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顺柔点点头,“露露,送送他们。”
秋露露送他们到电梯口,阮晴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秋露露犹豫,阮晴道:“你是警察,应该知道知情不报会是什么后果,她是你小姨,你更应该配合。”
秋露露道:“我小姨下午接了好几个电话,她的口气很不好,这种……算异常情况吗?”
“算,知道谁给她打的吗?”
“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是现在的姨夫。”秋露露皱着眉,犹豫着开口,“你们不会怀疑我小姨吧,我刚才听你的口气很像在查我小姨的不在场证明。”
“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每个人都可疑,这也是例行公事,早日排除你小姨的嫌疑,不是好事吗,你应该知道这些流程。”
秋露露叹息,“我是关心则乱。”她盯着阮晴那张熟悉的脸,她的眼神却很陌生。阮晴以前看自己的时候,眼神里总是带着憎恨,现在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件案子在你手上,我很安心。”秋露露说。
阮晴倒是一怔,这不该是她对原情敌说的话。
秋露露自嘲地笑笑,“在姬县,我看到了你的办案能力,我很佩服。”
阮晴笑起来,原著女主的傻白甜属性之一露出来了,即使一个人在过去对她很不好,她看到了那人的转变,也会改变看法,“别太容易相信别人。”
电梯门打开,阮晴和简世国进去。简世国扫了秋露露几眼,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笑着对阮晴道:“她对情敌倒是很大度。”
阮晴白了他一眼,“我跟东方岩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哦,那是前情敌。”
阮晴沉思起来,“你说下午的电话是谁打给方顺清的?有没有可能是她前夫?”
“她前夫酗酒,还有家庭暴力,看到自己曾经的妻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怒火中烧?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让老叶查下她前夫的住址,咱们赶过去。”
叶永辉很快把地址发了过来,包括前夫的个人情况,他叫张季生,38岁,目前单身,住在锣鼓胡同139号,有一个老母亲在世。
锣鼓胡同属于津口市的老城区,胡同里住的都是老一辈的津口人,因为面积大,人口多,拆迁困难,一直是外来务工租房子的首选。
胡同窄,车子开不进去,只好停在外面。
胡同里还算干净,铺了水泥路,房子是以前的自建房,最高的两层。
俩人步行到139号,门虚掩着。简世国敲了敲门,“有人在吗?”没有人应,推门进去。
房子很有些年头了,窗户上的漆已经掉色,窗户还是用插销的。院子里有颗很大的数,树枝覆盖了整个屋顶。屋门对开,仍旧是虚掩的。
简世国刚要推门,阮晴拦住他,“戴上手套和脚套,我闻到了尸体的味道。”
她鼻子灵,简世国听说了,依言戴上手套和脚套,推开了门。
房间内很暗,很冷,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的风。客厅的右手边挂着结婚照,照片上有一层灰,相框的角落挂着几条蜘蛛网。
左手边放着沙发,沙发前面是一张茶几,茶几上堆着两个盘子,盘子里的菜汤已经凝固,旁边有个塑料袋,里面有吃剩下的一块馒头,馒头已经干裂。茶几上只有一根筷子,另一根不知去向。
客厅里有一股浓烈的酒味,却没有看到酒瓶子。
俩人进了卧室,卧室的地上扔着酒瓶子,一个人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处,左腿和左手臂在床下耷拉着。
酒味中夹杂着尸臭。
简世国上前,眉心皱成了八字,“至少死了五天了,烂了。”
第44章 他活着真不如死了
尸体已经腐败长绿斑了, 腹部隆起很高,由于天气冷, 还没有长蛆。
阮晴和简世国趁着萧景赫他们往这边赶的时间,勘察了屋内情况,房间里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部手机,手机的款式比较老,字迹很大,像老年机,手机没有密码。
阮晴查看了微信, 他的好友很少, 二十几个, 聊天记录界面排在最上面的是方顺清, 时间停留在六天前, 他说他要见女儿,方顺清没有答应。
排在后面的是超市老板,张季生让他送一箱啤酒过来,老板说欠款什么时候结清什么时候送啤酒。
再后面有一条催他上班的信息,从聊天记录推断, 他应该跟着某个老板在工地上干活。
还有一些约着喝酒的信息, 这人三天一小喝, 五天一大喝。
简世国道:“看起来不像谋杀。”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家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他酗酒如此严重,猝死的可能性极大。
萧景赫带队赶到了, 痕检开始工作, 屠小龙检查尸体,他的结论和阮晴他们推断的差不多, “万无一失起见,还是解剖下,他家里人呢?”
“说是还有个老母亲,我们过去看看。”
简世国那有张季生母亲的住址,他和阮晴一起过去。
张季生的母亲有七十岁了,很瘦,长得不高,穿着藏蓝色的棉袄,头顶的头发很稀,薄薄几根,却梳理的很整齐。
她住的不远,五十米的距离。
同样的一处平房,房子很旧,木制廊檐,青色的砖墙上挂着编好的大蒜。廊檐下种了石榴树,树叶掉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树枝。
室内燃着蜂窝煤炉,蜂窝煤炉上一个大烟囱从窗户处伸到外面。炉上放着铝壶,水开了,壶上冒着热气,壶的周围放着红薯,房间内一股红薯味。
张母坐在炕上,闭着眼睛养神。
阮晴他们在外面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便进了屋。
张母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很浑浊,牙齿漏风,“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