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开啊!!”
挡不住易童的拳打脚踢,踢到他的小腿骨、巴掌甩到他脸上,疯狂拿他出气;却也逃不开压在身上的重量。
顾清之被打得一肚子闷气,一时情绪失控伸出手掐紧易童的脖子。一时忘了力度,掐得易童睁大眼睛张开嘴嘶嘶地倒吸着气。看到易童脸上憋得青紫,顾清之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连忙接着瘫软的易童,紧紧地抱在怀里。差一点就掐死失而复得的宝物,顾清之害怕得心脏砰砰跳。
幸好,幸好醒得快。顾清之心有余悸。
易童无力推开他,在他怀里难受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顾清之这只疯狗,是想杀死我吗?
想起刚才他那副狠戾阴狞的模样,易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顾清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看着她单薄的背心里不是滋味。所以过去那些相处的时间都不过是一个美梦?所以易童由始至终都没有接受过他?和他亲热、和他亲昵也只是演戏。假的,一切友好相处的景象都是假的。说不定每晚半夜她醒来发现躺在身旁的是他,都恨不能用枕头闷死他吧。但他还是无法接受现实,为什么她能忍耐那么久?她能假装那么久?他们也是经历了不少愉快的时光;他们一起去游乐园、去旅行,她还当着众人的面宣示对他的主权、更别说日常一起看电影、拼积木、做饭;后来的她也让他进入她的身体,享受着性爱的欢愉;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吗?是该夸赞她的演技好还是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顾清之难受得要命,心脏象是被一只大手捏着,要把他的血都攥出来。但他也好恨,恨易童的无情、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做什么都得不到她的爱,那究竟要怎么做呢?石头都能被捂热,只有易童的心始终是冰冷的,她的温柔、体贴、快乐都是给李易然的。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他有哪点比不上李易然,过去做错的那些事情他已经竭力地去补救了,他做那么多都比不上李易然轻飘飘的一句“跟我走”,她倒是头也不回地跟李易然走了,那他呢?她有想过他吗?
“易童,你为什么要骗我?”顾清之垂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后背,听到她的心跳声砰砰地跳动。他想知道隔着皮肉下这颗跳动的器官里是否有他的一个落脚的角落。
易童没有回答他,喘顺了气便推开他,自顾自地上楼进去书房把门反锁上。
顾清之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地上,仿佛怀里还抱着易童。而现实是,窗外的冷风灌进来,吹得他心也是冷透。灯光打在身上,把影子都拉长。在偌大而安静的房子里,孤零零的影子映射在地上,温暖昏黄的灯也照不亮心里的悲凉。
0080 80 都是婊子你立什么牌坊
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模样。
估摸着被拆穿了真面目,易童也懒得装下去,对顾清之不闻不问,尽量避免和他同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实在是躲不过就对他视若无睹。而顾清之也习惯了她的冷眼相待,无视他也好恨他也罢,他就是疯了;他不要放易童走,这辈子她哪都去不了只能待在他身边。
易童被禁足,连楼下的花园都不能去;手机也被没收;整天就困在百多平米的牢笼里生活。她和顾清之象是两头困兽,都在熬着谁先投降。
首先是顾清之让步,又开始参考着她写给李易然那100件要打卡的事情,给她买了一直都想玩的游戏机和游戏,还给她换了烤箱和面包机。易童翻出那本小本子,把饼罐里的饼干都倒出来,点了一把火把小本子烧成灰烬。那是她和李易然要完成的事情,顾清之他这个替代品不配。顾清之看到阳台被烧黑的饼罐,没说什么;日子还是如常地过,反正来日方长他相信易童终会有妥协的一天。
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在春日最后一个粉花盛开的日子,杨世航迎娶了张颜恩。在市里的奢侈酒店举办了婚礼。顾清之带着易童出席,他们都不知道易童曾经跟李易然逃跑的事情,而易童在外也给足了顾清之面子,和他就象是一对普通情侣一样示人。
顾清之和易童坐在台下,看着张颜恩挽着她爸爸的手向杨世航走去,两人都有点恍惚。易童在想,如果没有顾清之那她是不是也能像这样和李易然迈入婚姻的殿堂。而顾清之在想,如果此刻站在台上的是他和易童该多好,能想象出易童穿着白婚纱的样子有多美。两个人都把自己代进了角色,不过她的新郎不是他,而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她会是他的新娘。
或许杨世航的结婚给了顾清之十分震撼的冲击。易童没想到那么快他就跟自己求婚。看着他手里托着的红丝绒小方盒,承托着一枚众星拱月的流光钻戒,易童不屑地勾勾嘴角。
“你是有多自信才会觉得我会嫁给你?”
“嫁给我,易童。”
“你是觉得凭着一纸婚书就能把我绑在你身边吗?别天真了,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逃,逃到天涯海角你永远都找不的地方。”
“你逃不掉的,易童你只能嫁给我。”
“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民政局搬来然后摁着我的头逼我签名了。”
“下个星期,我帮你舅舅约了专家做手术,这个手术能不能开展就看你了。”顾清之完全没有被易童的挑衅惹毛,他有的是她的软肋所以她逃不掉,她在他的面前再怎么张牙舞爪,也不过是一只小猫咪的分量。他就是那么无耻、卑鄙,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顽劣。
“呵,顾清之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干什么?”易童被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发脾气,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滚着;忍着强烈的反胃,易童怒极反笑地嘲讽着。“再说了,顾海乔会同意你娶我么?你的亲亲大家庭会接纳我么?”
不得不说,易童的话说到点上了,而顾清之也确实和顾海乔和董杏说他要娶易童遭到了激烈的反对,当然最主要的反对者还是顾海乔,他和顾清之大吵了一顿,顾清之差点又把房子给砸了,眼看董杏的血压为了父子俩又要飙升才罢休。顾海乔最后扬言要是他敢娶就断绝父子关系,让顾清之从乔信国际滚蛋不配做他的接班人。不欢而散后,顾清之才想着先斩后奏;等他和易童领证了再说。
“结婚是我们俩的事情,和他们无关。”顾清之自知理亏,只能为自己找借口。
易童不屑地用鼻子哼出一声冷笑,转身上楼睡觉,看着顾清之这张假装深情的脸就恶心得想吐。戒指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可他仍是不死心。
这是一场不被祝福、不被允许的结合,但顾清之空有一腔孤勇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
就在董杏生日那天,顾清之没有打招呼就带易童回去董杏的疗养小别墅里。不像顾海乔,董杏是位心性仁慈的妇人,她也拎得清易童遭遇的悲剧都是从顾海乔开始的,所以她通过报复顾清之来报复他们家这些事从不觉得奇怪,但这不代表她会接纳易童,毕竟她是害得自己最爱的小儿子失魂落魄、差点就要坐牢的人,她也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很自私,毕竟她首先是一个母亲自然护犊心切。
看到易童从顾清之的车上下来,董杏一下子表情有点尴尬;而看到顾清之那么主动牵起她的手,看他那个眼里只有情人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的顾清之正是被感情冲昏头的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了,以后她想办法让他放弃易童就得了。董杏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欢迎他们的到来。顾海乔因为要去谈生意,赶不回来;所以就是顾真言一家三口还有顾齐予、黎芮两夫妇来一起庆祝。看到易童他们都心宣不照,看来这个弟弟真是铁了心要娶一个差点害死他的女人。
饭桌上洋溢着诡异的和谐气氛,大家都避而不谈易童的事情。而顾齐予首先忍不住,支走顾真言的女儿后才慢悠悠地和易童算账。
“易小姐,看着脸熟啊,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易童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顾齐予,这明明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会面、接触,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他就没给过好脸色她看。
“是吗?我不记得了。”易童垂下眼睛切着牛排,一个正眼都不给。
“易小姐和清之认识多久了?”
“不记得了,很多年了吧。”
“两位感情真是好啊。我可听说易小姐对我这个弟弟真是爱得深沉,即便他都结婚了也是爱不释手呢。”
“顾齐予你就不能闭嘴吃饭?”顾清之抬起眼看了顾齐予一眼,眼神锐利。
“怎么?两位害羞了?就不许我说?”
被弟弟直呼其名的顾齐予心里也是窝火。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有什么资格对哥哥如此无礼。从小到大,顾齐予都看不起这个弟弟,头脑没他聪明却还是得到顾海乔和董杏的宠爱;旁人看来顾海乔对顾清之十分严厉,但只有他知道顾海乔对顾清之是特别关爱的。有一次顾海乔用藤条抽完顾清之后就回书房处理工作,顾齐予经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门没被关上,透过门缝看到顾海乔一脸紧张地问顾清之的伤势如何,叮嘱医生要好好治疗。那一刻他就知道,顾海乔的爱只是不善言语。而顾齐予自己呢?因为聪明打小学习就没让家里担心过,而这样也导致了他考满分、赢得第一名是理所当然的。哪怕自己成绩再好,顾海乔也只是夸赞一句自己,让自己不要掉以轻心保持现在的成绩。顾齐予也想过报复,故意考砸;而顾海乔也只是淡淡地让他自己看着办,顾家不需要蠢材。凭什么?凭什么顾清之考得一塌糊涂他都不在意,还花大价钱给顾清之请顶尖的家教;凭什么顾清之在田径赛跑后拿了校第一名,他出去谈生意逢人就夸这个小儿子运动神经能比得上市队的运动员。更别说,后来顾清之越来越反骨,一直和他唱反调、各种闯祸,但他都包庇下来了。凭什么这个愚蠢的弟弟就能成为家里的珍宝?顾海乔、董杏、顾真言,全世界都围着他转。而现在,他要娶一个差点就害得顾家家破人亡的女人,其他人都好像默许了;把易童这个罪人带回家吃饭也不反对,还在饭桌上聊得那么开心。妒嫉、不忿在顾齐予心里燃烧着,看着他们笑意盈盈的丑陋模样就像火油一样,一点一点地加在怒火上,要把他燃烧尽。
看到易童和顾清之不搭理自己,顾齐予更生气,仿佛只有他是一个小丑在跳脚。
顾齐予冷笑一声,“我说易小姐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我是看过你的大片。”说着就拿起手机翻出了易童舔大丹狗的生殖器那张照片,向众人展示着。
砰!
顾清之把刀叉都甩掉,越过桌子一把抓住顾齐予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清之住手!!!”
顾真言和董杏慌乱地大吼,拉开两个人。要不是她们及时阻止,顾清之的拳头就要打爆顾齐予的眼睛了。
顾清之和顾齐予两个人被摁回椅子上,两个人像杀红眼的狮子一样喘着气对峙着,随时越过桌子暴起。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亲爱的弟弟你竟然喜欢那么不检点的女人?现在的年轻人噢,真是不堪入目。”顾齐予不折不挠地挑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