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1)

他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必须换一副态度融入生活,是这个角色反思过往,从而向一个情感正常的人渐渐靠近的一个机会。他成长为一个冷血多疑的人,是家庭和同年对他塑造的结果。如今他的人生被推翻了,为什么不能重新成长一次?无论结局女主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都可以有这么一个学当正常人的机会。他之前靠自己的冷血多疑获得了成功,可也因为冷血多疑而造成巨大的失败,这个失败对他的冲击是很大的。至于上一章话多,新九原先是他的一条狗,跟狗不用多说,但如今他在新九面前除了钱并无优势,在追求的情感上处于劣势,他不得不开始跟新九说话,我觉得这也合理。新九如今能正面怼他,他多少会有点崩架子+恼羞成怒。

至于很牛逼的黑社会一下子垮掉,这种事情太多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在地方上称王称霸,连当官的都要让他三分,随后彻底一夜仆街的黑老大不知道有多少,不是我写得夸张,而是现实远远比小说更夸张,我写的东西已经尽量简化了,毕竟这还是个搞言情的文,不是真的黑道政斗纪实文学。po站读者或许年轻,记忆中已经没有九十年代那些骇人听闻的扫黑的案子,但其实离得很近的也有,2018年被捕的张加爱,称王称霸,也是一夕倒台,判了死刑,他的案子还牵扯出近30个公职人员,其中有三任公安局局长。真的是之前一点证据都没有,让这些人在黑道白道嚣张十几年么?很大原因是因为天要变天,地上就会被洗一遍。天要打雷,对于地上那些霸王就是降维打击,就是扔一块二向箔。一点都不夸张,现实比小说更夸张。

我只承认我自己笔力不行,没写得让人信服,言情也很难插入太多其他元素,我尽量让情节围绕着女主,旁支一笔带过。但我并不觉得很牛逼的大佬一夕倒台或者江嵃在乡下被村民怼这两个情节很夸张,我所生活的现实就是如此。或许这不是别人的现实。目前男主的际遇是基于我的认知和我对这个角色的期望来写,并不是为了抬高男二而故意写的.

虽然我的文数据很惨,但是我也不希望读者勉强看我的文。相逢一场,好聚好散。或许我哪一天进步了,能重新让读者满意。

第九十二章 彻底说开

李赦容一看,被围在中间起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嵃,顿时一张脸黑了下来,而江嵃也看到了站在门廊下面的女孩儿,便要拨开众人朝她走去。

“ 容容。” 一声出口,所有人也都朝李赦容的方向望去,他眼里没有别人,只有那个手持扫帚,站在不远处的漂亮女孩儿,大家登时明了,这年轻人嘴里说的意中人不是别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哎!搞了半天是三角恋爱,怪不得。” 人群里有陆塘村民,大概也知道这些日子的绯闻主角们,便窃窃私语地给其他人科普起来。

歌王婆婆也见到了这一幕,女孩儿面有嗔怒,转身走进了庙里,并不想搭理这年轻人的样子,而江嵃却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李赦容脚步加快地往里走,心道不好:新九此时正在跑建材,就她一个人在庙里。而江嵃的脚步声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她,大步一跨拦到了她的面前。

“容容,你怎么……你怎么跑到庙里打扫卫生来了?就算是躲我,也大可不必这样。” 江嵃好声好气地说着,但肢体语言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李赦容听到有别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想跟进来看看热闹,这里毕竟是庙里,也不能不让别人进,她没了办法,道:“ 你跟我到后院去,我打电话让新九过来。”说罢,推开了江嵃,往辫子婆婆的房间里走。

那歌王婆婆在外面跟大家又对了会儿歌,心里记挂着李赦容,便让人群提前散伙,众人依依不舍地离去了,她才迈着大步子,往后院里去,果然看到那年轻人和李赦容一起坐在桌子旁边。

只见辫子婆婆坐在桌前不语,脸色不太好看,李赦容也僵硬得很,那方才被她唱歌嘲笑过的年轻人,头垂得低低的,似乎要把自己埋进地缝里一样。

歌王婆婆以为年轻人面子上挂不住了,还道是怎么了,连忙出声打圆场:“ 哎哎,这位哥哥仔呀,唱歌是我们这里的民俗,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呀,阿婆开你几句玩笑,不是真的要跟你过不去呀,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容容呀,这是你的朋友吗?”

却不料,李赦容动了动嘴,很难启齿的样子,而江嵃还是低头不语,不仅没有好点,反而更难堪了,倒是那辫子婆婆冷哼一声:“ 阿姐,这个衰仔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欺负了容容,还一路追到这里的人!”

歌王婆婆脸色一变:“ 是你?” 她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异常威严,江嵃不由得抬起了脸,歌王婆婆伸手推了他一下,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心里懊恼不堪:原本李赦容说起过去那些遭遇,只字片语,把江嵃说得十足邪恶,她便在心里勾勒出一个丑恶猥琐的形象来,却没想到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看着一副人中龙凤的样子,却正是欺负小姑娘的罪魁祸首。

一时间,她也有点下不来台,只虎着脸瞪着江嵃:“ 你来做甚!”

这时,新九也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前脚踏进后院,后脚就听江嵃在那里信口雌黄:“ 两位阿婆,我听说了容容想打听她弟弟的情况,我心中从来不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情,我怕她急病乱投医,遇到坏人,被骗了,所以特意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不是不帮她,只不过社会上的骗子实在太多,我不放心。”

哇呀,这一番话说得可真是漂亮,新九直摇头。

歌王婆婆听了这话,心中反倒升起一丝赞许,就连辫子婆婆也抬了抬眉毛,此人伤害了小姑娘,此恶行十恶不赦,但看如今的样子,似有悔改之意,他方才说的话,也是有头脑的,毕竟玄学一事,其实也是个行当,十人九骗,真的反而不做生意。她们两姐妹这些年苦口婆心劝过很多乡亲不要被骗子利用,俱是无用,世人皆容易产生各种肖想的妄念,有严重者,堕入李柏薪那样的地狱里。歌王婆婆其实倒宁可大家都不信,也不要因此而犯下大错。

江嵃方才已经被辫子婆婆狠狠痛斥了一番,但就是厚着脸皮不走。李赦容不想面对他,只说:“ 柏薪有消息没?没有就立刻走。”

江嵃望着她:“ 哪有这么快,现在我的人动不了,也得拜托别人,给我几天时间吧。”

李赦容垂下眼帘,一副送客的样子。

“ 容容,我,我刚才可是被他们围住了,我也是当场拒绝了的,你都看见了。” 江嵃道。见李赦容没什么反应,他心里不是滋味,又补充道:“ 你也听到了,这里的人抢着要把女儿和妹妹嫁给我,我也不是你想得那么差,你,你给我个机会弥补你吧。”

“ 他们不是看上你的人,他们是急着把女儿和妹妹嫁掉换彩礼,好把钱给家里的男人盖房子娶老婆,他们是一眼看上你出得起钱,而且之前也有很多人成功把十几岁的姑娘卖给那些几十岁的城里人,不是觉得你人好。你不要沾沾自喜了,这是女人的厄运,不是你的谈资。” 李赦容冷冷道。

江嵃道:“ 你也明白这个道理?那你还要跟他摆酒?你真觉得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该摆酒?就算是真心的,也该等到年龄吧?你们家要摆酒,还不是为了让村里人不说闲话,你连这么点小事都过不去,要妥协,怎么对着我就这么硬气呢?”

李赦容反驳不了,刚想祭出那句:“ 那我沦落到现在还不是你害的。” 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如果李柏薪真的有消息传出来,如果证实了李柏薪才是整件事的导火索,那她还怎么理直气壮地面对江嵃?毕竟她唯一的好友卷入其中,那天江楚楚挨得所有打都不是假的,他们每踢她一脚,就好像踢在李赦容的心上,如果江嵃没有及时赶来,她们恐怕会以更没有尊严,更痛苦的方式死去吧?

和江家这两兄妹的种种恩怨,完全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她心中酸楚,忍不住问:“ 楚楚怎么样了?”

“ 楚楚在国外,很安全,我把她安置在专门的疗养院里,24小时都有护士和心理医生看着。我好怕她想起来,我好怕她想起以前。” 江嵃道,他见李赦容还是这么在乎江楚楚,心好似被刀绞一样痛,那些强撑面子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当哥哥的责任,把楚楚害成这样,我一直以来,都以我自以为是的方式对待她,我以为已经给了她最好的,其实我错得离谱,我更害了你。”

“对不起,容容,我……我当时气昏了头,我实在没办法容忍楚楚被再一次那样对待了,我以前差点就失去楚楚了,我那天真的……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 江嵃面露痛苦,开始语无伦次,原本站在门口面色难看的新九,此时也觉得无法呼吸,过往种种的血腥画面涌入脑海,他又想起那天他打的那个电话,让雷秀秀不顾一切冲出了医院。

再后来,每一帧,每一帧,仿佛都被鲜血浸透。

李赦容回过头来,看到新九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再看看江嵃,道:“ 你们还有哪些事情瞒着我?楚楚到底怎么了?”

要说吗?

这件事是江嵃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痛苦。

“ 你们两个,有什么内情,还是说出来吧,大家都敞开了,事情才能解决。互相蒙在鼓里的亏,还没吃够吗?” 歌王婆婆口气笃定,展开裙子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江嵃捏紧了拳头,他的眼神似乎飘到了一个黑洞洞的宇宙里,他开始说着以前的事情,他最不能面对的事情,那个宇宙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血腥,一个李赦容无法想象的世界。

对男主新剧情的质疑我回复在上一章。

第九十三章 困马寨

江家的过去仿佛一汪无底又阴冷的泥沼,说完这一切花了江嵃两三个小时,期间数次他不得不停下来,仿佛被剥了一层皮。

李赦容只觉得冷,无法形容的寒冷,刺骨的寒冷,原来她认识的那个江楚楚,不是一个完整的江楚楚,是被永远切掉了一部分的江楚楚,她的乖张任性,不通人情,甚至她的厌男,都有可能是一个江嵃和心理医生替她筑起来的保护壳,一旦这个壳碎掉,她会怎样?受不了这个刺激自残自杀,还是在精神病院里被绑住手脚,过完余生?

李赦容无法想象一个四岁的孩子,亲眼目睹母亲和小伙伴被亲生父亲残杀,甚至自己也被性侵,是一种怎样的经历,这和地狱也毫无区别。

“ 你……那江,江军呢?后来怎么处置他了?” 李赦容的眼珠已经不会动了,她用吃吃艾艾的句子问出这句话。

“ 他,在别墅里关了三年,死了。” 江嵃道。江军的下场,是他唯一没有细说的部分,江军被砍了手脚和生殖器,做成人彘,在别墅里足足撑了三年才死掉。那栋别墅也被他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两位婆婆都说不出话来,新九也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高高的个子,此时看起来格外单薄,好像纸糊的一样。

“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当时想都不想就往医院打了个电话。”

李赦容忽然明白了新九为何对江家兄妹容忍至此,不光是前代人在抗战期间的负罪感和遗憾,他这一生一样背负着无法卸下的愧疚,他一直认为雷秀秀的惨死,是自己那个电话造成的结果。

她也终于明白了新九这一身骇人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她想出声安慰新九:“ 你已经豁出性命去战斗了,你自己差点就死了。” 但她也说不出口,因为江嵃好似被魇住了,他被笼罩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棺材里,他这一生的幸福早就被判了死刑,他也注定不可能做一个正常人。如果只能有一个人记得这一切,那必然是他,不是江楚楚。

这一天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江嵃仿佛行尸走肉般,独自骑着摩托车回了白鹭,李赦容坐在新九的车后座,秋后了,风有点冷,虽然陆塘没有冬天,但她只觉得刺骨的冷,二人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