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有这种人,你说名字可能不知?道,一说事迹如雷贯耳,他还真有点印象。
但越清人缘好的一大原因,就是?他此人很擅于发现别人的长处。这位张子朋活脱脱个恨不得把自己挂国旗杆上供人瞻仰的现眼货,他竟然也能发掘出些许能说的优点来,“其实球品还行。”
夸人“球品还行”,和夸人“长得精神”也差不多了,主起一个礼貌作?用。
至于陆则后续还说了什么,他听了就忘,没往脑子里去,结果?自习时突然从书包里摸出来本高?一的练习簿,项葵的,应该是?昨天搞混了。
反正活动课,越清拎着那?本练习簿就往高?一那?懒洋洋地去了,路过五班,没见着项葵人影,倒是?隔壁窜出来个拦路虎,越夏说:“哥,我渴了。”
也就这时候规矩叫他哥,越清真想把她打包塞回家去,“去趟小卖部累着你了?还有,项葵呢?”
“她东西落了吗?你给我,我等会给她。”越夏不大清楚,“我刚看?她和那?男的一起下?去了,应该是?去打印室拿提纲吧。”
越清递东西的动作?一顿,“谁?”
“就在?群里说自己要献唱一曲表白,然后音响刚摆出来就被教?导主任抓的那?男的啊。”越夏也不记得他名字,“他最?近天天跟着项葵跑,真烦。”
“……”
越清在?楼梯那?等着的时候,还是?想得挺清楚明白的,甚至平静地拟好了计划。
他要抽个时间跟项葵好好促膝长谈,关于青少年早恋问题不是?说不能谈恋爱,只是?现在?处于一个升学时期,最?好还是?得考虑清楚,至少也跟人商量商量,是?不是??当然,他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然后再抽个时间跟那?男的说一下?,能不能离我妹远点,靠,你谁啊你??
不远,那?边两人过来了。项葵胸口抱着几叠提纲,张子朋手里拿两瓶粉色包装的饮料,应该是?要给她,但她没收。
越清冷眼旁观,只觉得这人不仅球品不佳,衣品也不大行,球鞋一边一个色,绕着项葵蹦的样子像只谄媚的大马猴,一时半会竟是?找不出一个优点来,浑身上下?连呼吸都是?错的。
他来给越夏买柠檬汁,顺带确认下?情况,自然没打算开口说什么,正准备走?的时候,那?头却突然停了下?来。
张子朋似乎说了什么,伸手去接项葵拿着的提纲,项葵很轻地皱眉,并没放手,两人僵持片刻,她还是?松手了,看?口型,应该是?说了声谢谢。
从旁观角度,越清才发现,她平时对别人的脸色是?真的挺冷。冷且淡,五官却又是?略钝感的,不至于真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四肢修长,手指纤细,有种矛盾又沉静的气?质,往那?一站,别说区区一个张子朋,再多人被吸引也正常。
他这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紧接着,他看?到项葵微微一垂眼,朝张子朋笑了起来。
实话实说,越清长到十八岁,不知?道嫉妒是?什么滋味。
他擅长发现别人的优点,也乐于发现别人的优点,不太好胜,也从不钻牛角尖,一切随心,比起要搞出什么轰轰烈烈的成?绩,他还是?更乐意做自己感兴趣的事,直到今天。
那?柠檬汁像他买给自己的,一下?就酸进了五脏六腑,消也消不下?,咽也咽不进,难受得要命。
那?些什么“哥哥妹妹”、“促膝长谈”、“家庭教?育”的脆弱粉饰瞬间被撕了个精光,越清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陌生又刺痛的情绪让他无暇再分神,他就这么几分茫然、几分委屈地想。
项葵,可你不是?喜欢我吗。
青梅竹马IF线(三)
# 青梅竹马3
离高?考就剩三个月, 越清突然决定要住校。
理由给的很充分,这样能合理利用碎片化时间,学习风气更加浓郁, 找老?师也方便,还不?容易分心?云云,诸如此类, 差点?列满了整张A4纸。他看来是下定了决心,甚至还拉上了隔壁陆则,两人正好能安排进一个宿舍,就睡上下铺。
“妈, 你也知道陆则。”越清已经先斩后奏打包好了行?李,随时就能出发, 兄弟情深道:“他自制力太差, 待家里就想玩,说是?得找个能镇得住他的人管着才行?。”
李美珠是知道小陆那不着调性格的,所以更怀疑, “你要管就管, 这跟住校有什么关系?”
“双管齐下,得讲究地利人和。”越清挺镇定地侃侃而谈, “家里想玩那是?因为有东西可?玩,到学校顶天?只能玩玩他那双臭袜子了。”
李美珠:“?”
其实比起脑袋抽风了突然提议住校的陆则, 越清更怪一点?他回答时话反常的多, 可?能是?初次开口?跑火车还不?大熟练, 毕竟很少有扯谎的机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都?百日誓师了, 家离学校又没有多远, 还得花时间习惯新地方,更何况一中宿舍虽说条件还行?, 但食堂威名在外,一根苦瓜能翻来覆去炒一周,万一吃不?习惯不?是?更影响学习吗?
至于么,小陆家也对?陆则成绩没抓那么紧啊,李美珠还是?心?存疑窦,不?大想同意的样子。
越清不?动?声色地随口?道:“上次模考一中本科上线率98%,好险,他差点?就进去了。”
李美珠:“……”那是?得好好管管了!
时代变了,陆家虽说没那么“望子成龙”,成绩过得去就行?,实在不?行?让陆则学点?鸟语送出国算了,但考出这点?分是?不?是?太过分了,让人老?脸往哪搁。
陆则要是?知道自己参赛才导致缺考的成绩被背地里这么丧心?病狂地一阵编排,极有可?能会大义灭兄弟,但总之尘埃落定,越亲王隔日就要起驾入驻行?宫,待在家的最后一晚,项葵默默把作业拿下来做,两人各自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项葵才问:“那你周末还回来吗?”
“不?。”越清转了下笔,心?不?在焉地在卷子上填了个D,“回来你也见不?着啊。”
项葵默了会,才委婉道:“那花就没人浇水了......”
意思是?,她根本没往“能不?能见到人”这方向想,单纯只是?担心?阳台上那几盆破花。
越清的笔停住,淡淡嗯了声,“我跟越夏说了。”
项葵点?头,又低头写她那小作文去了。她这人也奇怪,同样是?作文,写语文作文的时候藏着不?让人看,英语作文就能大大方方晾出来。
室内又安静了,越清风轻云淡地继续转他的笔,装的很是?那么回事,其实心?里有只恶犬在呲牙咧嘴,已然烦的快头顶冒烟。
很显然,他那天?回来之后气得睡不?着觉,把太上火的“感性”给压下,用“理性”分析了一宿,终于得出个绝望的结论,那就是?项葵究竟喜不?喜欢他还未可?知,但他喜欢项葵应该是?跑不?了了。
十八岁真是?个不?上不?下的年纪。一者,已经勉强脱离了“男孩”的范畴,让他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为了自己那点?小私心?糊弄家长;二者,又暂时算不?上能肩挑手提的“男人”,没那么任西北风吹我自巍然不?动?,想不?明白,又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卷起包袱落荒而逃了。
那么问题来了。
他喜欢项葵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