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不自觉扬高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三人同时扭头,就看见游戏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容貌清秀的年轻女人正满脸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

她显然误会了什么,紧张地小跑过来,一把将两个孩子揽在了怀里。

在好好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伤口后,她眉眼不由微凝,而后讪讪地抬头,一脸愧疚:“对不起夫人,是我不小心误会了,实在抱歉。”

一直沉默的系统终于上线了:【宿主,刚才您不应该……算了,这位是一直照顾两个孩子的保姆,姓叶。同时也是在剧情里‘盛夏’被全网骂后,终于鼓起勇气站出来,对封景旭拆穿她的真面目,致使她进了精神病院的人。】

系统虽然语气还维持着礼貌,却明显透着点自暴自弃。

宿主说的对,反正无论过程如何,她的任务度确实完成得很好,它不该这么斤斤计较的。

自己作为辅助的系统,应该宽容一些,万一打压了宿主做任务的积极性,真的放弃回去做丧尸皇可怎么办?

盛夏顿时挑眉:“这么说,她其实早就知道原主在虐待孩子,却什么都没有做?”

系统检测了下剧情,给予肯定的回复:【虽然剧情里没有明显提到,但应该是这样的。】

那看来她也不是真的关心孩子啊。

盛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看似保护欲极强的年轻女人,否则她也不会在暗中等待那么久,最后才在原主彻底倒台后,故作正义地站出来吧?

可真是有意思。

于是她在轮椅里换了个姿势,轻飘飘地问道:“所以呢,你误会了什么?”

叶保姆瞬间语塞:“我……”

她总不能说,是以为夫人在故意欺负孩子们吧?可是刚才那个场景,怎么能不让她误会?

毕竟这里可是孩子们的游戏室,孩子们又那么害怕她,绝对不可能亲近她的,肯定是夫人故意过来找茬……

她咬着唇,心里不服地想道。

“叶姨姨,没事的,坏后妈没有欺负我们。”封旭琛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奶音软乎乎的,“我们是在听故事哦。”

自觉得解释清楚了,他又着急地从叶保姆的怀里探身:“所以呢所以呢,怪物有没有攻破城墙,他们都逃出来了吗?”

封旭苒也很紧张,严肃地分析:“我觉得肯定是逃出来了,一般故事结局不都都是美好的吗?”

没想到两个孩子是这种反应,叶保姆顿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他们。

以前他们不应该都哭闹害怕,躲在她怀里控诉着坏后妈,需要她温柔安慰吗?现在怎么,怎么能

“这个啊”盛夏突然懒洋洋地躺回去,“那不得看你们的城墙搭建得怎么样,地基有没有打牢,会不会小怪兽一来,城堡就倒塌了吗?”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两小只:“……?”

“你就是在骗人,好过分!”

其实她就是为了说服他们,故意编故事在忽悠他们吧?分明就是馋他们的玩具,自己想玩!哼,这个坏女人!

封旭苒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想。

“我说得是真的啊,你们都不好好保护城堡,怎么能让住在里面的人逃出来呢?”

盛夏没忍住掐了把小河豚的脸,然后在她凶凶地要咬过来时飞速收回手,义正严词地狡辩:“而且你们难道不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吗?”

封旭琛没听懂后半句话,只是严肃地握紧小爪子,低头满脸怜爱地对着城堡保证:“琛琛不想大家被怪兽吃掉,所以会好好建城墙的!”

封旭苒:“……”

叶保姆看不过去,勉强压下不满,低声委婉道:“夫人,孩子们还小,天真不懂事,可能之前说了一些让您不高兴的话,但他们都是无意的,您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

“您总是这样欺骗孩子的话,他们会伤心的。”

盛夏刚眯起眼睛,就听到系统提醒的声音:【宿主,检测到剧情人物出现在门口,您要小心应对,现在还不能被他们发现您的行为。】

嗯?是因为刚才沉迷游戏时间太久,他们找过来了?

盛夏眼珠一转,顿时柔弱地轻咳起来,只抬起仿若被水浸湿的黑眸,轻声问道:“所以,你这是在指责我?”

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叶保姆顿时傻眼了:“我,我不是”

她难道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地辱骂她,然后不依不饶地去找管家非要让自己受到惩罚,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夫人是在无理取闹吗?

而自己作为保护两个孩子的保姆,则会更受到大家的赞美尊重才对。

现在怎么……

面对着盛夏那双幽黑漂亮的眼睛,叶保姆也不知怎么,并不觉得她柔弱好拿捏,反而背后莫名生出一股凉意。

“……这是怎么了?”

游戏室的门此时敞开着,正在找盛夏的几人本来就在猜测她是不是在这里,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她对孩子们做了什么,连忙惊慌地闯了进来。

结果却只看见盛夏窝在轮椅里,难受地捂着心口咳嗽着,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而她对面的女人,却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和想象的画面完全不一样,封邵禹怔了一瞬后,不由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能将嫂子想成那样的人。

对盛夏生出愧疚的心理,他连忙快步走到她面前,担忧地轻轻拍着她单薄的后背:“没事吧嫂嫂,需要喝点水吗?”

管家此时也是满脸严肃,皱着眉看向叶保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对夫人做了什么?”

叶保姆:“……?”

她慌张放开怀里的孩子们,试图辩解:“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是夫人突然来到孩子们的游戏室,我这不是担心琛琛和苒苒,就劝了夫人几句,谁知道……”

盛夏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是啊,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都不知道,原来我在封家的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所以连家里的保姆帮佣,都可以随意污蔑指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