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远处恭贺声一片,华嵘川略微挑眉,没先去凑那个热闹,话却也更客套了些,“贵公司的新材料对器械项目的推动无可替代,想必陈长官任届期满之际,对椴齐港的发展很是欣慰。”
周围人神色各异,宫文玉笑了笑没说话,引得华总也泛起丝嘲弄的笑意,二人再度碰杯。
一旁宏世的梁总梁溪倒不避讳这些,从果盘里叉起一颗草莓,朝那边看了看,随口谈论起前阵子的下任特首选举。
陈长官身边热热闹闹,一派恭维,这都是看在眼里的。
众所周知,他家公子的演讲多次败给陆森屿,两方有力竞争者其实已然分出高下,可对于椴齐港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帝国有心无力,有陈久山在,结果还不好说。
随着客人不断到齐,没多少人愿意在寿宴上参与选举的话题,倒是越来越多人将目光投向阿迟,有好奇也有鄙夷。
058的名头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哪怕不认识这张脸也听说过些风花雪月,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他一掷千金,都难买他片刻春宵。
只是众人惊讶,宫文玉竟会带一个暮色的头牌出席这种场合。
“宫总怎么想起来浪漫了。”还是有熟人忍不住问道,客气地笑着,“没听说你们相识?”
不清楚他们的关系,旁人也不敢轻易开口。
毕竟058是宫总带来的,一个大活人站在身后,只礼貌性地微笑问候,怕有些尴尬。
宫家向来家规森严,从没传出什么不检点的谣言,宫总能跟暮色俱乐部的头牌混到一块儿去,实在令人诧异。
“他啊。”
闻言,宫文玉轻轻揽过阿迟的腰,一副亲昵的样子,不经意间语气柔和了些,“初见我便觉得,他很像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只是当时那朋友仓促搬走,断了联系。如今再见到相似的面孔,我就权当怀念过去了。”
周围人皆神色微妙。
宫总在追求一个男妓,且毫不避讳。
谁知道是不是要追到床上去。
不过那股单纯劲儿是在场有目共睹的,几乎顷刻就能下结论。
从入会一直护在身后,到为他拿布丁、递纸巾,毫不遮掩地表达好感,赤裸裸的追求就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只是058身份实在上不了台面,哪怕宫总不在意,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很微妙。有觉得他敢爱敢恨的,也有认为他胡作非为丢家里面子的。
得知如此重磅消息,试探的那人笑了笑,只好干巴巴地接一句“二位真是有缘分”,便结束了话题。
阿迟看惯了冷眼,自然不在乎这些轻蔑的视线。
用餐期间,他安静地被宫文玉揽着,像朵含苞的睡莲收敛惊艳,表现得体而识趣,在他逗弄自己时也羞涩回应,略暧昧地软在他怀里,像极了众人印象中的金丝雀,漂亮又乖巧。
他很会迎合人的审美与评判,自然伪装得天衣无缝。
只是无人注意时,他悄然抬眼,不经意地扫视会场,暗褐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待寻找依然未果后,又默默垂下眼睛,不声不响。
“听说今日时教授也会出席?”
阿迟忽然睫毛一颤。
“是啊,姜家的人怎么还没到。”
附近都是医药领域的,少不了谈论时奕,自然就会提及姜家。
但阿迟听了半天,发现这些看客嘴里没什么有用信息,大体是觉得时教授在姜家不会被亏待,虽然当初被请去,感觉是囚禁,但毕竟掌握研究成果,应该不会惨到哪里去吧。
“说起来,058和时奕先生是老相识了吧?”
话音落下,许多视线像聚光灯一样,顿时都转移到这个俊秀的人身上。
突然被关注到,阿迟也不慌乱,像听不出话中藏的贬低,在宫文玉探究的目光下,礼貌地回应道,“058自小跟着杜谨先生受训,没去过岛上,未曾见过总部的首席大人。”
清亮的嗓音不卑不亢,听上去很坦诚。
众人了然,纷纷点头,看宫总面露不悦,便谁都不提这一茬了。
时候差不多到了,周围人都纷纷去给陈久山贺寿,阿迟便自己留在座位上。
他支着下巴,看眼手表,轻皱起眉,远远望向陈久山的目光有些冷。
刺杀时间不太够了。
三年间,他费尽心血建立起“铃楼”,使之成为椴齐港只手遮天的杀手组织,在古家的运作下日渐壮大,此等地头蛇就连陈久山都要忌惮几分。
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所有需要“铃楼之主”出席的场合,他都贴着信息素抑制贴,久而久之,那抹无法掩盖的烟草味以及强悍的战斗实力,便让众人以为铃楼之主是个神秘的Alpha谁都不会将他与头牌男妓联系到一起。
他铃楼的情报不可能出错。
这次姜家出席一定会带上时奕,以便沟通试剂相关合作,可姜家的人来了,却未见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阿迟再度看了时间,压下心中的焦急,食指轻慢地敲点桌子。
来不及了,等不到时奕,他要先执行计划了。
“我来介绍一下,”华嵘川绅士地微微侧身,身边站着一位贵气的年轻女性,“这位是丹桥小姐,从联邦而来,跟随家里人到斯莫发展。”
这位名叫丹桥的小姐看打扮就是联邦人,身着一袭收身的鱼尾裙,互相问候间,神秘而不俗的气质让众人很感兴趣。
“不知丹桥小姐涉足哪些领域?”
女人微微一笑,“主要”
话音未落,丹桥动作间,鞋跟突然刮上了裙摆,一个没站稳,竟趔趄向刚来的侍酒师。
侍酒师正开完新瓶要醒酒,距离太近无法作出反应,手臂一个不稳,半瓶酒就那样泼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不偏不倚洒了阿迟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