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板子?是假的!
程砚靳胸膛起伏,长长地深呼吸一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许久,居然笑了。
“行,我教你。”
林琅意还?没?停手,遗憾地“啧”了一声,摇摇头:“3000块,这个价除了过硬的技术和丰富的教学经验,一般还?会营造幽默轻松的教学风格,以及提供夸赞为主的情绪价值。”
二世祖.程没?让林琅意失望。
他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在这种口舌之争上落了下乘,让这种大?少?爷为五斗米折腰比给他一枪管子?还?难受,当即在她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我只要?200一小时,只要?你跟得住。”
这不就达成共识了!
林琅意拉过杭茜,程砚靳却跟条斗犬一样眼里只有她,他手长腿长,伸出胳膊隔空拦住她:“我只教你,你朋友我另外给你找教练。”
管鹏鹍在身后急得“诶诶诶”直叫唤,程砚靳充耳不闻,使唤兄弟:“你上去跟皮猴说,是我朋友,让他分个人出来带她。”
管鹏鹍试图抢救自己兄弟被?驴踢的脑子?:“这种黄金期,给价都是三五百的!”
程砚靳不为所?动,只牢牢地扣着林琅意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让他先派人过来,钱我回头会给他的。”
管鹏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万万没?想到捞了条肥鱼后自己一根筋的兄弟还?得倒贴钱出去。
林琅意就这样请到了一个,哦不,两个物美价廉的滑雪教练。
教杭茜的是个拥有栗色头发的女人,肌肉紧实,经验丰富,耐心又爽朗,一口一句“sweet”鼓励着,欢声笑语间杭茜连摔跤都不怕了,跟着她反反复复练习着。
但林琅意这里的教学现场,就显得有些地狱了。
程砚靳摆明了就是来磋磨她的,倒不是说教的动作有错,她没?看?走眼,动作和经验都过关,但他选的动作都是高阶炫技用的,主打让人一步三摔。
但林琅意偏生也是个性?子?倔的,她之前?系统学过,本来底子?就厚实,也会玩花哨动作,程砚靳教一个,她跟一个,难度一层层上去,可她就是争气,一次没?摔过。
“你拿我寻开心呢?”程砚靳被?她接连突破心理预期,从一开始看?乐子?的心态慢慢转变成不爽,就好像是没?吃到那?口压胃的主食,总觉得不踏实。
也不知道不踏实在哪里,他在心里揣摩了下……想听?她讨饶,如果哭了的话,那?就更好了。
如果哭了的话……
他将目光转向她的脸蛋,刚才跟他对呛时,她用那?双犟种一样的眼睛睨着他,明明是挑衅,但目光流转间像是一只伸出利爪狠狠在他胸口抓了一把的野生动物。
很劲。
也不知道……那?双眼睛在委屈落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还?来吗?”
程砚靳骤然从自己无边无际的幻想里抽回神志,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将手握成拳胡乱蹭了蹭自己发痒的鼻尖。
林琅意喘了两口气,她把面部护具往上推,高强度的训练让她整个人已经出汗了,面上粉蒸出一层淡淡的胭红。
程砚靳听?到她的喘息声,重新抬起眼,盯着她鼻梁两侧被?护具压出来的小小的红痕。
这么久了,也没?听?她哼唧一声,像是跟在身后紧咬住不放的一尾鱼。
还?挺牛。
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挺喜欢这种脾气的不服输的犟种。
“问你呢,程大?教练。”
程砚靳被?她勾起了胜负欲,恶劣因子?在身体里蠢蠢欲动,他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去大?跳台。”
林琅意扭过脸,天上又开始下雪了,风把她没?压在帽子?里的碎发吹得张牙舞爪,她捋了捋,点头:“好啊。”
程砚靳还?抱臂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就想听?她放软了嗓音求一句服软的话。
“从大?跳台空翻摔下来的话,下一站就去医院上石膏了。”
“哦。”
可是那?人不领情,只回了这么个干巴巴的哦。
“到时候别哭。”他吓唬她。
“你别怂。”她重新戴好护目镜。
“行。”程砚靳气笑了。
他照例给她做示范,像一只展翅的鹰一样从滑坡上迅疾滑下,身后扬起风暴般的雪雾,那?些经过的路径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剜出刀锋一般的疤,露出底下灰扑扑的地面。
一连做了三次,程砚靳次次都能完美完成,再滑到她面前?时难免露出有些臭屁的神情。
“怎么样?”
他想问她怕了没?,大?跳台下去时他的动作可是凌空加旋的。
本以为会听?到她继续嘴硬的叫嚣,可林琅意这一次表情很认真,她扒拉了下竖起来挡在下巴处的防风衣领,仰起脸真心实意地夸赞:“你好厉害,我果然没?压错你。”
程砚靳满肚子?预设好的草稿一卡,傲然越过她头顶的视线下意识往下移动,落到她露出来的那?一小截尖尖下巴。
她刚才出了汗,这会站在风雪里看?了他三轮,冷风一吹,那?张原本就白皙的脸更是白得晃眼。
但她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依然嫣红,说话时热气呼出,好像民间传说中一吹气就能剥夺凡人阳寿的山间精怪。
她用那?张惑人的嘴巴吐出动听?的甜言蜜语,她说:“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有运动天赋的人。”
“体态舒展,动作凌厉,很有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