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得好,我教得好。不能当街打儿子。”她按压住心中的不爽。
张千军在路边发怔地看着迎亲的队伍,看着姑娘骑着马走过,和他对视,他才松了口气。转身就看到小张哥戴着一身银饰,边上的老板们正在围观,都笑得不行。
张海琪一脸正色道:“你在南洋待久了,一脸鱼腥气,哪里像这里的姑娘!?”小张哥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上的铃铛,一抬头,正好和路过的新娘子对上了眼。新娘子愣了一下,立即把马给停了下来,后面送亲的队伍全部停了下来。
一街的人都停了下来,瞬间安静。
新娘子下马,迅速走向了小张哥,小张哥戴着银饰有点不知所措。她来到小张哥面前,在尴尬地维持着刚才风骚动作的小张哥面前,一把扯开他的衣服,看他脖子下方的文身。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小张哥说道,“姑娘,我妈在,你这样她会误会的。”
那姑娘忽然一口咬下去,咬在小张哥的肩膀上,小张哥疼得大叫。那姑娘低声道:“救我!”还没说完,小张哥条件反射,一个肩膀梅花桩直接把姑娘撞出去四五米。姑娘头磕在青石板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小张哥莫名其妙,看着所有人,所有人也没反应过来。张千军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开始往小巷子里狂奔。几乎是同时,送亲的队伍里所有的姑娘、小伙子全部银刀出鞘,下马追了过来。
“你干了什么?”张千军大骂,“我们进来才一炷香都不到!”???
“我没干什么,我就是”小张哥低头避过后面丢过来的一把刀,“骚了一下!”
第六章 劫亲
两个人在百乐京大街小巷一路逃命。亏得张千军还算熟悉道路,翻茶馆,冲染房,从人家家中翻过,一路冲过一座石桥,后面的人就不再追来。两个人仍旧不敢怠慢,继续往人群里挤去,就发现他们到了一个屠宰的地方。桥的另一边什么都没有,但这一边的河岸全是屠宰摊子,靠河的廊子、梁山上挂满了各种扒了皮的野味牲畜。肉腥和血味弥漫着整个河岸。
所有的血水都直接被冲进桥下的河里,带着油脂和内脏的脏水快速被冲走不见。“送亲的人似乎对这里有所忌讳,没有追过来了。”小张哥在一个肉摊前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桥的另一边。那些人还在看着他们。
“你妈怎么办?”张千军想起张海琪。小张哥看着四周的肉摊子,心中觉得有些不安。为何那些人没有追过来?看桥上人来人往,这地方打开门做生意,不像是禁地。他说道:“她绝对比我们脱身快。”他拉住张千军的手,“为什么他们不敢过来,你知不知道原因?”
“桥的这边叫做八两界,两边的牙司不和,一群人带着刀过来肯定是不妥的。但他们很快就会通知八两界的牙司要人。我们得尽快走。”张千军指着前方,“河水今天朝这个方向流,五两界就在下游,这儿的穷人全在五两界,张着网捞河里的内脏吃。河水三天两头变换流向,五两界的人都是两头跑,那儿没有牙司管。”
于是两人顺着河一路往下,很快过了一段不那么繁华的冷河廊。开始出现无数的吊脚老房子,灯光没有百乐京中心那么华丽,都搭得非常简陋。河中各种树枝插着横网。河里有星星点点的带着木桶和油灯的人。
两个人找了一个河边的煮物摊,就是一口大锅里面什么都有,坐下来。张千军一拍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张哥看了看四周,吸了口冷气:“你也是张家人,你听闻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千军看小张哥的表情:“这是你的破事,为何扯到族长?”
“刚才那女的,是看到我的文身才停下马来,她让我救她。我的文身并不普通,这个位置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还向我们求救,似乎知道我们是谁。”小张哥说道,“我们初来乍到,这里人如果知道文身的事情,一定是族长告诉她的。族长无缘无故,和别人说自已的文身,要么关系不一般,要么就是被看到的时候说的,那关系就更不一般了。那文身岂是普通人能看到的,必然是在”
小张哥做了一个动作:“敦伦的时候。但族长听闻是个寡淡之人,不说男女的事情,连饭都不怎么吃,性情乖张,竟然在这南疆隐居之后,和别人聊聊文身,敦伦入巷。这地方繁华三千,刚才那姑娘如花美眷,族长吃得一口好菜,行径是个狂徒。”
张千军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小张哥继续说:“最离谱的是,这姑娘现在出嫁,还向我们求救,那嫁的就不是族长,说明族长还没被人家家里看上。”
张千军若有所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迷离,喃喃道:“原来族长和我一样啊。”
“什么?”小张哥问道,张千军立即摇头,“没事,就是觉得,族长肯定很伤心。”
小张哥站了起来,摘掉身上的银饰,对张千军说道:“走吧。”
“干吗去?”
“去劫个亲先,这个女的身上肯定有族长的线索。而且既然是族长的女人,我们肯定要先保下来。”小张哥说道。
第七章 不好意思???
寨子外西垭口前的洗头滩,大树从岸上一直长到水里,树下有石板相连用来在水上踏脚。这是往西去江边的必经之路。
两个人站在树梢上,看着下面通过的送亲队伍。那是一条灯龙,各色彩灯在树下蜿蜒。
之前,他们摸黑混在一队马帮里出了寨子。送亲的人家应该是大户,出寨子的人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碗烧酒。两个人喝完擦嘴,张千军就问小张哥:“刚才我们被送亲的家眷砍了半个寨子,现在我们还是两个人,要怎么劫亲?”“刚才是面对面的事儿,现在我们在暗处。我们赶上去的路上,我就能想出办法。”
于是他们砸晕了施酒的人,偷了他们的骡子,一路赶到了前面。现在,队伍已经过去大半了,小张哥还是没有说话。
张千军对劫亲的事情本来就存疑,他没有追问,只是看着小张哥,小张哥此时却觉得不对。他找不到新娘了。
下面的彩灯排列得杂乱无章,乐队几乎横贯了整支队伍,但是本应该在队伍最头上的新娘,中段没有,到了尾段也没有。
刚才那一撞,虽然小张哥出于条件反射,但也不会太重,稍微淋点凉水,新娘应该早就醒过来了。如果新娘没有醒过来,是不会重新上路的。
“难道,被我撞死了?”小张哥摸了摸下巴,“不对,撞死了就更不用送亲了。”
如此说来,新娘是被藏起来了,藏在送亲的队伍之中了。难道,队伍中有人知道有人要劫亲?
“我的心思那么好猜吗?还是新娘在闹市的举动让人起了联想?”
刚才在闹市,新娘忽然咬了一个路人,如果路人没有把新娘撞翻在地,还真的会有很多误会。但这个路人毅然决然地用自已的行动表达了自已完全不知情,应该是不会让人联想到劫亲的事情。
忽然,小张哥一个激灵,觉得自已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对张千军说道:“不对,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结合事实的小小猜想,这是族长的女人,和族长深深地相爱。族长向来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族长的仇人寻找族长十年不得,但是仇人在查找过程中,知道了族长女人这件事情,于是用计逼迫族长的女人嫁给一个满脸长疮的汉人老马帮。他的真实目的是引族长出来,知道族长绝对不会放任他爱的女人嫁给一个马帮糙汉。但是族长实力强劲,所以他们知道族长一定会选择送亲的时候劫亲,早就做好了准备,新娘被藏在队伍中,就是等族长出现。下面是一个陷阱。那族长也在我们附近!”
张千军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张哥,隔了半晌:“你说什么?”
小张哥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来,回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对张千军说了一遍:“我有个结合事实的小小猜想,这是族长的女人,和族长深深地相爱。族长向来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族长的仇人寻找族长十年不得,但是仇人在查找过程中,知道了族长女人这件事情,于是用计逼迫族长的女人嫁给一个满脸长疮的汉人老马帮。他的真实目的是引族长出来,知道族长绝对不会放任他爱的女人嫁给一个马帮糙汉。但是族长实力强劲,所以他们知道族长一定会选择送亲的时候劫亲,早就做好了准备,新娘被藏在队伍中,就是等族长出现。下面是一个陷阱。那族长也在我们附近!”
张千军总算听懂了,看着他:“你这个哪里是小小的猜想?听上去完全都是猜想!”
小张哥说道:“我直觉就是这样。当务之急,是把新娘找出来。” 张千军看到他的嘴巴里忽然闪出了一道冷光,不知道是从舌头下面舔出了什么东西。“我们先混进去,近距离观察!”
第八章 人有不同的活法
小张哥说完那句话之后,在树上却纹丝不动,仍旧看着下面的送亲队伍。张千军看着小张哥,时光飞逝,送亲的队伍就快走到头了。张千军看到小张哥满头是汗,但是仍旧没有行动。
一开始,张千军还以为小张哥是在凝神酝酿什么举动,看到队伍就要走过去了,张千军才忽然醒悟过来:“你该不是,没辙?你不是说你随时就能想出一个办法来吗?”
“办法我早就有了,我只是对你不放心而已,不敢用而已。”小张哥指了指一个方向,“这些人都穿着彩服,我们无论从哪儿接近,都容易被发现,唯一能下手的就是队尾。我原本以为队尾的人会比较松懈,但你看他们的队尾。”
队尾的人都是骑着马,清一色裹着白头巾的小伙子,能看到腰间都配有短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