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金色的防护罩像一个个烟花筒一样罩在密密麻麻的虫族身上,不断震动不断晃荡,好像芳霏星系的地面也跟着震动了。

黑鱼用了最大的速度垂直速降后,才再次将虫族拼命压下去,但驾驶舱的蒋晓星已经手指痉挛,死死咬牙,在心里想,她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盛矜!怎么还不出来!

突然,一群人死死维护着的六角防护罩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点,似一只眼睛似的,又像是一点烛火,就这样从图书馆华丽典雅的窗户里冒了出来。

紧接着,那烛火照得窗户玻璃悄无声息地碎裂,图书馆内外的虫族挤在了一起,像一团肉酱似的,由里推向外。

一只勺子不,一只巨手,猛地抓住这一群虫族的两边,像是撕扯肉块似的,瞬间将密密麻麻,混凝土一样密实的虫族群撕开! !

有人喊:“盛指!”

“是那个新兵指挥出来了!天啊,她太厉害了!”

“越里面虫族越多,我的天,她好牛!!”

这些叫喊声伴随着虫族越发尖利的啸叫声,好像一个挤压就会尖叫的橡胶玩具,被挤压到了极致,所以现在只能窒息地发出变形的绝望叫声。

但这尖叫声停了一秒,仿佛真空降临。

这些喊的人,撑着防护罩所以不能动的机甲兵,很快知道它们为什么尖叫了。

因为漆黑的裂缝里盛矜捧出了一点烛火。

她的机甲被虫族烧焦撕碎的灰烬包围着,让她看起来像是处在一片死亡之海之中。黑灰四处飘散,唯有她在真空。

对,作为盛矜的对手蒋晓星很熟悉,当她的输出恐怖到谁都不能靠近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真空。哪怕对手是母虫,幼虫母,还是多到数也数不清的碎屑虫族! !

黑白渐变机甲被自己攻击打出的飓风吹拂着。

紧接着,她却是单手握住激光剑,然后让火种悬浮在那,自己双手握住激光剑,猛地插进火种之中:

一刹那,耀眼的光束把所有人,连正上方的蒋晓星机甲都给淹没!

天地好像在同样的光辉中融为一体,在这光中没有人和虫族的区别,也没有活着和死亡的界限。

蒋晓星耳朵暂时失聪了。

她只是本能感觉到,脚下的巨大防护罩都跟着迅速震颤了一下、两下,好几下,你会有种不意外的感觉,因为她把内里的虫潮撕裂了,但却绕开了防护罩。

但远处的时遥她们看得更清楚,因为她们隔得远,且听到了振荡声,远远就看见盛矜击中了那烛火,然后施以原地的范围攻击

那恐怖的攻击力撕裂了声音和视线的界限,让这点烛火在虫族遮蔽天空的漫天黑夜里迅速燃烧,壮阔地燃烧,无拘无束地燃烧! !

这点烛火很快变成一团太阳,猛地绽放开来,像井喷的烈焰,从图书馆的各个窗口里剧烈喷发! !

烈焰冲出,把图书馆的建筑都熔化了。

钢铁外墙被扭曲,轮廓也变得歪歪斜斜,坚硬的建筑像一团橡胶,所有的一切都变成黑色的橡胶。

如果说盛矜之前的攻击像洪流,像暴风雪的话,那这次更像是雪崩,像火山爆发,所有的倾泻,所有的奔腾,都在这一次攻击当中

这次不是盛矜震动了世界,是盛矜毁灭了世界,盛矜改写了世界,整个世界都在漆黑的扭曲的线条中,在上千度的高温中和死亡共舞! !

防护罩下虫族早就来不及尖叫就被火焰吞噬了,那些本来应该重新复苏的碎肉也化作焦土,灰烬与火星飘扬在一起,好像一场飘飘扬扬的雪。

蒋晓星在上方压制着防护罩,最直观的一个感想就是底下疯狂的野蛮的暴烈的撞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来撕心裂肺痛感的灼热的温度,让蒋晓星要不是作战素养,都会下意识跳开。

这个疯子,她为了群灭这些虫族把炮弹给点了? !蒋晓星这样吐槽着,就听到盛矜的声音。

灼热的温度让空气的流淌都变得粘稠了,盛矜的声音也有点失真:“蒋晓星,让开一下。”

蒋晓星一边痛骂,一边操控机甲飞开,紧接着整个防护罩都被从上到下掀开,不是蒋晓星这个核心在,其他机甲兵根本按不住。

冲出来的机甲被火淬得熠熠闪光,握着的激光剑剑柄也几乎被融化了,只剩连接着激光剑的发射台。

驾驶舱玻璃更是斑驳,仿佛要熔化了流淌下来般,连盛矜的神色都看不清楚。

在这场黑色的雪中,只有她是烈焰灰烬中重生的黑铁,捶打和磨炼,只会让她更耀眼。

蒋晓星就是这个时候忽然有那种感受:让她们选出一个几乎可以保证一切作战成功的神明,她一定会选盛矜的吧。

她看着盛矜,知道所有人都在震惊和震撼中,也知道她们在一遍遍反复确认,这怎么可能呢?她们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路上她们救下陆因少将的那一战是一支舰队范围内的碎屑虫族,可是这次,几乎是整个一级虫巢那么大啊。

她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居然还能一招杀了出来,瞬间全灭。

蒋晓星也不得不承认,让她来,她也无法做到。虽然不服气,可盛矜确实毋庸置疑的强大。

恐怕是让虫族选出一个让它们闻风丧胆的杀神,也只有盛矜。

在联赛战场上只是一击淘汰三十七个人,可那是盛矜控制了力度的,没有将机甲全都击毁,但面对虫族,她简直是,藐视一切的可怖。

简直是时时刻刻都把这种随便就可以毁灭一切的输出压在心里,只有形势最有利的时候,她才会发挥出来,可是谁说她的实力只止步于此呢。

蒋晓星在心里说,虽然这个止步于此也已经是其他人难望其项背的高度了。

果然盛矜杀出防护罩后就和驻军部队说:“抑制复苏的办法只有靠火,具体时机等我通知你们。”

然后就飞身过去帮时遥她们的忙。

时遥她们打完,时遥问盛矜:“告诉你抑制复苏办法的人呢。”

“死了,”盛矜没留下他,“抑制复苏没有办法。”

时遥听她的办法还是火就猜到了:“是根本就不能控制还是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