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一只脚站在凳子上,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一只手里拎着一瓶老白干,另一只小手的食指往下用力戳着面前的空气,小脸狰狞出一副愤恨样。
她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醉得通红,双眸里漾起一抹水汽,朱红的唇被酒气染上了一层好看的釉色。
说完这话后,她抱着酒瓶咧开唇角,仰着脑袋笑了三声,然后又开始乱挥动着手臂,一双眸已经不太清醒了,开心地大声吼着。
“他以为我真的离不开他吗?是他脑子秀逗了还是我脑子秀逗了?我多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就他?一个破男人,谁稀罕啊!反正我不稀罕!我又不是那种非要靠男人的女人,我就不信了,地球离了他还就转不动了吗?我离开他了还不能活了吗?呸!狗男人!”
说着,她捧着那瓶老白干吨吨吨又灌了三口,身子摇摇晃晃,四个师兄前后左右张开手臂把她护在中间,神情慌张,生怕她不留神栽倒在地上了!
二师兄要夺过酒瓶,“快别喝了,小玖你不能再喝了!”
秦玖用力地推开他,双眸睁得通红,冲他大吼道:“你别管我!你什么都要管!我就不穿秋裤!我愿意吃火锅!我想给谁削苹果就给谁削苹果!我就要跟其他男人一起去看电影!今后我终于自由了,我终于离开你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踏马都要开心死了……”
笑着笑着,她突然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吸了一口气,往后仰了去,跌在了身后大师兄的怀里。
而手里的那个酒瓶也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几个师兄都没了话。
席寒琛从暗处看着这一幕,双眸隐隐黯淡,薄唇用力地抿着,心里疼得发紧,恨不能冲上去把那个酗酒的蠢女人扛起来压到床上,好好地教她做人!
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竟然还敢酗酒!
觉得他以前管她太多了吗?还不是因为她不会照顾她自己!
席寒琛捏着拳头,深沉的双眸沉得如有浓墨翻涌,沉沉地闭上了眸,终于下定决心转了身。
大师兄把她抱回了她的房间,二师兄给她脱下鞋,三师兄把热毛巾递过来,四师兄拿着毛巾笨拙地给她擦脸。
几个大老爷们儿没伺候过什么人,尤其是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守着男女界限,也就给她擦了个脸,就出门去了。
不过几个师兄还是不放心,怕她半夜又闹起来,商量好轮流守在门口,待会儿她要是半夜起床吐了,也好照顾她。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床上小人儿细微的鼾声。
她做了个梦,梦见床突然往下陷了陷,她梦见他来了,钻逬被子里抱着她,周围都是他身上的浓烈气息。
她紧紧地抱住他,脑袋伏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轻轻地蹭,听见他在耳边轻轻唤她乖小玖。
她幸福地笑了,嘴里细细地嘟嚷了一句,“狗男人……”
早晨睁开眼,身边空空的,并没有那个男人来过的痕迹。
不过奇怪的是,杯子里有股淡淡的雪松香,正是那个男人身上独有的气味。
宿醉后的脑子跟要炸开似的,秦玖重新闭上了眼,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眯着眼睛打哈欠。
口干舌燥,出门去想倒点水喝。
房门打开,二三四个师兄横七竖八地躺在外边,呼呼大睡,吓了她一跳!
大师兄也在睡,不过是后背轻轻倚在墙角,抱着双臂,单腿弯曲坐着。
这气质涵养,就算是在席寒琛这个大豪门前也根本不输啊!
啧,真养眼。
四个师兄个个都长得蛮极品,对她还好!
昨晚虽然喝醉了,不过依稀记得自己醉倒前几个师兄是怎么无微不至地在自己周围转。
秦玖眼神在他们四个间略略一转,似想到了什么,她摸着下巴,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粉润的唇角微微往上翘,轻脚迈步去了厨房。
正这时,四个师兄同一时间睁开了眼,抬眼悄悄瞧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个个都坐了起来。
一想到她刚才的眼神,二师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双妖焼的眼神里有些恶寒,抬目望了师兄弟们一眼,悄悄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小小玖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对劲?”
三师兄抱着双臂,望着师妹离开的方向,一双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没那么容易治好,至少要经过长达两三个月的心理辅导。可是师妹刚才的眼神确实太奇怪了……”
二师兄凑过去问:“那个斯德摩格综合症有这么恐怖吗?”
三师兄很勉强地给了他一个眼神,有些无语:“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大师兄坐起来拍了拍衣服,眸子里同样透出几分奇怪来。
没过多会儿,客厅圆桌上,五个人面前一人一碗酒糟汤圆。
谁都没有提起昨晚醉酒的事。
二师兄嘴唇贴着碗边吸溜了一口,聒噪地不停砸吧着嘴,很是夸张地冲秦玖做出一副感动模样来,“小小玖,没想到你大早上起来竟然还惦记着师兄们没有吃饭,太感动了……”
三师兄这个直肠子没忍住说了他一句,“二师兄,你表情太矫情了,大早上的不要恶心人!”
二师兄斜了他一眼,骚包地撩了撩额角的碎头发,慢悠悠开口:“二师兄我这叫真情流露!你懂个旋风大锤子!”
三师兄不管他了,动作优雅地舀了一勺酒糟汤圆,刚喝一口,微微一皱眉,望了秦玖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很是勉强地再喝了一口。
糖放多了,有点购!
秦玖也喝了一口,表情一拧。
刚才倒糖的时候不留神倒多了,还不是一般的多,几近倒进去了半罐,果然駒了。
抬眼一看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都是一副奇奇怪怪又不好意思说的表情,这么駒人的玩意儿二师兄到底是怎么当宝贝喝得这么津津有味的?
而且看他这副样子,并不像是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