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何姐，早上好。”

“再睡会儿还是去吃早餐，我都准备好了。”

木渺站在那儿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眼神飘忽：“我去吃饭。那个……昨天黎先生喝醉了，我刚刚去看看他。”

虽然何姐没说什么，但木渺也觉察到了她表情的怪异。

何姐笑了笑，心里其实歉疚得不行，谁让她昨夜是故意回家的：“辛苦你照顾黎少了。”

“啊？其实没怎么没照顾，没照顾。”木渺摆摆手，讪笑道。

她在餐桌旁吃饭的时候，恰好黎墨辰洗漱完下楼，两个人在长桌旁对视了一眼。

木渺立马脸红心跳地低下头舀着粥喝，一眼不敢多看。

黎墨辰拉开长椅在她对面坐下，闭口不谈昨夜的事，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看来早起的心情不错。

何姐把早餐端上桌，黎墨辰这时对着何姐说道：“昨天晚上喝得有点醉了，麻烦何姐照顾了。”

“啊？没有没有，昨天我恰好不在，应该是木小姐照顾您的。”何姐不敢居功，赶忙解释道。

“噢？”

黎墨辰挑了挑眉，他那样淡漠的模样做这种动作看着人的时候通常会带着审视的意味，可偏偏那双桃花眼里又藏有不浓不淡的戏谑。

“昨天是木小姐照顾我的吗？辛苦你了。”黎墨辰笑着点了点头，仿佛丝毫不记得昨夜的事。

木渺的脸涨得通红，此刻哪里敢抬头看他，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早没了前几日一和他一起吃饭就要躲的念头。

“你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伤身体。”

黎墨辰露出个温柔到极致的笑来，惹得语气都柔和得仿佛一滩水：“嗯，我以后注意。”

“所以，问题都解决了吗？”

“嗯，有个渠道需要上面帮忙，这下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也算没白喝这一顿。”

木渺抬头看见他略微泛着青色的眼底，心里有些滞塞。

就在这时，黎墨辰恰好也抬眸朝她看了过去，两个人的视线相撞，他从木渺眼里看出几分心疼来，心里顿时鼓鼓涨涨地，从来没有任何人眼中对他流露这样的情绪。

黎墨辰张了张嘴，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说道：“渺渺，你这几天对我有些逃避，我想大概是那天从凌小姐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他顿了顿，见木渺没吱声又继续道：“我承认，我绝不是良善之辈，我是在那样肮脏丑陋的环境里长大的，恐怕你见过我身上各种各样的疤痕，都是那时候留下的，经历了那么多残酷卑贱的过往，渺渺，我怎么会成为一个干净剔透的人呢？”

“接管公司又怎样，那些人骨子里还不是都看不起我，一开始出去谈生意没人拿我当一回事，就算是黎氏集团的公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污泥里爬出来的，算不得什么东西。”黎墨辰牵了牵嘴角，讽刺道。

对于他这样的人，过往就犹如最忌讳阴狠的咒语，每次只要提及，恨意都会翻涌着喷薄而出，化作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刃，切割着他的灵魂。

可他愿意用破碎的灵魂去换取木渺哪怕一星半点的怜悯。

第31章 遭遇危机

木渺沉默不语地听着，眼前全是昨夜她亲眼看见的或深或浅的疤痕。

她知道，也理解黎墨辰的苦楚和无奈，她只是害怕他在自己面前的温柔和煦也是装出来的，那样的天衣无缝令她没来由的心慌……

“渺渺，其实你也看不起我这样的人吧。明明活该活在阴暗里，却偏偏渴望走在阳光下，受到别人的尊重。”黎墨辰轻声道，眉眼低垂，仿佛里面有化不开的痛楚。

木渺一愣，汤勺撞在碗壁上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她默了默，而后笃定地摇了摇头：“我很早以前就说过，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

闻言，黎墨辰的眉头却没有半点松解，他不解道：“那你为什么最近一直躲我？”

木渺抿着唇良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似乎并不像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地那么温和，我怕你再……骗我。”

“我骗你什么？”

“你……”

是啊，他能从自己这里骗走什么呢，自己又有什么呢？

木渺思索许久得出一个答案，或许大概只有一颗心吧，不过她当然没有宣之于口。

“渺渺。”黎墨辰柔声唤她的名字。

“我给你的是我所有的温柔，所以……别拒绝它，好吗？”

他的眼神专注且深情，饱含着一股和他冷淡气质极不相符的热切。

木渺从里面找不到半点作伪的痕迹，只能慌张地垂下头，没有答话。

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态度，可两人之间的气氛确实缓解了不少。

之后，木渺也能平心静气地和他一起吃饭，偶尔两个人看部电影，但无论怎样她都不肯再去那个密闭的放映室，坚决要待在宽敞的客厅里。

黎墨辰也不勉强她，无论在哪儿看，对他而言都一样，反正他的视线也只会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两个人明明已经相处一个月，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却突然好像变成刚刚认识那样，相敬如宾起来。

黎墨辰起初还心急如焚过一阵子，后来渐渐也坦然了，木渺的心思极其细腻，任何过于具备目的性的举动都会让她敏感地察觉到，其实慢一点也无伤大雅，反正实在想得紧了还有晚上……

想到这儿，黎墨辰斜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翘起唇角轻笑了下。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

“进。”黎墨辰敛去眼角眉梢的浅淡笑意，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