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许三抽完烟,嗓音幽暗。

“事不宜迟,今天晚上我出去一趟,咱们明天就乔装打扮,购买物资去荒岛。”

去荒岛也需要交通工具,榕城大小海湾数百个,随便找一个就停着几艘为了生计,不回港的渔船。

许三当天晚上就盯上一艘渔船,里?面生活着一对中年夫妻,看身形个头,跟他和邱静差不多。

夜深人静,许三提着锋利匕首跳上船,悄无?声息抹了中年夫妻的脖子,尸体埋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第二天他跟邱静就顺理成章变成了那对常年在外打渔采礁的渔农夫妻。

渔船上粮食不多,这?年头粮食金贵,这?对夫妻为了节省粮食,没有准备过多米面,许三搜遍了整个船舱,只在船舱角落里?发现了大半袋子红薯跟土豆,红薯是?军区渔农船上必备的口粮,红薯饭几乎是?顿顿都吃。

许三逃亡好?几天,饿的眼冒绿光,上火煮了一锅红薯,跟邱静狼吞虎咽吃了一顿饱饭。

吃完红薯,俩人趁着夜色摇船离开港湾。

*

军区部队保卫科。

外面风雨声不断,林平泽刚去看了胳膊受伤的巡逻队队长,他们是?老战友,得知老战友伤势无?碍后,才拿着画像师根据老战友描摹出来的敌特?画像回了办公室。

临时组建的侦查小组成员再次齐聚。

小组成员跟保卫科的同志刚刚排查完,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的海港出入登记名单,结果一无?所获。

“老陆,几个敌特?的画像描摹出来了。”

办公室里?陆砚池翻看着邱静跟许三的档案,林平泽手里?杨着两张素描纸推门而?入。

“邱静那个女人咱们都知道长什么样,这?个叫许三的藏的可比她深多了,据说这?人还会易容术,你瞧瞧他的庐山真面目。”

林平泽把两张临摹画相递过去,陆砚池接过来,修长指尖在太阳穴处按了按,画相上的男人三十几岁年纪,细眉长眼,瘦高?个,天生一张大众脸,这?样没有特?色的长相很容易隐匿到人群中。

陆砚池瞥了眼对面的林平泽,“你脸怎么回事?”

林平泽嘿嘿一笑,一屁股坐下去,吊儿郎当晃着二郎腿,“在外头跑了一天,又是?淋雨又是?到处跑,也没时间擦脸,随手一抹就完事了。”

陆砚池:“………”

谁家抹脸,弄的脖子跟脸一样黑乎乎没眼看?

陆砚池扯过办公室洗手架上的毛巾,随手丢过去:“洗完擦脸。”

林平泽接过毛巾看了看,怎么是?条粉白色毛巾,还有点?眼熟?

想起?来了,这?不是?他妹在家用的那条嘛?

林平泽也不客气,打了盆热水回来,舒舒服服洗了脸跟脖子,拿毛巾仔细擦了,顺手还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军服。

“行啊,老陆把我妹的毛巾拿来,这?是?聊慰相思啊?”

林平泽放下那条粉白色毛巾,对着陆砚池一脸调侃。

陆砚池没搭理他,手指无?意敲了敲桌面,“榕城那边有没有消息?”

说起?正事。林平泽收起?嬉笑玩闹表情?,正儿八经道,“暂时没有,咱们同志在火车站、公交站,各大港口,榕城市区郊外搜查了大半天,也没有发现邱静、许三的踪迹,这?两个人是?不是?会通天遁地术,怎么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

“别急,邱静此人最擅长的就是?隐匿行踪,许三杀人干净利落,很少留下痕迹,这?两个人不好?对付。”

“如果你是?邱静,你会作何打算?”

“还能怎么办,要么拼命跑,要么拼命藏起?来。”

“跑不掉就只能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藏起?来。”

“对啊,邱静他俩跑是?跑不掉的,只能跟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咱们军区最容易藏人的地方可不就是?荒岛了!”

“老陆真有你的!”

林平泽兴奋跳起?,拍拍陆砚池肩膀,快步跑出办公室,组织人手去搜查军区附近的荒岛了。

陆砚池眼露笑意,目送他离去后,起?身走到装满文件的三开式文件柜前,从里?面抽出一份绝密文件,垂着眸,目光专注地落摊开的大片空白文件上,办公室白织灯明亮,打下来让人看不清他冷峻脸上的情?绪。

空白文件上只有一句话。

“除了邱静、李三外,该组织在我军区党内还潜伏着一个多年未浮出水面,代?号飞鹰的特?务。”

*

两天后,乔装打扮隐匿荒岛的邱静、李三二人被抓获,押回部队审问。

与此同时,家属院流传出一个爆炸消息。

师政委家的大儿子大儿媳妇感情?破裂,二人离婚了!

据说邱静连小学老师的工作都不要了,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了榕城这?个伤心地。

师承志也上部队打了申请,想调离榕城军区。

林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吃了午饭,领着小橘猫跟小军犬在院子里?溜达消食儿。

经过她这?两天的“调教?”,小橘猫除了偶尔会抢小军犬的东西?吃,两个小家伙儿也算能和谐相处了。

小军犬还没起?名字,林棠懒得很,起?名字这?种操心的事情?,等陆砚池回来让他吧。

林棠散步完步,悠闲坐在沙发上吃菊嫂做的栗子糕,自从她怀了孕,婆婆隔三岔五让小张警卫员来家里?送东西?,那东西?多的,专门空出来那间屋子都快放不下了。

隔壁院子里?程桂兰在客厅铺了张席子,本来忙着在席子上拆衣裳,席子上的衣裳都是?一家他们一家四口冬天穿的棉袄棉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