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受到惩罚更恐怖的是不知道何时受到惩罚,住进来的第五天之后,余嘉圆的焦虑一天比一天重,有天晚上抱着修文一起吃果泥,余嘉圆看着电视里小兔子离家出走的桥段,忽然特别想干脆抱着赵安乾儿子跑了算了,如果被抓住,余嘉圆就问他还要不要儿子了,要儿子就得放过自己,不然不给。

余嘉圆被自己的“残忍”吓了一跳,连忙拍拍亲亲修文以作歉疚,弄的小孩儿满脸懵。

余嘉圆悬崖勒马的计划根本也没实施的机会,一集动画片还没看完,密码锁“滴滴”响了几声,防盗门推开,一只公务行李箱先被推进来。

然后是一双哑光皮鞋,接着往上是熨烫笔挺的裤腿和剪裁精致利落的行政夹克。

余嘉圆下意识跑之前还顾着先把修文妥帖地放进婴儿围栏的小床里,修文吐出颗泡泡疑惑地看着余嘉圆。

噳!

徯!

咿呀两声,没有吸引到余嘉圆的视线。

然后这个小不点儿,当着名义上的爹对着爹的小老婆喊了人生的第一声:“ba,巴巴......”

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这突发状况直接硬控余嘉圆十秒,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连自欺欺人的逃跑时间都没有了,余嘉圆慌里慌张的一个转身,直接就撞进了赵安乾怀里。

赵安乾面色如常地扶了一把余嘉圆的腰让他站稳,视线轻柔的落进婴儿围栏里。

两个闻声奔来的保姆先跟赵安乾打过招呼,而后欢天喜地地跑去叫许文君了。

“许小姐,孩子会喊爸爸了!”

“赵先生刚回来孩子就喊了,亲近的嘞!”

......

几分钟后许文君从书房出来,她戴着一副工作用的防蓝光无框眼镜,因还未完全脱离工作状态而显得较往日更利落高冷,打眼看过去跟赵安乾真是像,跟样貌无关的气质和气场上的吻合,又因重合的部分全都是锐利的有进攻性的,所以远谈不上夫妻相,更像荒野上成群结队的草原狼。

当修文被塞进她怀里之后,许文君身上终于依稀窥见出一丝源于母性的柔和,她不太相信孩子喊了什么般,脸对着脸跟修文讲话:“儿子,刚刚喊什么了,跟妈妈再说一声。”

修文挥着两只莲藕般白圆的小手,很给面子的连着吐了好几声:“babababa!”

许文君表情复杂,别说瞧不出丝毫喜意了,竟然还有点看着孩子认贼作父的无语,但她很快又乐了,捏了把孩子的小脸儿,道:“真不愧是我儿子,真聪明,才五个多月就知道说话了。”

余嘉圆更深的低下头去,生怕露出马脚被发现这几声是给自己的,明明见许文君第一天就说过自己没有做后妈的心思,这要是被抓到,许文君估计还要以为是自己没教孩子好东西呢。

许文君跟孩子互动完才发现家里新回来一个大活人似的,她的表达非常直接,一把将孩子递给了赵安乾,笑得温婉贤淑:“老公,这么多天没见儿子了,你快抱抱,咱家儿子是不是重点了。”

赵安乾很应付地抱着孩子拎了几把,紧接着很快又给保姆递过去。

“我在外面一天,身上有细菌,先去洗漱。”赵安乾用一种隐晦的威胁目光瞪了许文君一眼:“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许文君耸耸肩。

赵安乾转身,余嘉圆还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脚步微顿,赵安乾转过头,用指尖朝着余嘉圆点了点:“你,去我房间等我。”

余嘉圆下意识看许文君,看进许文君似笑非笑的眼睛,但没人管他,赵安乾离开了,许文君也又回了书房。

只有修文还在保姆怀里冲他傻乎乎的笑。

余嘉圆垂头丧气的坐在床沿,没坐多久又同手同脚爬上床掀起被子钻了进去,被角直直盖过发顶,一叶障目、掩耳盗铃。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软底拖鞋踏在地毯上只剩很轻微的响动,此时任何微小的动静都放大千倍百倍刮过耳膜直顶脑仁,余嘉圆光听声音都能自然而然地判断出来此刻房间里另一个人身上在发生什么,赵安乾在窗下的书桌旁坐了下来,“哒哒”的是打字时手机键盘的声音,更细小到让余嘉圆觉得是幻听的竟然是水声,来自于未完全吹干的发梢低下的水珠砸在地毯里。

余嘉圆更紧地蜷了蜷腿儿,把双手揣进胸膛里。

敲击声停下来,手机倒扣在桌上,终于来了。

“余嘉圆,被子里藏不住人,出来。”

赵安乾声音并不大,余嘉圆却像耳朵被鞭炮紧挨着炸了一下,炸了个哆嗦。

“还不动,等我去掀被子?”

余嘉圆哆哆嗦嗦地爬出来,抱着被子隔得远远的看过来,他一头太干燥的发黄的头发乱糟糟滚成了一团,配上惊慌无措的表情,真就像一条在外面惹了祸被主人捉回来的小狗。

赵安乾轻轻“啧”了声,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发作了。

余嘉圆把这种平静当作山雨欲来的前兆,赵安乾越是不直接,他越担心积压下来更大的风暴。

余嘉圆觉得应该争取下宽大处理,于是余嘉圆主动出击。

“赵,赵局,你回来啦,我都,我都想你了......”余嘉圆咽了口口水,说话都带颤音了:“你,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真是小狗行为,犯了错只会哆哆嗦嗦,然后还要鬼迷日眼地冲主人笑。

赵安乾缓缓站起来,冲余嘉圆一步一步逼近过去。

余嘉圆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一直把背抵到床屏上,退无可退了。

赵安乾也走到了余嘉圆跟前儿。

他伸出手来,余嘉圆猛地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袭,甚至没有一记突然的力道把自己薅起来,隔了很久很久,余嘉圆试探性睁开一只眼,而后是另一只。

赵安乾伸出的手平稳,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任何颤动,终于是余嘉圆懵的太久让他失去一点耐心,赵安乾挑挑眉,将两只胳膊更分开一点,是彻底敞开怀抱的姿势了,他说:“不是想我吗?”

余嘉圆试探性地往前爬几步,然后将自己投进了男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