻易动弹。

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这样。

他一脸烦躁地想将我推开,却莫名有些僵硬,我趁机抓住了他的食指,“顾家阿兄!”

我见他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点不耐烦而已,他生气时什么表情也没有,眸色也极为冷淡。便像幼年时那样蹭了蹭他的脖子,“你那天都抱我了,肯定不生气了,我以后再不会那样了。”

又蹭了蹭。

“你理理我呀。”

他更为僵硬,直接将我推开,几乎有些仓促的离开了此地。

他从前绝不会如此。

我很是不解,在原地站了许久,只当是方才的举动唐突了他,又把他惹生气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跟他道歉,便跟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路走到了他的寝殿门口,我并不确定他是否在里面,便隔着微微分开的窗柩朝里看了一眼。

他随意坐在榻上,额间金纹毕显,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但只一眼,我便双颊滚烫。

我看见了,他在自泄。

几乎逃似的跑开了,其实我并未看清得很清楚,他似乎闭着眼,不知在想着谁,因着遮挡颇多,我甚至没有看见他的阴茎,但那撸动的动作,绝不会错。

自那以后,看他便和从前不一样了,更不好意思像从前那般黏着他,便开始有意无意跟他保持距离,有时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便双颊发烫。

我约莫好久都未经历过那种下腹绞痛的感觉了。

醒来时,傅上玄在我房间的棋盘摆放处,不知从哪儿找到了我从进入剑宗就不见了的棋盒,抓了一把棋子在手里拨弄,正索然寡味地跟自己弈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