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棋盯着柳柳,丝毫不管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直到柳柳低头学着李嬷嬷的样子行礼,小声道:“见过世子夫人。”

周昌玉出来打圆场道:“是柳柳姑娘的不是。谢兄,你今天刚解了禁足,不要让这种小事影响我们三人的心情才好,不如备好酒菜,让她二人为我们歌舞助兴。”

谢清棋冷笑道:“她是我夫人,不是舞女。”

周昌玉一噎,不悦道:“是你让人通知我们来,说一起看她出丑,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昌玉一指柳柳怀里的衣裙,问道:“这舞裙还是你让人给黎淮音准备的,谢兄不会忘了吧。”

李业这时道:“周兄,谢兄,别生气嘛。”随即搓手讨好道:“不跳舞也行,只是谢兄你之前答应把谢夫人让我带回去的事情……”

“你怎么不把你夫人送来?”谢清棋气极反笑,这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脸。

李业非但不生气,还连忙道:“谢兄看得上的话,愿将贱内双手奉上。”

谢清棋实实在在地被他不要脸的程度震惊到,原主到底是个什么禽兽会交这种朋友!

“滚!立马滚出去!”

周昌玉将舞裙一把扔在地上,拂袖而去。李业和柳柳急忙跟上去,走前还不忘跟谢清棋告辞。

待两人走后,谢清棋看向黎淮音,这个将来杀人不眨眼让她生不如死的首辅大人,此刻正盯着她,冰冷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鄙视。

谢清棋更害怕的是,她在穿来之前,原主不会已经做过“易妻而处”这种畜生事了吧!

“夫人,我......”

黎淮音听到她的称呼,眼睛里的嫌恶都要溢出来,声音阴冷道:“滚!”

[2]治病:“你总不会真想救我”

竹月闻言都张大了嘴巴,这个家里除了侯爷和夫人还没人敢对谢清棋说过一句不是。

“我可以滚,但你保重身体,先把狐皮穿上。如果嫌我穿过不干净,就让李嬷嬷再给你拿一件新的过来。”谢清棋声音里的关切是真的:“别落下病根了,你还要做很多事,还要活很久。”

李嬷嬷反应很快,已经小跑到屋内,抱了另外一件干净的狐皮大氅出来。

谢清棋没想那么多。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黎淮音早亡的画面,如果是现在落下的病根,那“谢清棋”罪该万死。

可如果,还有挽救的机会呢……

黎淮音咳嗽了一下,谢清棋立刻紧张起来:“我刚才不是演给你看,你现在病症很重,要赶紧医治了。”

“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

谢清棋百口莫辩,心里骂了无数遍原主,但她是医生,做不到见死不救,而且,她的命也是命,她也需要被救啊!她不想以后横死街头啊!

谢清棋吩咐道:“竹月,去外面请大夫过来。”她现在还不敢表现出自己会医术,只能后面再做打算。

迎着黎淮音杀人的目光,谢清棋越过地上的裙子,走近道:“你需要看病,跟我回房......”

“啪!”一声脆响。

刚走到半路的竹月听到后心里一惊,世子这一巴掌少夫人怕是要吐血啊!竹月急忙加快脚步,一路跑向府外。

黎淮音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完后手掌停在空中,因为过于用力有些微微发颤。

谢清棋被她打得偏了脸,但不得不说原主身体不错,就这样也没有被打倒在地。

“好疼!啊啊啊啊!”谢清棋心里哭天喊地,这人怎么这样,不给她治病,让她等死算了!

黎淮音一整天没吃东西,刚才又用力过猛,此刻感觉院子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昏了过去。

“碰瓷啊!”谢清棋松开捂着脸的手,及时接住了她。

见李嬷嬷还愣在一旁,谢清棋忍着脸疼道:“别看了,去收拾房间,再打点热水过来。”

李嬷嬷心里直呼今天真的见鬼了。

谢清棋深吸一口气,猛地将人横抱起来,差点被晃得向后仰去。

好轻!

怀中的重量完全不像一个成年女子该有的,谢清棋能感受到女人背上的骨头一块块突出,她尽可能地放轻步伐,生怕多余的动作弄疼了怀中的人。

看了眼黎淮音身上的泥土和血痕,谢清棋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将人直接放在床上。

谢清棋将她用厚厚的被子包裹住,仍觉得不够,吩咐李嬷嬷再去生一盆炭火。

人都走后,她牵起黎淮音的手腕搭脉,脉象滑涩无力,虚微急促,又受寒湿侵袭,气血亏虚,好弱的身体啊。一息过后,谢清棋急忙探向黎淮音额头,好烫!

“世子,张大夫来了。”听到竹月的声音,谢清棋松开手。

“见过世子。”

“张大夫不必多礼,麻烦快来看一看我夫人的病情如何。”谢清棋起身让开位置,张大夫打开自己的药箱。

“我来吧。”谢清棋接过问诊垫,将黎淮音的手从被子中拿出,小心放在上面。

张大夫注意到病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痕,赶紧别过眼。搭脉后心里一惊,偷偷瞅了眼谢清棋,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这侯门子弟竟真如外面传言般恶劣不堪。

张大夫收回手,站起身道:“少夫人受了风寒,加上连日劳累,心情郁结,这才晕了过去,我开两副药,世子派人去抓就好。”

黎淮音脑子昏昏沉沉,没有睁开眼,只听到谢清棋在旁边说:“多谢张大夫,竹月,替我送一送。”

谢清棋会有这么好心找人给她看病?

眼睛轻轻睁开,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谢清棋坐在桌旁,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笔在写东西。

等放下笔,谢清棋叫来竹月:“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