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阳就这一个?闺女,小儿子赵红旗是他的心肝肉,大闺女也差不到哪去。
医院里的工作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赵敬阳先是找了?个?在药房拿药的工作,赵欣嫌起的早、不体面不干,让她当实习护士,更是不去。
赵欣想到大厂里坐办公室,清闲又体面,赵敬阳倒是想给找个?这么好的工作,他就一个?医院副主任医师哪来的人脉!
赵敬阳这几天愁到医术都?看不下去,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方玉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不是自己亲闺女爱咋样咋样,说实话,她巴不得想赵欣早点下乡,这个?继女整天在家?吃闲饭,还想吃好的和好的穿好的,臭毛病一堆,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不如早点丢出?去的好。
隔天,方玉莹换上那条友谊商店买的条纹连衣裙,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擦了?头油,脖子上还系着一条时下流行?的丝巾,借口出?门散步,撇开了?赵老太太,借口说要?去医院看同事,扭着腰去找廖顺海。
廖顺海这会儿正在供销社?办公室,刚刚跟供销社?的售货员调完情,翘着二郎腿听桌上收音机里播的评书,一见方玉莹就在她丰臀上摸了?一把,晃悠着身子道,“大白天的怎么来我这?”
方玉莹想起刚才那个?女售货员看她敌对的眼神,心里哪有什么不明?白的,顺势靠在廖顺海腿上,抱着他脖子学年轻大姑娘撒娇,“怎么,大白天我就不能来了??”
“能来,怎么不能来。”
廖顺海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刚想摸火柴盒,嘴上的烟就给方玉莹拿走了?。
“都?快当爸了?还抽烟?”
廖顺海”嘶“了?声,“你?有了??”
方玉莹故作姿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自得笑?容。
“什么时候怀上的?”
“快两个?半月了?。”
廖顺海一贯精于算计,算算日子,这孩子还真有可能是他的,不过他也没太惊喜,他都?三个?儿子了?,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再说了?只是有可能而已,说不定闹个?乌龙,绿王八赵敬阳才是孩子的爹,他可就吃亏了?。
男女之间?这点事儿谁能说的准?
廖顺海平时跟方玉莹逢场作戏,玩玩可以,给别人养儿子当冤大头可没门,可万一真是自己种呢?
廖顺海调转眉眼,从裤腰口袋里摸出?一叠钞票,数了?五十块钱,“这钱拿去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亏着老子的种。“
方玉莹也没真想让肚子里孩子认廖顺海当爸,看着有甜头拿,嘴上说着好话,心里直骂小气,一出?手才给五十块钱几天就花完了?。
“老廖你?可有男人味儿。”
方玉莹撩拨了?廖顺海一下,勾的廖顺海骨头酥麻,把她勾人的身段儿摸了?个?遍。
半个?小时后,方玉莹拿了?着两包绿豆糕跟五十块钱心满意足回了?家?。
临近正午,赵老太太坐在马扎上摘韭菜,看见儿媳妇打扮的花里胡哨进门,一张老脸拉长,赵红旗背着书包跟个?小豹子一样冲进门,嘴里直嚷嚷:“饿死了?,奶啥时候吃晌午饭啊?”
赵老太太心情不好,对上小孙子也没了?耐心,拉着老脸道,“吃什么吃,等着!”
她一个?老婆子手脚哪有这么快。
赵欣就比较有心眼,躲在屋里偷吃饼干喝麦乳精。
方玉莹也把儿子拽回屋,拿绿豆糕出?来,供销社?的绿豆糕酥软可口,赵红旗吃到狼吞虎咽,吃完绿豆糕又说自己没零花钱了?。
方玉莹拿出?五毛钱递过去,“省着点花。”
“嘿,妈你?真大方,哪来这么多钱?”
赵红旗一天就有五毛钱的零花钱,一个?月就是十五块钱,方玉莹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出?手可不就是大方。
“你?爸给的。”
“我爸给的?我爸也大方。”
方玉莹可没说错,野爹也是爹。
*
九月末的榕城,天气还很闷热。
星期天一早,陆砚池开着吉普车去了?趟榕城,回来的车上就多了?一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跟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加上刚从军区大院送来的缝纫机,陆家?三转一响可是齐全了?。
军区的军嫂们站在陆家?门口,三三两两一群,有羡慕的有,也有说酸话的。
“陆副营长真是疼媳妇,这得多好的命才能这待遇?”
“同人不同命,都?是军嫂你?瞧瞧人家?才进门多久,啥都?有了?。”
“不是,你?家?不是也有收音机跟缝纫机,在这个?酸个?啥?“
“那不是还差了?一辆自行?车啊?”
“你?这人真是.......”
山脚下的玉米地里,王喜梅一边干活一边热的直淌汗。
玉米叶子上的小锯齿割的她手臂生疼生疼的,她心里憋着一股火,想着今个?儿早晨让自家?男人跟她一块下地,那臭男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就窝火。
她这是嫁了?个?什么臭男人啊,不就是个?破连长啊,在家?里就当地主老爷了?!
玉米地里跟闷罐一样,王喜梅跑到地头上喝水,远远听见几个?军嫂说陆家?的事儿,想起早上在陆家?院子里看到那抹窈窕的身影,白皙嫩如水豆腐的皮肤,顿时害了?眼红病。
王喜梅站在一边,嘴里酸溜溜嘀咕,“这么败家?一女人,不知道陆副营长看上她啥?”
“........”
外头这些话,要?是换个?面皮薄的小媳妇儿怕是要?躲在家?里不出?了?。
可惜林棠脸皮厚得很,这些话好听的当夸她,不好听的就当放屁,在家?该吃吃该喝喝,下午小两口吃了?饭,陆砚池先送媳妇儿回军区大院看望父母,再折返回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