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楼，娄懿推开房门。
“鞋。”孟简冷淡提醒。
娄懿方才想起来，顺手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没被穿过，新的。”
孟简换上，正正合适。
“稍等，我去给你找资料，阿简你随便逛逛就好了。”娄懿已经走到存放着资料的密码书柜前，输入密码将书柜打开，手指翻找着密密麻麻的文件，一边找一边道：“除了靠右的最里面的房间不能开，其余房间哪里都能去，左边那道门是卫生间，书房在靠右的第二间，健身房在转角的那道门，卧室在书房旁边。”
孟简看了最右的那处房间一眼，想是存放机密文件不容外人踏足的地方，他也不是很感兴趣，收回视线打量着房间内部。
“好像和原来没什么变化。”这样说完的他，看到了另一处柜子上的东西，他和娄懿一起参加竞赛得到奖牌的照片，还有娄懿去参加校内军事比赛握着奖杯搭着他肩膀的照片，以及送给娄懿的礼物。
都整整齐齐摆在上面，没有半点灰尘。
照片里的两人面容都还很青涩，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得开怀。
娄懿也看到他看到了。
“已经过了五年了吧，那时候你真是难相处啊。”他发出抱怨的感叹：“我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贵族子弟在你面前，你理都不理人，我热情对你问好，你就点个头，我差点以为你很讨厌我，后来才发现你对谁都一样，唯独对一些平民学生态度要温和许多。”
“我追在你后面追了好久你才肯理会我。”
“以为你别有用心，后来发现不是。”孟简仰头看着那些东西，神情平静道。
他从来不信任贵族表现出来的东西，温和下是狰狞，热情下是扭曲，他经历了太多糟糕的事情，对贵族有着至高的警惕心。
轻信贵族表现出来的假象很容易坠入深渊地狱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哪怕爬上了季归那些人的床，他也绝不是轻率的决定，而是经过无数的事先调查才做了行动。
要足够傲慢，傲慢到对他人不在意，如此才能在甩脱的时候不被记恨报复。
要足够清醒有能力，对过往的床伴大方，只有这样才能为他提供政治上的助力。
同时除了在床上有需求，其它时候对床伴漠不关心，行动自由度很高。
还要足够滥情，更换床伴频繁，这样方便脱手。
季归、霍洛、谢寰。
他们最初都很满足这几个条件。
“找到了一些，剩下的不知道放在哪里，待会儿再找吧。”娄懿朝他走了过来，“阿简你先看看。”
孟简伸手接过：“谢谢。”
习惯了交易，他潜意识开口：“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们是朋友，能帮你忙就好了，不需要你做什么……嗯……如果真的要做什么报答我。”娄懿认真思考了片刻，抬头道：“陪我喝酒？你可以喝果汁，我亲自给你调……”
“喝酒吧。”孟简打断他。
娄懿定定看了他半响，脸上露出笑来：“好，那就喝酒吧。”
他打开门，叫来管家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好几个佣人来送酒，但没进来，只站在门外垂着脑袋，还是娄懿去取的，被取进来的酒瓶包裹得很好，没有经过任何人的触碰，有一瓶外面的绸布松了，娄懿笑着让佣人们拿去自己喝。
孟简想，可能娄懿自己也不知道，尽管他再表现得平易近人再热情好相处，偶尔一些细枝末节的举动依旧会暴露出他属于权贵的傲慢冷血本质。
比如上学时候被别人触碰过的衣服不会再穿在身上。
比如最初和作为平民的自己同宿舍时，无意触碰到他的东西事后会用手帕擦洗扔进垃圾桶。
他一开始冷漠对待娄懿并没有任何的错。
因为一开始，娄懿接近他本就目的不纯。
曾经室友的药物醉酒迷奸，手交深喉灌精，荤话辅助
孟简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只一杯下去脸上便起了反应，原本冷白的面容浮上桃花一般的红。
娄懿喝得比他更多，懒洋洋的和他聊起在学校里的过往。
学校里最折磨人最阴险的班教，还有时不时查宿舍消防状况的宿管，以及布满学校路道的青花树。
有很多孟简有些记不清了，尤其是当娄懿提到谁谁谁时，他眼中掠过的只有片刻的茫然，连一个轮廓都没半点印象，印象里只是一群围绕在娄懿身边的贵族子弟。
“你人缘很好。”所以能记得的人很多。
娄懿叹气道：“毕业后很多人都没联系，关系大都淡了不少，现在我也差不多是孤家寡人了。”
“很正常，毕竟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那你呢？为什么突然换掉联系方式，阿简？”
孟简抬头，突然问出这句话的娄懿，在看着窗外的夜景，回头来时手撑着下巴，俊美贵气的脸上写满了分明的不满：“你知不知道我当时联系你，结果却提醒我该用户通讯账号已注销。”
“你换了联系方式不说，还不告诉我，你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吗？”
他一边说另外一只手一边快速敲打着桌沿：“太过分了吧？虽然很多人说大学毕业会不再联系室友什么的，但是我们关系那么好，你还不止更换通讯账号，你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注销了，我压根联系不到你的人，去问同学老师，他们也不知道你的新联系方式，其他人就算了，我也是这样的待遇吗？”
孟简顿了片刻，端起一杯酒含糊不清道：“出了一点事，就把所有联系方式都换了，没来得及给你说。”
“还真是敷衍不诚恳的解释。”娄懿望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耸了下肩膀：“算了，总不能和你真的绝交吧？毕竟我那么在乎你这个朋友。”
“不过为了补偿我，你要多喝一点酒才行，不喝醉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