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喜欢”的人,谢小方便没对待革命敌人般的残酷了,终于从车上下来,他带着人去酒店,昏天黑地的又搞了两场。
梁千禾说汪泉是第一次,应该不是骗人,谢小方能看得出来,甚至这男孩都没怎么被调教过,反应很青涩,很多时刻都显得有点怯怯的,放在之前谢小方肯能会觉得少点意思,但因为有余嘉圆这茬,谢小方怎么看汪泉怎么觉得是可爱的。
更何况汪泉长得这么好看。
大早上谢小方就醒过来,他罕见起这么早,其实是因为愁的,他一边摸着汪泉绸缎似的光滑洁白的后背,一边想从哪儿搞出点好东西给人家。
毕竟是要当情人养起来的,不能像对mb似的玩一次给一点钱,也不能像对恋人般说说喜欢就屁都不掏,漂亮的金丝雀得拿钱养,不然跟着吃糠咽菜的,谢小方这个做金主的都觉得拉不下面。
这时候汪泉也醒过来,他在谢小方怀里动了动,找了个很舒服的位置贴在谢小方怀里,看起来很依赖似的,安安静静的不说要这要那,也不多做些自降身价的讨好人的下贱事情,便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谢小方揉了揉他头发,问他:“你要跟着我吗?”
“我,我很想......”
谢小方嗓子眼发紧,终于说到自己都觉得尴尬的话题:“那,那这段时间,我没什么太多给你,也行吗?”
汪泉想了想,很认真道:”我没有想要太多,我有个上学的弟弟,一个月各种费用大概七八千,只要这些就好了。”
谢小方松了口气,再看他更心软许多,多好一孩子啊,为了亲人才下海,这真算得上有情有义感天动地。
“可以可以,等我卡都解冻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谢小方寻着汪泉的唇去吻,黏黏糊糊表忠心:“你愿意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汪泉气喘吁吁地轻声又说:“其实还有别的,但只是我想,您给不给都行......”
谢小方心里一沉,以为汪泉原来是在这等着。
没想到汪泉继续说:“对我稍微温柔一些,我,我是有些怕疼的......”
谢小方没说话,很轻的去吻他,但这就是回答了。
短短两三天,所有人都知道谢小方新换了个很漂亮且干净的情人。hedon的朋友幸灾乐祸地装着同情上来打探消息。
hedon如他们愿,表现的很伤心,但实际上他不庆祝一下就算收敛了。
是,谢小方人好看硬件也还行,但是hedon知道自己永远没办法真正上位,既然要不到情,那就得要钱,可谢小方现在什么经济情况hedon太清楚了,再加上谢小方是赵安乾看中的人,要说不害怕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hedon对谢小方身边新出现的那个人的来历有些阴谋论的猜测,虽然不知道这猜测有多少是真,至少hedon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太掺合谢小方和余嘉圆的事情,没有真用到聪明劲给到赵安乾真正的帮助和建议,现在赵安乾觉得hedon没用了,想了什么法子呢?hedon笑了笑,他不会说,也不会多想下去。
余嘉圆回去的事情没有提前跟余秀芝说,余秀芝见到他第一反应是意外,紧接着就是生气,余嘉圆任她骂,骂累了骂够了终于停下来后余嘉圆才继续说。
余嘉圆说尽了好话坏话理智的话发疯的话,虽然困难,但最终余秀芝还是稍微同意了余嘉圆的话,去市里的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检查后的结果已经坏到某种程度,甚至医院主任直接建议他们去北京做手术,不然所需要的仪器他们根本没有,余嘉圆还欲说些什么,主任一句话便让他直接失语。
“我们敢做,你敢在这治吗?”
余嘉圆谢过他,听从建议先开些药再去大医院联系医疗资源。
拿到开票单据的时候,余嘉圆发现,他的钱根本不够,即使已经是拿了部分存钱罐里谢小方给的了。
余嘉圆站在问诊部,花了很大的勇气给谢小方打电话。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电话很快拨通,但对面一直没人接听,余嘉圆脑子里没想太多,他继续将电话一遍一遍打下去,他现在很像是某种行为刻板的患上了心理疾病的动物,余嘉圆进行着举起手机等待回复和放下手机重新拨号的动作,这套流程和动物园里绕着贫瘠的沙土地转圈的瘦老虎也没有区别,归根结底都是用一种固定的行为来妄图缓解眼下的焦虑和苦闷。
除去联系谢小方,余嘉圆现在能做什么呢?撕碎药单,带着ct和诊断书回家?
“喂......?”
收音效果极差的老年智能机中传出模糊的失真的声音,谢小方的声音有点哑有点喘,他说:“刚没听见,有事吗?”
谢小方不是没听见,是没顾上,但余嘉圆很少给他打电话,又是一连打这么多,谢小方怕他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方,我,我在我妈这,我想,想跟你借点钱应急......”
谢小方打断他,直接问:“多少钱。”
“一千三就够了。”
电话直接被挂断,不过三分钟,余嘉圆就收到了谢小方一笔一千五的转账。
余嘉圆什么性格谢小方大概了解,要钱肯定不是为了吃喝玩乐,再加上听他提了一句母亲,肯定是要给家里人花的,余嘉圆也没要多少钱,谢小方犯不上多说什么,谢小方给余嘉圆转账的时候还挺有些小满足感的,这可是余嘉圆第一次主动跟他要钱,是不是证明着余嘉圆把他当自己人了呢。
谢小方走神这当口汪泉没有出声打扰他,现在已经中午了,看谢小方接过电话后的状态应该也不会再做了,汪泉简单擦拭过自己后便拢紧浴袍去了客厅。
这两天住的都是汪泉的家里,昨天谢小方带汪泉去怀柔钓鱼,鱼没钓到,两个人倒是有点感冒,汪泉没叫那些重油重口的外卖,现在洗菜烧水,打算给谢小方做点家常菜吃。
余嘉圆终于顺利缴好费,拎着沉甸甸的东西回去找余秀芝,余秀芝一个人木木的低着头坐在走廊发了污的不锈钢长椅上,她看起来很疲惫瘦削,满头干枯的白发,皮肤粗黑布满皱纹,她看起来根本不像个四十出头的女人,谁猜都会觉得她该是个五十多岁的正向老年步入的底层妇女。
余嘉圆心里发紧,走上前去轻轻碰余秀芝粗粝的手指,他说:“妈,搞好了,咱们回家吧。”
“哦,哦,搞好了......”她拄着根自己修理的粗树枝做的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又细细碎碎问起来:“你花了多少钱?医生态度还行吗?我这腿还有的治吗?妈拖累你了。”
余嘉圆细细回答了她,劝慰她不要过多担心,两个人互为依靠地走出医院。
回去的车并不多,间隔两小时才会来一趟,坐上去后过高速,还要跟收费员商量着中途停在收费站往前一点的匝口,然后要再走二十分钟才能到家。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这一上午兵荒马乱余秀芝肯定是饿了。
余嘉圆没跟余秀芝提前说,快步去前面的小吃车买了一套加蛋加肠的煎饼果子,热气腾腾饼面金黄的果子撒上葱花香菜出炉,余嘉圆拎着袋子原路返回,沉默着递给余秀芝。
这回余秀芝没有说太多责怪余嘉圆乱花钱的话,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心疼,又瘦又小的一个孩子,在别人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就已经担起生活,割草搬砖赶牛放草,现在终于熬到上了大学,又要为余秀芝的身体筹钱操劳。
余秀芝隔着袋子将那饼掰了一半给余嘉圆,余嘉圆便沉默着接过来,娘俩背着风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果腹的东西。
没有人埋怨,也不怨憎,连伤心都要在内心的深处一藏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