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筒后,小鱼儿兴冲冲地跑过来,抱着秦嫂的腿摇啊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望着她,“秦阿姨,拜托你待会儿躲起来好不好?我妈咪她马上过来
秦嫂摸了摸这小奶娃子的脑袋,低低地叹了口气。
董优优刚好在这边有个剧组的酒局,接到电话时刚打车来到这边,得知那个男人又不肯吃药,又只有小鱼儿一个人在家,她神情略无奈,还是把那个酒局推了,去了趟药店,就过来了这边。
敲门时是小鱼儿给她开的门,踩在小板凳上,见到妈咪兴奋得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还好被她手快接住了。
小鱼儿脚刚一踩到地面,立马拉着妈咪上楼去到爹地的房间。
门没锁,一拧就开了。
他的房间里有些乱糟糟的,西装外套随手丢在小沙发上,烟灰缸里的烟蒂装满了,烟味很重,门窗都关着,落地窗帘也是拉上了,光线很暗,压抑得胸闷发慌。
董优优紧皱眉头,让小鱼儿先自个儿去客厅玩耍,紧接着她去把落地窗拉开透气。
他不喜欢外人来到他的私人领域,所以就连秦嫂都不敢随意进出他的卧室,也就没人帮他收拾房间。
他自个儿有时候又到处跑应酬没时间收拾屋子,就把自己的房间折腾成了这样。
他蜷缩在被子里,一张俊脸热得发红,脸上热汗横流,一双眉紧锁,抱着枕头侧卧着,像个长不大的小男孩。
董优优来床边看了他一眼,面色越渐无奈,去楼下给他烧了点开水,兑了感冒药,拿了感冒胶囊来放到床边。
她单腿弯曲跪上床沿,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用力把他的身体板正,想把他叫醒起来吃药。
他的唇抿着,紧紧抱着枕头不松手,双眸就算掀开一条缝也看上去并不清明的样子,额头的青筋鼓起,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自从那次他闯入自己家里后,两人的关系虽然依旧焦灼尴尬,不过上次小鱼儿过生日时两人还是坐在一起友好地吃了一顿饭,顺便还商量了下孩子读幼儿园的一些琐事。
曾经在一个户口本上待过的两个人,如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好在他也没再像从前那样做羞辱她的事,两个人勉强能和睦相处。
其实董优优挺不放心把儿子给他养,这男人连他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里能照顾得好儿子?
董优优在心里略略一叹,看了一眼床头柜的药,还是拍着他的肩膀把他叫醒了,“梁承允,起来吃药了!”
看见她这张脸,梁承允觉得自己在做梦,又眯上了眼,再睁开眼,她还在。
她的面容依旧,脸上着了淡妆,还是那么好看。
周围比她好看的大美女也不是没有,不过梁承允还是更喜欢她这款。
一双杏眸柔下来温柔似水,不过她很少对他这么温柔,更多时候都是一副清高冷脸。
天色有些暗了,视线有些恍惚。
梁承允只看着她没有说话,一双眸盯着她,也没有移开视线。
董优优皱着眉头,俯身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烫得有些吓人。
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得送去医院挂个号,现在看上去已经有些烧傻了。
她把药拿到他的跟前,“吃药!”
梁承允看了看药,又看了一眼她,唇微微地瘪了下,摇了摇头。
董优优觉得他比儿子还要难搞!
至少儿子从来生病了就乖乖地吃药,而他这个老子还要耍小孩子脾气!
董优优双眸故意一沉:“不吃药的话我马上打120把你抬去医院!”
比起吃药,他更不喜欢去医院,在这件事上她还是很了解他的。
果然见他眸色松动,微微一动,坐起身子来乖乖把药吃了。
亲眼看着这个男人吃了药,董优优正要起身,被床上的男人拉住了手。
他一只手捏着眉心,另一只手将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发烧的缘故他的掌心温度高得吓人。
董优优眸色一顿,还是坐了下来,抬起手伸到他的额头摸了摸,烫得吓人。
他正在病中,董优优也就没跟他计较太多,开口:“实在不行去医院挂瓶水!”
梁承允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对医院有心理阴影,固执得要命,以前就是这样,病死都不愿去医院。
董优优拿出手机翻了个电话号码,柔着嗓音:“你好,崔医生,我这里有个病人,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
崔医生还没来,哄着儿子在楼下玩积木,董优优开始给他收拾打扫房间。
梁承允没有睡觉,半育拉着眸,单手撑着晕痛的额头,一双晦暗的眸望着还在忙活着帮他收拾房间的女人,心里在耿耿于怀一件事,虚弱地开口问:“你跟那个崔医生关系很好吗?”
董优优回头莫名地望了他一眼,不懂为什么他会这么问,还是回道:“崔医生是我父亲的主治医生,有点交情。”
她刚才打电话时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挺年轻,还是个男的,嗓音温温柔柔文文弱弱的,梁承允听得一清二楚。
而这个女人也对那个医生嗓音格外地客气柔和。
哼!野男人!
她对自己可从来没有用这么好听的嗓音说话过!
梁承允心里憋着一口气,再加上现在正在病中,烦闷得喘不过气来!
能一个电话就叫来的医生,梁承允可不信他们两个的关系真的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