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爱你吗？

午饭时间，苏雅楠看上去心情不错，拉着林雪与狄筱宁谈天说地东拉西扯不亦乐乎，苏棠则是一语不发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偷偷观察着狄筱宁的面部表情。

“筱宁妹妹～你喜欢我们家小糖糖吗～”没料到苏雅楠会突然直奔主题，苏棠险些将嘴里的咖啡喷出来，艰难地咽下口中的咖啡，僵着脸皮，苏棠有些期待地偷瞄狄筱宁。

“喜欢呀～”狄筱宁想都不想立即回答。苏棠闻言，端起咖啡装作若无其事，嘴角却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丝微笑。

瞧她这点出息～不过是句“喜欢”就把她高兴成那样！苏雅楠眯起眼，趁热打铁，继续“追击”：“那如果让你嫁给她，你愿意吗～”

“哎？这个……”狄筱宁一愣，垂下头良久不语。

嫁给姐姐？那样就能和姐姐一直在一起了吧……但是，姐姐嫁给哥哥，她也能一直和姐姐在一起呀，而且哥哥他这么喜欢姐姐，她怎么能跟哥哥抢呢……

“不行啦，哥哥他会伤心的……”像是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思考，狄筱宁撇着嘴，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狄筱宁摇头，苏棠面无表情，闷闷地喝着咖啡。虽然早就预想到筱宁会是这般反应，但苏棠心中还是禁不住阵阵失落。

“这跟你哥有什么关系？”一旁的林雪忍不住发问。

“当然有关系了，我哥他，他一直都很喜欢姐姐啊！”狄筱宁突然站起来，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替自己的哥哥大声告白。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发酸。身躯巨震，苏棠定定看着狄筱宁，狄筱宁莫名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所以呢？你之所以与我亲近，是因为狄翰？”苏棠的脸上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消失多日的那种“生人勿进”的冰冷气场再次迸发，直冻得一旁的林雪跟苏雅楠牙齿打颤。

狄筱宁没有回答，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脸上胆怯愧疚的表情完全出卖了她。

其实，也不全是啦……狄筱宁缩缩脖子，终究没把话说出口。

“我懂了……”苏棠深吸一口气，沉着脸，一本正经地缓缓开口：“麻烦你替我对狄翰说句抱歉，我不是他该等的人。”说罢，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姐姐她……生我气了是吗？”狄筱宁一脸哀怨地看着苏棠夹杂着冷风咧咧的背影，低喃出声。

“不用管她，她更年期呢，我们继续吃我们的。”苏雅楠好笑地看着两人的反应，摇摇头，将狄筱宁按回座位，三人继续吃饭，只是这气氛，莫名其妙地冷了许多。

第二十五章·飞翔的天使之翼

狄筱宁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房间，听到声响，端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整理资料的苏棠抬起头，朝狄筱宁笑笑，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中的工作。

不带感情的笑容，刺痛了狄筱宁的眼睛。

狄筱宁不安地坐下，好几次试图引起苏棠的注意，均以失败告终。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滚，狄筱宁紧盯着苏棠没有任何变化的冷漠的后背，心里一阵委屈。

“姐姐，你生我气了吗？”停止对自己的折腾，狄筱宁小心翼翼地走到苏棠身后，轻声开口。

“怎么会呢？不要胡思乱想。”手指略一停顿，苏棠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缓缓转头，“你要是觉得闷，就去找苏雅楠她们，让她们带你去玩吧，我还有一些资料要整理，没办法陪你了。”温和的微笑，却透着明明白白的疏离。

“哦……”闷闷不乐地应声，乖乖地出门，目送狄筱宁离开，苏棠一只手覆上额头，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日，苏棠对狄筱宁的态度都是礼貌而疏离的，就像是普通的上司与下属，所有的关心问候，都只是点到即止，即使同床，也是异梦。

狄筱宁虽然迟钝，但还不至于连苏棠这般明显的变化都察觉不到。自己确实惹苏棠生气了吧……狄筱宁的小脑瓜里天天惦记着想法子让苏棠消气，可她始终都没弄懂苏棠生气的真正原由。

很快的，迎来了司慕辰与小兔成婚之日。

拉维列特公园，上午十点整。缓缓流淌着的圣德尼运河绕过柔软青翠的草坪，几只白鸽悠哉地在草地上嬉戏，不远处搭建着用来举办派对的装饰拱门，沿途铺着撒满玫瑰花瓣的地毯，四周挂上了粉色的气球，一排排整齐的长椅安静地码放着，等待着婚礼的开始。

十一点，宾客陆续进场。

虽然之前已知晓司慕辰有黑道背景，但当苏棠看到婚礼现场那些个脸上带着刀疤，身上冒着藏不住的煞气，腰间别着形状可疑的突出物体，明明与对方话不投机眼冒凶光仍旧相互举杯谈笑风生的黑道中人，还是禁不住冒了一身冷汗。

定了定心神，苏棠再自然不过地牵起身后那个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小笨蛋的手，朝认定的方向走去。手背突然传来的温度让狄筱宁微微吃惊，她出神地看着苏棠的背影，就连她自己也没能察觉地红了眼眶。

穿过人群，苏棠总算领着狄筱宁来到了两位新人与自家堂姐跟“堂姐夫”的面前。

松了手，苏棠没有多看狄筱宁一眼，而是礼貌地与司慕辰她们寒暄。手背上的温暖不复存在，狄筱宁心里莫名地委屈，她眨眨眼，忍住眼中的酸意，朝她们打声招呼便乖巧地退到了一旁。

苏棠原本就跟两位新人没什么交情，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也是退到了一边，闭上嘴充当“听众”。

层层轻纱加上俏皮可爱的蓬蓬裙，穿着公主式纯白婚纱的小兔挽着司慕辰的胳膊，露出一口小白牙，正眉飞色舞地与苏雅楠说着什么。一旁的司慕辰穿着造型相对简洁大气的月白色鱼尾式婚纱，修长迷人的曲线展露无遗，她静静地注视着小兔，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喜气与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宠溺，当真是羡煞旁人。

明明距离如此之近，狄筱宁却感觉自己仿佛离她们很远。朦胧中眼前的两人竟化作了苏棠与自己的哥哥，男才女貌，相依相偎，真是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可明明是该替他们高兴为他们祝福的，狄筱宁心中某处却悄然碎裂，带着浓重的妒意，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怎么了？不舒服？”苏棠察觉到狄筱宁的不妥，赶紧凑了过来。眼前突然出现苏棠那张近距离放大的脸，狄筱宁后退一步，脸色微微发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摇了摇头。

“我……我没事。”狄筱宁垂下眼睑，避开了苏棠的目光。

“是吗，那就好。”狄筱宁的反应深深刺痛了苏棠的心，收回眼中的担忧，苏棠换上了一张平静无波的冷脸。

一个满面寒霜，一个战战兢兢，这两人把周遭的气氛搅得僵硬。司慕辰与小兔互视一眼，齐齐看向苏雅楠。

你堂妹的事儿，你也不管管？司慕辰抽抽嘴角，面色不善。

我倒是想管，可我管得着吗我……苏雅楠挑眉，眼珠子转了两圈，灵光一闪，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长形盒子。

“啊，对了，差点忘了……”苏雅楠干咳一声，将盒子递到了苏棠的眼皮下，“项链她们用不着了，还你吧。”

“哦……”微微皱眉，苏棠两手接过盒子，缓缓打开，认真检查着安置于盒中的“天使之翼”。

泛着银光的项链从项坠顶端穿过，项坠最下端镶嵌着一颗光华夺目的钻石，以钻石为起点向上扬起的线条勾勒出一只舒展的翅膀，翅膀上的每一根羽毛都雕刻得如此细致，栩栩如生，仿佛只需指尖轻触，受了惊的小翅膀就会从手心飞走一般。

“我说你，用不用看这么仔细啊，就这么不相信你堂姐我？”一旁的苏雅楠略带不满地嘟囔出声。

苏棠没有答话，目光移向身旁的狄筱宁，表情微怔。

只见狄筱宁死死盯着苏棠手中的盒子，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像是灵魂被那“天使之翼”吸了去，一脸痴迷。

“筱宁？”苏棠试着轻唤出声。

“嗯？”狄筱宁下意识地应声，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使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