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阮霖烦的不行,“你少说两句话比什么都强。”
明明早上起床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身体有多疲累,甚至一路狂奔的时候连呼吸都是平稳的,但快到教室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不舒服,胃部像被一只手揪着一样难受,头脑眩晕,身上一阵阵冒着冷汗,难受到想吐。
第一节数学课几乎是半昏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就对上陈放一张八卦的脸,阮霖推开他的头,眼皮聋拉着道:“有屁就放。”
陈放:“孟逸早上迟到了半节课。”
阮霖眼睛猛地睁开,扭头看向后座。
孟逸低头写着试卷,额发把眼睛微微遮挡住,嘴角绷着冷淡的弧度,看不清神色,但阮霖知道这是孟逸生气的表现。
“不过好学生就是有优待,老师连问都没问就笑着让他回座位了,我上次迟到找的理由那么合理都还罚站半天。喂,你听我说话了吗?”陈放在阮霖眼前晃了晃手,“发什么呆呢?烧傻了?”
阮霖没心思搭理他,呆呆看着孟逸,有些心虚。孟逸迟到不会是因为不知道他先走了,还在门口等他吧……
阮霖有些心软,虽然他单方面看不惯孟逸很多年,觉得这人不仅爱在大人面前装乖,还总是一副笑得虚伪的样子。
但总的来说,他和孟逸的关系并不算差。不管大事小事,孟逸总是会顺着他,两个人也有许多能称得上温情的相处时刻,这么多年上学放学几乎都是一块走的,他单方面拆伙了还不跟人家打个招呼,似乎确实有点过分。
阮霖犹豫了片刻,手指在孟逸的桌子上敲了一下。
孟逸头都没抬。
阮霖气性上来了,也忘了方才还在自我反思来着,直接从桌子底下对着孟逸的板凳踢了一脚。
孟逸抬头看他,桃花眼没了往日的温柔弧度,显得整个人都是冷淡的,薄唇微启,声音清冷:“有事?”
阮霖没见过孟逸这么冷淡的样子,以前不论他再怎么无理取闹,孟逸总是一副笑脸。阮霖心里泛酸,虽然早上这事是他干的不对,但起因也不能怪他吧,是孟逸先拿走他的内裤,还对他做了那种事。
虽然在孟逸的视角里那只是个性爱娃娃,但对于他来说,每个皮肤相贴的瞬间,孟逸的每一次喘息每一个眼神,都仿佛还在眼前。
还有那条内裤……阮霖实在是不明白孟逸捡走自己那条内裤到底是图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捉住他的把柄好拿捏他?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阮霖气的牙根痒痒,瞪了孟逸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还把椅子往前挪,离孟逸的桌子远远的。
孟逸:“……”
孟逸握着笔的右手不断收紧,手指泛着白,“咔嚓”一声,陈放回头看他,孟逸面不改色的把被折断的黑色中性笔扔进垃圾桶。
陈放打了个寒颤,安静如鸡地坐在座位上不说话了。
整个教室的气压都有些低,平时一下课就叽叽喳喳聚在一块聊天讨论题目的都不出声了,班里众人用眼神交流着,热切的视线盯着陈放,问他怎么回事,陈放摊摊手,表示自己啥都不知道。
阮霖和孟逸时不时就冷战一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几乎全部都是阮霖单方面摆脸子,孟逸从来都是一副温柔笑脸,还从没有这样阴沉着脸过。
孟逸心里憋着火气,昨天晚上压在性爱娃娃身上酣畅淋漓的干了一场,一晚上连梦里都是柔情蜜意的,早上特地早起给阮霖准备了爱吃的早餐,结果站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阮霖。
他还以为阮霖是不舒服,按了门铃,唐翠翠开门之后他才知道,阮霖已经先走了。
孟逸难以描述早上的心情有多糟糕,直到现在看着阮霖的背影,还是会冒出想要把他彻底囚禁起来的恐怖念头。
他不在乎阮霖脾气大,也心甘情愿为阮霖做好一切,但他不能接受阮霖有哪怕一丝想要逃避他的念头。哪怕只是想一下阮霖可能会离开他,一颗心就痛苦到喘不过气,恨不能把人关起来,从此拴在身边,片刻都不离开。
阮霖不知道孟逸心里的弯弯绕,蔫巴着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是飘的。
上完第二节课,大课间休息的时候阮霖从后门出了教室去厕所。孟逸看见阮霖惨白的嘴唇,也起身跟了上去。
阮霖进了厕所,解裤子扣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连鸟都扶不稳,腿一软差点栽倒在马桶里,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
“阮霖,”孟逸的声音焦急,“你哪里不舒服?”
阮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声音虚弱地嘟囔了一声,“晕……”
孟逸摸了摸阮霖的额头,正常的温度,只是唇色惨白的可怕,把阮霖半解的裤子穿好,孟逸把阮霖横抱起急步往医务室去。
路上陈放看到孟逸抱着阮霖,追上去问:“怎么了?”
孟逸没理他,陈放还想继续跟着,被拿着语文书准备去教室的班主任老胡直接拎着耳朵拉住,“送阮霖去医务室一个人就够了,你跟着干什么,上课铃响了没听见吗?还不赶紧回座位坐好。”
陈放哎呦一声,捂着耳朵回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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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阮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头靠着孟逸的肩膀,脸色惨白。
校医是个快要退休的大爷,检查过之后皱着眉头念叨:“小同学,你这是严重的低血糖啊,是不是没吃早饭?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不爱惜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高考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能健康的坐在考场上,你现在这个状态,要是正好赶上高考可怎么办……”
校医念叨着给阮霖开了两瓶葡萄糖,拿着吊针过来给阮霖扎针,阮霖看见针头觉得自己头更晕了,左手紧紧抓住孟逸的校服衣角。
孟逸的手捂住阮霖的眼睛,低声哄道:“别看,不疼。”
阮霖有些恐惧的心莫名被这么一句话安抚了,孟逸的掌心汗津津的,阮霖想起孟逸刚才焦急到额头出汗的样子,早上被冷淡对待的酸涩瞬间平息。
扎上针之后,阮霖躺在医务室的单人床上睡着了,孟逸坐在床边陪着,眼睛黏在阮霖的脸上。
校医接了个电话,和孟逸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这吊水滴完之后你能给拔了吗?”
孟逸点头。
小时候阮霖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偏偏还怕疼怕医生,看见就哭,孟逸自己练习了好久扎针和拔针的技巧,甚至拿自己的手试过很多次,扎出好几片青紫,练习多次确定不疼了之后才主动和医生提出想要自己给阮霖扎针。
只是他那时候太小,医生没同意让他扎针,只在一次阮霖哭嚎不停的时候,同意让他去帮忙拔针试试。从那以后,阮霖挂吊水都是让孟逸帮忙拔针管。
校医离开医务室,带上了房门,孟逸走过去把门反锁。
房间里只剩下孟逸和阮霖,孟逸盯着阮霖安静柔软的睡颜,呼吸渐渐发紧。睡着了的阮霖像极了在他床上被他肏过无数次的性爱娃娃。
只是看上一眼,孟逸的阴茎就勃起到硬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