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意中式的房间里燃着沉水香,两只百合上挂着新鲜的露珠,是高端的会所全由一家装修公司动工吗,这间房跟余嘉圆去过两次的庄园房间也很像,第一次去在床上的状态很糟糕,谢小方并不知情,兴致勃勃把好吃的打包回来喂给他;第二次余嘉圆气透了谢小方,用自残吓他,谢小方确实也被吓到了,抱他去医院的时候浑身癫痫似的哆嗦,余嘉圆那时候在装晕,其实他什么都知道,知道谢小方哭的很伤心,知道谢小方在他耳边很烦人的磨磨唧唧,谢小方说“对不起”,谢小方说“你别死啊”,谢小方说“你死了我怎么办”。
余嘉圆不愿意想谢小方,想谢小方总生气,想谢小方......也心软。
赵安乾的擅长是,让余嘉圆可以不用想任何人。
迟到了一会儿,但还是来到,赵安乾把余嘉圆推倒在床上,语气中有余嘉圆觉得错觉般的愠怒:“该走够神了吧,从现在开始,在我床上,不允许想有的没的。”
赵安乾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不光要求余嘉圆,也要求自己做到不给余嘉圆想有的没的的机会。
照例的掌控欲十足、照例的凶悍。
余嘉圆得以在精疲力尽后堕入无梦的深眠。
醒来已经是大上午,艳阳天,赵安乾早已穿戴整齐,他并不过分催促余嘉圆,只说:“孙秘书已经过来了,等送你。”
余嘉圆便有了紧迫感,瘸着腿儿抓紧洗漱穿衣。
“其实我自己走也可以。”余嘉圆说:“我会叫车了。”
“有点别的安排。”赵安乾告诉他:“文君有事要去大连几天,孩子要靠谱的人盯,我太忙了,正好你放假,去帮忙看几天保姆。”
余嘉圆所有动作停住,他讷讷:“你,你没提前跟我讲......”
“我也是早上才知道。”
余嘉圆合理燃起怒火,他说:“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计划,为什么总事到临头逼我?”
赵安乾微怔,语气也不太好了:“你有什么计划什么安排?”
“我为什么不能有!”
“你不要给我带情绪,这事情又不麻烦,而且你也不讨厌那孩子,所以你不开心什么?”
“我妈知道我放假等我见她,难道要为你心血来潮的安排让我不顾我妈去照顾你儿子吗?!”
赵安乾抿紧唇,从架子上扯下外套披在身上,一言不发地先走。
余嘉圆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不顾酸痛的筋肉大步上去一把拉住他,赵安乾错愕回头,看进余嘉圆略显凶悍的一张小脸:“你惹完我就知道走,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我要做什么我都不知道!”
赵安乾反手握上他手,无奈到头痛:“我不知道对你说什么,我要去跟孙秘书说让他送你回家。”
余嘉圆一团打在棉花上,后知后觉心虚起来。
在拒绝赵安乾的事情上余嘉圆取得了第一次完整的顺利,一直到家门口还沉浸在不可思议里,他最好的打算也无非是让赵安乾知道自己有难处,以后不能被这么随意交代,仅此而已。
回到住了很久的熟悉的地方,推开门,余嘉圆就知道自己不会有继续复盘跟赵安乾争论的心思了。
客厅里,谢小方跟余秀芝坐在沙发里在略吵闹的电视背景音里包饺子。
第233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造价不菲的近三米整切玉石茶几被本应该只出现在厨房和杂物间的零儿八碎填满,油盐酱醋菜板不锈钢盆,听到开门声的两个人全第一时间敏锐抬头望出来,余秀芝放不下手里差一点包完的饺子,谢小方倒是一下弹起来,他脸上蹭了点自己尚未发觉的面粉,在冲过去迎接之前顿住脚步,略显局促地招呼一声:“圆圆,你回来了?”
花脸小猫期期艾艾说:“你休息一下,稍等,我们很快就好了。”
余秀芝紧接上话:“别休息了,圆圆你洗个手正好来帮帮忙。”
谢小方看余秀芝一眼,再不满意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他也顾不上说什么,因为换好鞋的余嘉圆走了过来。
余嘉圆看着客厅这一片混乱简直两眼一黑,客厅比之赵安乾住的时候换了个样子,简易塑料晾衣架横在落地窗前,上面花花绿绿的衣服、毛巾和枕巾,近十米的环形真皮沙发上铺了各式各样棉纱布以做防尘罩,这出于余秀芝的好心,以免顽固的污渍落在上面。总的来说,让一处豪宅变得尽善尽美需要无数财力人力的代价,而把它变成自建房一样粗糙的样子只需要花花绿绿几个架子几块布。
估计有更多其他地方的变化还没看到,余嘉圆简直不敢想要是哪天赵安乾回来看到这样一幕会作何反应,赵安乾并不是个宽容的人,余嘉圆怕他找什么由头打包给余秀芝送回老家去。
“妈,这毕竟是别人的房子,人家心好给免费过渡一段时间,咱们尽量不要弄的跟原本的样子差太多。”
余秀芝似乎没想这么多,作为长辈她对自己孩子的要求和教育并不以为然,也有权威被冒犯的恼怒,可余嘉圆说的好像没错,此刻还有旁人在场,于是余秀芝用刻意平常的态度说:“我知道我知道,东西收拾起来就好了,我没乱动硬件的布置。”
余嘉圆叹了口气,转而去洗手。
谢小方犹豫几秒,跟余秀芝说:“阿姨我也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然后余秀芝就看着谢小方很敏捷地绕过沙发跟着自己儿子钻进洗手间。
谢小方抵住余嘉圆关过来的门侧身进去,余嘉圆当没这个人,他愿意进来就进来,余嘉圆打开水龙头仔细搓干净每一根手指,谢小方腆着脸站在边上,嗯啊半天,挤出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那个,你考试顺利吗,题都会不?你昨天考完试晚上去哪了?你早上吃饭了吗?等会要不先吃点东西垫垫呢......”
余嘉圆关上水,擦干净手之后转身便走,谢小方又忙跟上他。
余秀芝不觉得两个男孩儿一起上厕所奇怪,但觉得谢小方上这么快奇怪,想问问却没好意思,换余嘉圆到自己这包剩下的饺子,自己去厨房烧水。
谢小方当然是要跟余嘉圆在一起的,余嘉圆饺子包的又快又好,谢小方几乎有点痴迷地盯着余嘉圆的手掌微阖虎口一动,圆滚滚一个小饺子就出来了,谢小方紧接着把饺子皮儿递上去,余嘉圆不接他手里的,自己伸手去面板上拿。
谢小方有点失落的把饺子皮放下,转而用手指盖儿挨个在余嘉圆包出来的饺子上掐一下,掐一个明显的小月牙印出来,想要等会儿准确吃到余嘉圆的饺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货还是有大少爷性子的,他刚才分明看到余秀芝包饺子途中拿个水壶拿个刀把儿,拿完之后都不记得洗手,多脏啊,要吃坏人。
“你干嘛呢?”余嘉圆终于开口了,眼睛落在谢小方不老实的手上。
“我,我......”谢小方不敢说自己嫌弃余嘉圆的妈,只能说:“我掐着玩......”
“......”
余嘉圆甩了几张饺子皮给他,不耐道:“给你几张你自己玩吧,别动我饺子,等会儿下锅露馅了全怪你。”
谢小方眼神飘忽的看了看自己做过痕迹的饺子有七八个,大概够吃,便听话转而玩余嘉圆给的面皮,他学着余嘉圆的手法,包不拢,馅料从缝隙里挤出来,看起来可恶心。
“你放太多料了。”余嘉圆终是看不惯人浪费粮食:“怎么那么贪心,你把馅儿往外弄走一半。”
谢小方乖乖听从,往外弄一部分,剩下的又觉得少,再往回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