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那你慢一点好不好?”她和孩子商量。

徐听云对于水苓的话很敏感,基本上都是条件反射,一令一动。她立刻勒紧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干脆慢慢走着向前。

徐听云环着水苓的腰,低头蹭着她的耳朵,轻声问她:“妈妈,你是害怕吗?”

水苓笑说:“还好,宝宝你在我身后,没那么怕。”

听见她这么说,徐听云把水苓抱得更紧,攥紧缰绳稳稳走着。

徐谨礼一直在离她们不远又不近的位置跟着,防止意外,看见孩子放慢了速度,干脆扯着缰绳和她并驾齐驱。

一家三口在草原上,此时太阳正在缓缓下沉,红得像流油的咸鸭蛋黄。

孩子和妻子就在身边,落日熔金之下,风阵阵吹来,徐谨礼终于能对很久之前的一个疑问做出解答,关于生命的意义和孩子的存在。

所有的意义都是后天写就的,生命的状态也是一直流动的。当得到了爱和幸福,人生的那个瓶子大概就装满了,它迟早会碎,但是它曾盛放过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那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我来过、我感受、我得到、我满足,足矣。

女儿的诞生本是因为他的自私和水苓的爱,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他对这个生命也逐渐产生了一些不同的看法。有人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是爱的结晶,抑或是未来的保障。他也曾想把孩子培养成水苓未来的守护者,但是等着孩子慢慢长大,他这个想法就逐渐淡下去了。

水苓这一生,使命该归结于他,而不是孩子,他要好好活着,和爱人一起离开。

而孩子虽然对母亲有着天然的依赖和保护欲,但是她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该自由。爱母亲是她的本能,这不用徐谨礼操心,他只管看着她长大。

所以她该是茫茫宇宙里,被他和水苓捧起的星辰,他们以一种必然相遇。孩子只要在那,不用离他们太近,他们就会觉得天空是明亮的,好歹有光,他们仰头看着时眼里总有笑意。

而培养孩子的过程也并非是父母生命的延展,更像是看待一个玉石逐渐被自我打磨的过程。她有她喜欢的模样和形状,他们的孩子够聪明也够善良,值得他们信任,父母只需要递给她工具,剩下的孩子会自己完成。这样她才能在摸索的过程中审视自我、找到自我、雕琢自我,直到让她自己也满意,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他们作为一个家庭的不同构成,相互独立,又密不可分,这才是家,这让徐谨礼觉得圆满。

习习晚风下,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一家三口眼看着夕阳徐徐落下。

“回家了回家了,走走走。”徐听云突然出声说。

水苓问:“晚上赶回去?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徐听云对她和父亲笑说:“有你们在哪不是家啊,咱回家吃饭,哈哈哈,走喽。”

徐谨礼和水苓看着笑笑,水苓答:“好好好,回家吃饭。”

盈盈夜幕下,一阵笑声、三个人、两匹马。

他们在回家。

平行?演员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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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一

“爸,我妈不是说你是她初恋吗?”徐听云搁老远扒在教学楼门后往上面一栋楼看。

“嗯。”徐谨礼答应着。

“不是,那我妈咪现在身边的男朋友是怎么个事啊?难不成爸你是……横刀夺爱?”徐听云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只大她十岁的,相当年轻的父亲,打量他的神色。

身边二十六岁的徐谨礼嗤笑了一下:“挺佩服你的想象力。”

徐听云听他这语气就后脖颈发凉,立刻找补:“不是!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被爱的才是小三,没事,当小三也没什么。我能理解,真的!”

徐谨礼的脸色愈加难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和你母亲的感情中没有出现过其他人插足的情况。”九/伍二衣六↓玲二巴三

徐听云愣了:“啊?那我妈咪身边那个是谁啥?我看妈咪都挽上他的胳膊了,总不能是男gay蜜吧?”

徐听云说着又探出头看了两眼,皱眉嘀咕着:“看着也不像啊……”

徐谨礼想了想自己之前已经调查过的现实情况,解释道:“出了点意外,这不是我们的从前。你母亲这个年纪已经在上班了,我是在她工作的地方遇见她的。而且你祖父母逝世于我27岁,并非22岁。诸多对不上的痕迹显示,这应该是个平行时空。”

他刚来到这个空间也很意外,那天下午徐谨礼正在家里翻阅相册,不知不觉有些困倦。没多久他就在沙发上闭上了眼,想着小憩一会儿。

结果一觉醒来,眼前的装修都变了。他下意识去找水苓,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打开手机,发现联系人里也没有她,家里他们共同留下的那些生活痕迹,一个都不存在。

他当时心中已经有些慌乱,冷静了一会儿又稳定下来,想办法去寻找她的身影。

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状态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常壬骁家夜店“In ? the ? clouds”。在他这个年纪,她的宝贝还在那吃苦。

结果到了之后,什么都没有,店里的工作人员说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常壬骁看他失魂落魄的那副样子当即让人去查了一下这个女孩,好奇大于着急,查完发现就是个长得挺漂亮的普通女大学生。

倒是徐谨礼当时看着那些纸张,还笑了出来,看得常壬骁更纳闷,问他笑什么。

徐谨礼当时摇摇头并未回答。

他笑水苓这辈子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也不是自己的妹妹,没有经历那些阴暗的过去,只是像其他小女孩那样长大而已。

这些都是好事。

但当他想去找水苓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好像已经有了男朋友。

就像徐谨礼之前对水苓所说,他在乎的不是什么样的开始,是水苓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她的处境是影响她做出选择的最重要条件之一。

现在处境变了,选择也变了,他们的开始也变了。

不,他们甚至没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