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危险,我们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片刻后,顾清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塞拉尔听不真切,他向前抱紧了顾清,唇贴着他的耳廓,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说:“别怕。”

塞拉尔的族人很少会与草原深处的野物周旋,他们井水不犯河水,除非有饿极了的野兽接二连三的骚扰村庄,首领才会组织部族的年轻人去猎杀猛兽,但这一行为很危险,往往也无功而返。

原因很简单,猛兽就和神明一样,稍纵即逝,它们耳朵很尖,很有耐心,能藏在灌木丛里长达一天一夜,想留便留,想走便走。

唯一可行的办法是设下诱饵与陷阱,利用野物的贪婪引诱这些神明一步步走入陷阱,即便这并不容易。

“Te tak na mias na?(你看清了吗?)”族长问。

“Da.(是)”塞拉尔削着自己的箭矢。

那是一只猎豹,塞拉尔沉默着想,猎豹是最谨慎小心的猛兽,他想不明白为何这只会如此大胆,或许和那天他的攻击有关。

它是为了报复?

还是因为饥饿?

但还好是一只猎豹,这比雄狮或花豹要好对付的多。

“Te naka su ni na……(现在就只剩下等它了。)”族长说,周围几个年轻的男人低声回应着。

可要说到诱饵,便又犯了难,没人愿意心甘情愿地贡献出自己的牛,这是最珍贵的东西,塞拉尔身侧的人低低说他还要去集市上买个女人,他身旁的人便都笑出了声,低声叽叽咕咕地指责那男人是个抠门鬼。

最后,一直专心的塞拉尔举起了手,“Na dak.(我出。)”

上一次为了得到新娘,塞拉尔几乎用光了自己的积蓄,而这次若将他仅剩的牲畜拿出去做诱饵,他将彻底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财产。

但塞拉尔不在意,他惦念着顾清提到的那个地方,他新娘的家乡,有“海洋”“汽车”“船”,在这件事结束后,他会重整旗鼓,与顾清一起离开这里,寻找顾清想去的地方。

人群又低声说着什么,塞拉尔满不在乎,起身离开了帐篷。

初时的慌张冷静下来后,顾清开始觉得先前的想法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那不可能是他曾经见过的几只猎豹,他也不再是曾经的模样但,这儿是不安全的。

那只猛兽已经来村庄突袭了两次,或许已经将这一片聚居地划作它的狩猎领地。

塞拉尔走进帐篷时,顾清看向他,“你得告诉你的族人,这儿是不安全的,它一定还会回来捕猎唔……”

塞拉尔将木碗放进顾清的怀里,倾身上前舔过顾清张张合合的唇缝,将后者的声音全堵在喉咙里。

顾清一怔,向后躲开,脸颊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恼怒染起红意,“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塞拉尔,你别,等等”

男人低低地笑,就和他一直在顾清面前那样,沉声安然地说:“塞拉尔会解决的。”

牛被栓在离村落一段距离的地方,可怜的食草动物,温顺地低头接受命运的安排,塞拉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低声呢喃着什么,承诺他会尽力保护她,会在猛兽大开杀戒前先结束那只野物的生命。

地面的草垛里被放置着陷阱,隐藏得很深,若有猛兽踏入其中会被立刻绞紧爪子,不论如何挣扎都难逃生天。

而后,便是等待。

顾清知道塞拉尔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比起在雨季离开熟悉的聚居地,当地人更倾向于彻底解决这一后患,于是他不再说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

然而那只猎豹再也没有出现,日子一日日过,久到顾清逐渐将心思再次放在离开一事上,无心关注当地人的命运。

人们绷紧的神经也缓慢地松开了,法拉的母亲痛不欲生,但等第二次顾清见到她时,女人的腹部已经又鼓了起来,她面上带着一股无动于衷的苍白。

傍晚时,顾清垂眸握着自己自制的弓箭,有一下没一下的拉弓张弦,塞拉尔的弓箭太大也太硬,顾清用不惯,他无事可做,便只能用当地能找到的材料制作一些简易的工具。

塞拉尔半跪在他的脚边,一只手握着顾清的脚,在掌心里稀罕地把玩捏揉,顾清对这种变态的行为无力阻止,到最后索性沉默不语,消极抵抗。

但他不知道他每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抗拒情态,实在勾人心绪。

正如此刻,塞拉尔抬起头时,正见到顾清别扭地侧过头去,单手撑着下巴,似乎咬着牙,下颌微微绷紧,雪白的肌肤带着绯色的红晕。

男人手中一用力,忽地将猝不及防的顾清从高处拽了下来,惊呼间被分开了双腿,塞拉尔盯着雪白的大腿看,深色的手掌强硬地插入其中,分开,露出昨夜才挨过操的粉穴来。

“塞拉尔!你做什么!”

顾清惊慌挣扎,塞拉尔低下头去,毫无羞耻地舔了上去,热乎乎的软肉被含进口中,逼得顾清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塞拉尔另一只手向上,覆在顾清柔软平坦的小腹上,掌心下皮肉温暖滑腻,他抬起头,对上顾清快被逼得哭出来的双眼。

“清要给塞拉尔生个孩子。”塞拉尔语气平平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语。

而这一刻被男人按着小腹,顾清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忽然想起他曾经真切地孕育过一窝野兽的幼崽,那时候他几乎已经做了准备,想要幼崽们活下去,想要保护它们,孕育它们,他……

“不、不要你,你放开我!”顾清挣扎着,塞拉尔自然不松手,只要与新娘待在一处,他的欲望便从未有一刻得到满足。綆茤?玟錆連系??群?????陆叁柶〇灵3

箭在弦上时,门口忽然传来焦急的声音,深色肌肤的塞拉尔一怔,回过头去,像一只矫健的猛兽,忽然翻身而下,一把握着靠在墙角的弓箭,转过身来看顾清,“清,在这里,不要出去。”

说罢,塞拉尔掀开帐篷钻进了黑暗。

第一个发现的是村里的孩子,此时接到通知的年轻男子都握着武器和火把,匆匆向陷阱的地方疾奔而去。

“He da!He da!(好大,好大!)”孩子惊呼着,有人问他有几只,孩子摇头,又说只看到一只,族长也跟了上去,人群握着火把,像黑暗中的萤火虫,火光映照着彼此的面孔。

顾清也掀开帐篷看了过去,他们走的很快,一眨眼功夫,黑暗中便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火光。

村里只剩下少部分孩子和女人,人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顾清听不真切,犹豫了片刻,便转过身去帐篷里找到自己的弓箭,想追上去。

箭矢,箭矢做的不够多……

正在顾清弯腰低头翻找时,一阵奇异的声音忽然响起,像有人从他的帐篷外走了过去,那声音在往常根本不会引起顾清的注意,可这一刻却好似某种第六感,让正翻箱倒柜的顾清停下了动作。

烛火下,修长小臂上的寒毛微微竖起。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