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圆被夹在中间,这两个男人还算衣着整齐,光裸下贱的只有余嘉圆一个。

“刚才笑什么呢?”赵安乾问。

余嘉圆摇摇头,但很快想起来不能说谎,可也不能说不好听的话,真话怎么好听?

算了,余嘉圆回答:“我在想,这算不算轮女干。”

赵安乾脸色阴沉下来,谢小方身体也有些僵硬。

回话的人是谢小方,他贴着余嘉圆耳根小声说:“不是,我们喜欢你。”

谢小方不知道赵安乾喜不喜欢他,但被喜欢总归是一件好事,而且余嘉圆就在不久前还祈求过赵安乾的喜欢,既然如此,那就都喜欢他,因为爱,所以不是余嘉圆口里的罪恶和糟蹋。

余嘉圆摇头,喜欢不是这样子的,而且谢小方不要骗他,他不是可怜虫,他也得到过别人的喜欢。

如邱行光,邱行光垫了棉被的三轮车后排,邱行光在工地打过的零工,邱行光第一次的紧张和虔诚,邱行光永远听人说话......这才是喜欢。

精神控制、朝三暮四、侮辱折磨,再包装也不是喜欢。

“白费口舌。”赵安乾嘲弄地看着谢小方道:“别说了,他跟听笑话一样。”

赵安乾也很不爽,不爽余嘉圆心思重,同样不爽跟谢小方在同一张床上,而赵安乾的天赋之一就是他不开心,所有人都要比他还不开心。

“不信你问问余嘉圆,问他想谁呢。”

赵安乾掐住余嘉圆脖子,笑着问:“想邱行光呢吧,跟着我和小方,委屈死你了?”

......(补)

在被一起进去那一刻,余嘉圆所有呼喊都断在了咽喉里,眼瞳竖成惊慌绝望的针尖一簇,干涸的眼眶里骨肉榨出大滴大滴泪水,他还是被赵安乾搂在怀里,但他用了所有力气,或者透支了未来更多力气,努力挺直腰执拗地看赵安乾眼睛。

他脑子乱了,怀疑这到底是人是野兽,好疼,他要坏掉了......

好疼,有两柄尖刀把他开膛破肚,会死吗?

会死,余嘉圆确定,因为有回马灯在一片花白的眼前开始上演。

在童年前,那应该就是记事懵懵懂懂的幼年,原来他也幸福过,在父亲没染上毒瘾没沉迷洗脚城的时候,爸爸会骑着单车带他去市场,虽然很少买东西,但可以看很多,看兔子看鸟鱼,看其他孩子在广场空地玩花里胡哨的玩具。

余嘉圆没得到任何东西,但他不要,他说:“等我长大,我给爸爸买。”

那个男人当时的表情如今回忆起来像是愧疚,他说真心的好听话,他说:“还是我努力以后给你买吧,不用着急长大。”

“为什么?长大就可以照顾你和妈了。”

“你长大了,我们就老了,越来越老,就没法陪你了......”

为什么全忘了?因为失去的东西,记得越牢越痛苦,

可他都要死了,徒劳的记起一切,没有家人在人生尽头等他,他好寂寞,他从来都没有暖和过。

“爸爸......”余嘉圆软软垂下脑袋,眼泪落在赵安乾胸膛。

赵安乾捧起他脸,在自己都没意识到做什么的时候吻住了余嘉圆冰凉的嘴唇。

宠爱和安抚意味交杂的一个吻,小心收起牙齿,在和另一个人暗流汹涌的争夺中用最坚定的力道牢牢掌控住所有权,用最温柔的方式抚过他唇舌,仔细到每一颗牙齿都雨露均沾。

赵安乾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嘉圆,乖乖的,我会疼你。”

余嘉圆在意识恍惚中没听见,于是这个承诺振聋发聩的只有赵安乾一个人。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赵安乾扯过床尾的棉纱盖毯裹在余嘉圆身上,谢小方在赵安乾起身打横抱起余嘉圆向外走时才从方才赵安乾那个至极缠绵悱恻的吻中回神。

谢小方问:“你带他去哪?”

赵安乾头也不回:“你床太脏了,我带他去我房间睡。”

谢小方没再说什么,他枯枯坐着,脑子里混杂的思路往一个结局去,其实细枝末节中早见端倪,赵安乾或许,似乎是,喜欢余嘉圆。

谢小方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向赵安乾确认,他踉跄起身,向赵安乾卧室走去。

推开房间门,赵安乾正用一条冒着蒸汽的拧到不滴水的烫毛巾给余嘉圆一点点擦脸,,他动作很温柔仔细,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和脏污,又支出毛巾的尖尖更仔细的整理睫毛和眼角的莫名的干涸黏液。

赵安乾察觉到身后走近的人,但他动作并没有丝毫停顿,脸擦干净了,他又换了另一块毛巾给余嘉圆擦身体。

“......咱们抱他洗个澡吧。“谢小方轻轻开口。

赵安乾淡淡道:“他出太多汗了,体力又透支的厉害,洗澡水气太大,容易招风。“

谢小方抿抿唇,站在边上给赵安乾打下手。

赵安乾嫌他毛巾拧的要不太干要不太湿,挥挥手,叹气道:”你别弄了,实在无聊去拿个面霜给他脸上擦点,眼泪都把脸煽了。”

谢小方乖乖去了,他半跪在床边把面霜从掌心里搓热乳化了轻轻蹭在余嘉圆脸上。

等一切弄完,谢小方立刻就要往床上爬搂余嘉圆。

赵安乾看着他满身臭汗地要压自己真丝雪白的枕头,眉毛忍不住跳,他一把薅住谢小方后脖颈,压着声音说:“出来,让他自己睡,我跟你聊聊。”

......

余嘉圆没有睡太久,强烈的不安全感时刻刺ji'大脑皮层,力量是枯沙里的小水滴,积蓄起一点、丢失更多一点,很像鬼压床的感觉,想睁眼睁不开,想动动不了。

被压在深井中的漆黑漫长的窒息感缠在余嘉圆颈间,他是被憋醒的,大张的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整个面部被憋成绛红色。

又过了几分钟,余嘉圆终于重新掌控了身体的操纵权,他佝偻起腰扣住脖子使劲汲取呼吸里每一寸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