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瞄了瞄旁边的供热水的小锅炉,悄无声息摸过去灌了满满一缸子滚烫热水, 地上的男人看见这幕,暗道趁着这个小贱人松懈的功夫, 要了她的命!
男人挣扎着站起来,用没受伤的左手紧握住匕首,想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男人忆起温热新鲜血溅到皮肤的感觉,享受的闭了闭眼一脸阴狠的向前?开靠近,就在他手中闪着冰冷的匕首要刺下的一刻,林棠一个回旋踢踹中男人胸膛,男人直接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小贱人,算你狠,等老子......”
等个屁的老子,林棠可?没时?间跟他废话,手里的搪瓷缸“不小心”砸在了地上,好巧不巧里满满一缸子热水全都浇在了男人身上。
“啊!!!”
烫的皮开肉绽的男人撕心裂肺叫起来,林棠比他嚎的更大声。
“救命啊,有人贩子害人了!”
林棠边嚎边拖着昏迷的小表弟往外跑,“砰”的一声,前?面车厢的车门?被人猛的推开,迎面冲过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年轻小伙子,后头哗啦啦跟着十几个热心肠同志。
“小同志发生什么?事了?”
刚冲过来的男同志见林棠一个漂亮小姑娘,肩膀上扶着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语气不自觉的放缓,态度温和的不得了。
林棠宛如?风中摇曳的小白?花,红着一双桃花眼委屈巴巴,对着前?来解救的同志们?一顿胡说八道。
大家伙儿听到有人贩子潜伏在暗处害人,个个义?愤填膺,攥紧拳头怒骂。
“该死的人贩子背地里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群众!”
“天天害人不怕遭报应!”
“把这些王八蛋抓起来,交给车上的乘警同志!”
“对!”
两个小伙子拖着死狗一样的人贩子提了往前?走,那个人贩子嘴里乱喷粪,说什么?是让漂亮小姑娘打成这样的,还骂人家心思歹毒。
这小伙子们?就不能忍了,那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哪里打得过一个大男人?
这狗玩意?儿真是欠!
几个小伙子撸了袖子,又把人贩子狠揍一顿,最后拿块破布塞了人贩子的嘴。
得到消息的警务长也带着年轻乘警赶了过来听,听了大家伙儿的投诉,警务长眉心紧皱,一张刚毅面孔表情严肃,“这个犯罪分子就该给我们?,群众们?放心,我们?一定?给受害群众一个交待,早日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
警务长也是从部队退下的老兵,铿锵有力一番话,叫车厢里的乘客们?对他很信服。
大家伙儿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火车上的女乘务员递了杯白?糖水给林棠,安慰她。
“小姑娘别害怕,坏人已经被抓住了。”
林棠面对人美?心善的大姐姐,嘴巴一向甜,刚才闹腾了一通,她还真口渴了。
林棠“咕咚”喝了大半缸子水,冲对女乘务员乖巧道,“谢谢漂亮姐姐。”
女乘务员听了这声“姐姐”,顿时?笑的花枝乱颤。
“小姑娘,我都三十四?了,哪能叫我姐姐。”
林棠惊讶道,“真的?我还以为?姐姐才二十多岁呢。”
女乘务员笑容更灿烂了,路过被乘警押走的人贩子,一脸鄙夷。
“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欺负个柔弱小姑娘,活该吃花生米!”
嘴里被塞了破布的人贩子:“......”
狗屁的柔弱小姑娘,那个小贱人不知道多凶残!
*
直到人贩子被抓住了,睡在最前?面车厢的林远山夫妻才得知刚才发生的事情。
高秀兰一听小儿子跟外甥女险些叫人贩子迷晕,差点儿当场撅过去,林远山也眼前?一黑,老两口缓了好一会儿才能站稳。
好在林棠姐弟俩都平安无事,人贩子捂住林平安口鼻的手帕上喷了□□,□□为?无色透明液体,气味刺鼻,极具挥发性,普通人吸入两毫升即可?陷入昏迷,要是剂量大了,就会有生命危险。
而火车上的人贩子不止一个人,不论外头接应的,单是车上就有两个同伙,其中是火车上的乘务员,一伙歹徒分别潜伏在各处,专趁夜黑风高的深夜去打水、上厕所的年轻姑娘、小孩下手。
他们?用喷了□□的手帕捂住受害者,然后将昏迷状态的受害者藏在闷罐车箱里,找机会运下车,所谓“闷罐车”,就是车上的货箱,六七十年代常用来运送货物,也被称为?“闷罐车”,送货的车厢一般都是封闭的,除了内部人员,一般人进不去。
这伙人贩子作案多年,四?处逃窜作案,火车一到下一个站点,当地公安局的同志就把人贩子提走了,顺藤摸瓜破了好几桩贩卖人口大案。
林平安昏迷了几个小时?才醒过来,一家人提心吊胆,生怕这孩子留下什么?后遗症。
林平安揉着昏沉沉的脑袋,只记得跟他姐去打水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家里人问什么?他都恹恹摇头,无精打采的模样哪有平时?的活泼。
高秀兰心疼的直抹眼泪,顺带把天杀的人贩子骂到祖宗十八代。
林远山一双粗糙大手摸摸儿子的额头,道只要人没事就好。
林棠也心疼小表弟,想着小家伙儿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掏出三毛钱买了一份火车饭盒,顺手塞了块奶糖到林平安嘴里,臭小子一有好吃的立马精神了,呲着大牙冲他姐乐。
“姐,你咋知道我饿了呢!”
这年头火车上有专门?做饭的大师傅,个个手艺顶呱呱,三毛钱盒饭一荤一素,米饭晶莹雪白?,上头点缀着碧绿的青菜跟颤巍巍的肉块,看起来色泽清爽,十分诱人。
林平安狼吞虎咽吃个精光,摸着肚子还喊饿。
林棠冲了一缸子麦乳精,花一分钱跟火车上的大师傅买了一勺白?糖,林平安一口杂粮饼蘸大酱,再吸溜一口麦乳精,吃饱喝足又是精神十足的臭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