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顾皎皎赶紧上前想要拉开母亲,“您这是干嘛呀,这么多人……您先放开爸,有话咱回去说行不行?”
“说什么说,你让我放过你爸,谁来放过我们母女!”刘婕一把推开女儿,指着顾琤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上次被人堵到家里要剁你手、我逼不得已贴上所有嫁妆为你补窟窿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是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赌了?现在呢,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都到了要卖股份的程度,你说,你说你到底欠了多少!”
顾皎皎愕然,已经有过一次,还被堵到家里?妈妈的嫁妆都填进去了?
那家里现在还剩下什么?
她惶恐的睁大眼去看顾琤,“爸……妈说的都是真的?”
顾琤缩着肩膀,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他顶着顾家二子的名头,平日里也算是个人物,如今却当众被自家媳妇揭了脸皮,只觉又窘迫又愤怒。
可他不敢朝媳妇发火,他的确欠她的,他也不敢朝裴肃发火,因为他惹不起。
偏偏这个时候顾皎皎还揪着他不停的追问,他烦不甚烦,下意识一巴掌挥过去,“吵什么吵什么,都是你害的!”
如果不是她去惹裴肃,他又怎么会当众抖落这些?
不抖出来,等他悄悄卖了股份、换了赌债,神不知鬼不觉谁又能知道?
现在好了,全毁了!
“你对皎皎发什么火!是她逼着你去赌了吗?”刘婕见女儿被打,疯了一样冲上去撕扯他,“顾琤我跟你拼了!”
裴肃退到一边,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衣袖。
一个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让她知道一下,到底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让她知道谁能惹谁又不能惹。
叶骁能被纠缠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不够狠。
骂千万句,不如做一件事让她实实在在体会到痛,她才不敢再随意伸爪子。
严恒挡在顾茉莉身前,不让她看,也不让她动,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裴肃。
这家伙倒是比他以为的还要果决,也够心狠。
就这么直接闹开,丢的只是顾琤他们的面子吗?不是,还有叶家,今天可是叶家老爷子的寿宴,经这样一搅合,宴会哪里还能办下去。
恐怕叶家也定然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至于顾氏,有影响,但影响也没那么大,毕竟谁都知道顾琤之前还想抢侄女的位置,现下他倒霉,他们不上去踩一脚已经仁至义尽,帮不帮忙都在情理之中。
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算是帮了顾总,让她有了准备,不然真等顾琤卖掉股份,又是一个麻烦。
一箭三雕,不,一箭四雕。
严恒舌尖抵住上颚,眸光透着一丝冷冽。不久前他刚向他强调他是顾总的“秘书”,比他这个陌生人重要,转头他就用这件事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不是说你重要吗,好像顾总时时刻刻都离不得你,可你却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就问你这个秘书陈不称职?
若是再换个心思多、爱猜疑的上司,估计还会怀疑他是不是收了顾琤的好处故意隐瞒。
严恒突然有些想笑,如果现在位置上的还是老顾总或小顾总,说不定真会因此对他生了嫌隙。
短短时间盘算好了一切,达到了他想达到的所有目的,这样的人不升,谁升?
裴肃似有所觉,侧身望过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是面色平淡,并不见异样。
只有幽深的黑眸背后隐藏着两道望不见底的暗流。
“啧。”
郁栩文站在二楼,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由挑起一抹兴味的笑。
他似乎闻到了同类的味道,还不止一只。
“看什么?”叶骁重新换完衣服出来,就要着急下楼和顾茉莉解释,他刚才真不是有意的!
“等会。”郁栩文叫住他,目光忽然投向大门处。
“又有人到了。”
明天见
[11]京圈茉莉花
“谁啊,这时候才来?”
正专注看好戏的众人就听“咚”地一声,厚重繁复的雕花大门再次开启,背光处有道颀长的身影缓步迈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长衫,手持佛珠,淡定从容的走来,容貌如画、风仪无双,如松竹,又似冷玉,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和清冷,宛若古代世家贵公子从书里走了出来。
“二爷。”
“二爷您来了。”
问候声此起彼伏,众人态度比之刚才对待裴肃更加恭敬,连一直待在房内、无论外头怎么喧嚣始终不动如山的叶老爷子也在叶德昌的搀扶下出来了。
“庭琛来啦,可是等你许久了。”
“抱歉叶老,临时有事耽误来晚了,请您见谅。”翟庭琛微颔首,从徐峰手里接过一方不大的长条木质礼盒,“小小薄利,还望您笑纳。”
叶德昌要接,叶老爷子拦住,自己亲手接了礼盒,亲自打开,里面竟是一高约14cm的蛐蛐葫芦。
圆腹、细腰、敞口,器形匀整优美,包浆圆润,其上还雕刻着松鹤延年图,四只仙鹤眼部均有点金装饰。
“你费心了。”叶老爷子爱不释手,他一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文玩,尤其是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