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骁挺晚才回来,他这段时间一直躲着余嘉圆和谢小方,主要是他没想到余嘉圆竟然还能有让谢小方回心转意的本事,谢小方不在的时候李梓骁没少找过余嘉圆的事,哪怕余嘉圆只是随口和谢小方抱怨几句,没有一个男人能忍的了身边人被人欺负的,倒不是说多深的责任感,主要就是会觉得打脸,让人觉得没本事。

李梓骁多虑了,余嘉圆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更别提告状了,如果所有坏人都只坏到李梓骁这种程度,余嘉圆不会像现在这么压抑难受。

余嘉圆已经持续失眠了一段时间,不敢闭眼睛,夜深人静的时候,熄灯后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余嘉圆紧紧蜷着把头蒙进被子里,憋到喘不上气都不敢出来,即使选择性刻意略过某些记忆,记忆也会变成经久的感觉,绵绵的折磨。

滑雪俱乐部这几年出现了不少“雪媛”,谢小方他们一行人一看就非富即贵,私人教练陪着,用svip的专用雪道,从头到脚都是顶尖运动品牌,着实属于是“高级钓手”眼里的香饽饽,各种话术和手段层出不穷,只是这些官二代富二代怎么可能有真傻子,嘴上不说,心里明镜一样,有人白送上来他们就接着,他们也不会给人占到大便宜。

谢小方倒是没跟什么人厮混在一起,主要是看不上,觉得一个个这种“新颖”人设的捞男捞女还比不上北京高端会所里的外围。

梁千禾跟谢小方在房间里联网打游戏,闲聊扯到赵安乾。

“赵安乾没说跟着来?”

“你不知道啊,老赵最近忙着呢,而且心情不太好,你懂的,那方面的斗争呗,他那个位子谁不想把自己的人塞到那啊。”

谢小方点点头,但仍是觉得有点微妙的不太好的感觉,说不太上来,这感觉就是突然的存在了一瞬间而已,很快他便彻底抛到了脑后。

余嘉圆正常上课上班,谢小方离开后的第二天是周六,不知道是没睡好的原因还是最近体质差,早上起床的时候余嘉圆头疼的直想吐,他不是什么娇气的人,责任心又重,头重脚轻的坐上公交。

难受的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老板实在看不得,强迫余嘉圆放下手里的活坐下,又从抽屉里拿了张五十的票子塞进余嘉圆手里。

“快找个诊所看看,打打针吃吃药,你这脸色看着太吓人了。”

余嘉圆想摇头,但头一动恶心感更强烈起来,他怕自己吐在店里影响人家,瞬间不敢动了,嘴也紧紧抿成接近直线的形状。

“行了你不用有负担,今天只给你算半天工资,快走吧。”

余嘉圆这才应下,哑着嗓子还在说谢谢。

老板眼圈有点发红,用自己手机给余嘉圆叫上车。

“好好休息,身体好才能赚钱,才能好好学习。”

余嘉圆白着脸冲老板笑了笑,瘦没了婴儿肥的两颊竟能看出轻微的凹陷。

老板也不知道余嘉圆为什么只是短短不到一个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余嘉圆刚坐上车便控制不住靠着车窗睡着了,“嗡嗡”的特殊响声伴随着震动在口袋里抖,余嘉圆睫毛抖得厉害,忽然猛地睁开眼,他慌忙接通电话。

“这么慢?”

“对,对不起,我......”

“行了,位置我发过去了,现在过来。”

电话被挂断,屏幕一点点暗下去,直到彻底沉寂,黑色的屏幕上反光出余嘉圆绝望的如行将就木的一张脸。

他不会放过自己......

谢小方才走,他就叫了自己......

幸运从不眷顾余嘉圆,余嘉圆最坏的猜测成真。

还是第一次那所公寓,眼睛上依旧紧紧系住遮光的眼罩,不过这次余嘉圆没被绑起来,因为他本来就没什么反抗的余力了。

余嘉圆趴在床上,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很烫。”口吻平淡的一句话。

余嘉圆闷闷咳嗽了几声,他烧起来,早上起来就是一团浆糊的脑袋更没思考的用处。

他很小声很小声的哼了几声,嘴里细碎的在说些什么。

赵安乾揉了揉余嘉圆后腰上鲜红的一颗小痣,这上面叠着个已经很淡的痕迹,该是被人狠狠嘬咬过。赵安乾不禁皱起眉,手上力道更重,上次谢小方叫hedon他知道,但没想到hedon人都去了,谢小方竟然没碰,这几天谢小方出去玩也没找别人,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甚至在余嘉圆的身上都能找到些许痕迹,关于谢小方把全部的欲wang都倾注给了余嘉圆的痕迹。

可赵安乾到现在也没看出余嘉圆的可取之处,长得不好看,反应慢,不聪明,连少受伤这点身体本能上的事都做不到。

余嘉圆今天病得不轻,赵安乾刚见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但对他没什么怜惜的必要,余嘉圆这次又哭了,中途开始哭,结尾都没停。

赵安乾把他翻过来的时候,还没等赵安乾反应过来,一团滚烫的、瘦削的、小孩子一样的身躯便缠进他怀里,此时的余嘉圆哪怕摘掉眼罩眼睛里也全是黑的,他几乎连眼皮都掀不起来。

“求求你,求你了......”余嘉圆啜泣着,嗓子黏黏糊糊,他说:“别这样......”

“我哪有不对我改好不好?”余嘉圆该是已经分不清和他肌肤熨贴的人到底是谁,他开始说胡话了。

“我乖乖的,不,不和你站在一起,我给你,给你写作业,洗衣服,毛,毛衣也织好了,很暖和的......”

“我好冷啊......”

“抱抱,拍拍我,求你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余嘉圆缓缓掀开眼睛,模糊的视野中刺眼的白花花的天花板,高烧后像是经历了一场宿醉,头晕恶心的感觉依旧环绕,余嘉圆还有些微的断片,他失去了昨夜的大部分记忆,意识停留在后腰一小片皮肉被揉捏掐弄,他似乎是哭了,细细碎碎念叨了什么,而后便都不太清楚了。

余嘉圆用力撑起点身子,他看起来依旧是有点呆呆的,动作完全是肢体本能,他用不着思考,只要穿上衣服,如往常一样安静的走出这个房间,至此又算余嘉圆坚强的熬过再一次浩劫。

但余嘉圆才抬起手,失焦的眼睛不经意间落在肿胀青紫的手背,他瞬间寒毛倒竖,脑子尽全力快速运转起来,手背上可见明显的渗血的针孔痕迹,余嘉圆喉结艰涩的滚动几下,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被注入了什么不明成分的药。

他看过些jingfei题材的影视作品,穷凶极恶的歹徒为了控制无法信任的人,会用最直接的毫无余地的手段注射毒pin。

余嘉圆紧紧咬住嘴唇,他决定找个地方,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挖个深深的安全的坑把自己埋进去,他不要再见到任何人。

余嘉圆继续起刚才的动作,更快套好衣服,扶着墙脚步堪称迅速的想外走,可他才踏出卧室,就被外间靠着沙发打瞌睡的男人吓了一跳。

他该是很困了,再加上余嘉圆脚步本就不重,余嘉圆都走到了他面前他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