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1)

申燃正嚼着冷盘里的卤毛肚,险些咬到了舌头,偏赵霁羽还要有意无意地丢个眼神过来。好在服务员开始上菜了,话题自动结束。

席间申燃和杨昕聊起在广东那边读大学的趣事,饭后郑明今出去结账,赵霁羽则说去洗手间,推开包厢门快步追上他。

“我来吧。”赵霁羽说。

“不必。”郑明今对他没有好感,拒绝得很干脆。

“今天是我要跟来的,还是让我来。”

抄着兜的右手拿出来,赵霁羽抽走郑明今手里的结账单,语气客气中带着三分疏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接触,下次你再请。”

目光复杂地看着那道走远的背影,郑明今站了会儿想回去,结果发现申燃也出来了,担忧地问道:“你俩没吵架吧?”

不远处的包厢门紧闭着,郑明今说:“我要跟他吵了你怎么办?考虑一下帮谁?”

申燃扭开头,下意识替赵霁羽解释:“他人不坏,只是嘴巴不太会说话。”

“你考虑的结果就是继续跟他在一起?”

现在没有外人在,郑明今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申燃却无法坦然地面对,有些事他自己都没想明白,更不可能去解释什么。

好在郑明今没等到他的回答,也没再说下去,只道:“算了,你自己决定吧。”

回去的路上,申燃又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这一侧的窗外。

赵霁羽故意挑了个重金属的音乐歌单,每首歌播放到一半的时候切掉,试到第三首申燃果然有反应了,转过脸看着他:“别放了,有点吵。”

赵霁羽抬手关掉:“刚才有没吃饱?要不要再去吃点别的。”

席间申燃没什么食欲,不过该吃的也没浪费,他摇着头:“有点累想睡了。”

他整个后背都陷在椅背里,说话声也哑了些,赵霁羽想到来时他有过两次按着腰的动作,便看了下腕表:“还早,陪我去买个东西再回。”

申燃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继续对着窗外神游,没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一家商场的地库里。

两人坐直达梯上了四楼,赵霁羽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家做高端床品的门店,距离打烊还有段时间,店员殷勤地问他要挑选什么,他目光一扫,拉着申燃走向右侧那一块。

那里摆着这家店主要用来展示的几张床垫,起初申燃不知道赵霁羽是要买给自己的,等赵霁羽和导购沟通完需求他才明白。可惜想拒绝也晚了,赵霁羽按着肩膀让他试了两张最好的床垫,非要他选出哪张更舒服。

这些床垫都没标价格,申燃心里没底,他不说话,赵霁羽便对导购说两张床垫都要,他只好挑了一张,结账的时候想拿自己的手机来付,被赵霁羽伸手拿走了,很自然地放进那人的裤兜里。

安排好明天的送货事宜,两人便回去了。到家以后照旧是申燃先洗澡,出来时听到赵霁羽在主卧叫他,那人指了指床说:“今晚你先睡我这,我的床也是那种床垫,对腰好。”

申燃拒绝道:“我已经没事了。”

“是我考虑不周到,”赵霁羽的态度更坚持,“应该要等你腰完全好了再去骑马。”

从小到大,除了爸妈,申燃只在赵霁羽身上感受过这么体贴细致的照顾,可是一想到他现在跟赵霁羽不清不楚的关系,又没办法坦然接受。

“真的不用。”他低着头想往外走,刚迈开一步就被人从后面握住了手腕。

相贴的皮肤传来另一个人掌心的炽热温度,申燃立刻就想抽回来,赵霁羽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话。

“你腰会扭了也是我的缘故,今晚就在睡这里。”

关掉床头灯,申燃拉高被子,将自己从头包到脚。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却能猜到赵霁羽应该在洗澡。

赵霁羽的房间很大,自带干湿分离的洗手间与浴室,他完全可以在房里洗澡。不过自从申燃搬来后,他都是在外面共用的洗浴间里洗,每次出来不是在腰上随便裹一条浴巾,就是穿着松垮垮,垂坠感十足又很容易走光的真丝睡袍。

以前申燃没有在意过,现在却不难发现赵霁羽存着故意的心思。

就好像那人刚才用一句看似无心的话,证实了那一晚他经历过的情事的确不是梦。

床的位置看不到卧室的门,也看不到门缝间隐约的光线。申燃躺了一个多小时,睡前有些酸胀不适的腰在膏药贴与好床垫的承托下轻松了不少。他把手伸到腰椎的位置,回忆着赵霁羽刚才贴膏药贴时碰他腰的感觉。

他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过现在一想起与赵霁羽有关的事,就好像在脑海中开启了无限放大感官的按键,连细枝末节都能被挑出来回味一番。

比如这一刻,除了贴膏药的感觉,他也能一直闻到薄荷与桔梗花的香气。

最近赵霁羽换了家里的洗护用品, 他很喜欢这个新的味道,但没想到赵霁羽的枕头上会有这么明显的香气。闻得多了,他眼前不自觉有了画面。

赵霁羽站在淋浴下冲湿头发,按压洗发露揉搓,朦胧的水汽笼着那具挺拔健美的身躯,水流载着泡沫,沿着修长的小腿滑落,在脚边聚集成一朵朵洁白的浪花。待那人洗完出来后,他身侧的床垫向下一沉,有力的臂膀拥住了他的身体,掌心在他腰椎有技巧地按揉,而他转过脸时,除了对方呼吸间的热度之外,也闻到了更浓郁的桔梗花香气。

脑内的画面亦真亦幻,在他察觉到这种想象不应该存在之前,意识已经先一步沉入了梦乡。

翌日早起,申燃看着那一处的狼藉,臊得满面通红。他悄悄下来,走进房间自带的浴室清理了下,打开房门时闻到一阵肉香,以为老吴这么早过来了,他顶着乱翘的头发,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今天这么……”

厨房里没有老吴的身影,只有一个穿着深色睡裤,裸着上身围一条围裙的人。在到对方被围裙系带勾勒出的腰部曲线,以及胯部露出的一点腰窝形状时,申燃记起了睡醒之前的梦,顿觉唇干舌燥,最后一个“早”字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赵霁羽穿的是条崭新的围裙,白色的面料笔挺,肩带和腰带都是浅棕色软牛皮。转过来时胸前有个口袋,用卡通笔画印着“BREEDER”。

这个单词过于形象了,满脑子的旖旎念头一下被冲走,申燃忍俊不禁,赵霁羽则毫不介意,锅铲翻了翻被黄油烤得滋滋作响的牛肉肠:“笑什么,这是买给你的,我先借来穿一下。”

刚搬来的时候,赵霁羽的确说过要给他买新围裙,后来他完全忘了,没想到对方还记得。

打量着赵霁羽这身过于“性感”的装扮,申燃提醒自己别再乱想下去,肩膀靠着拉门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要去公司,”赵霁羽把火调小,打开冰箱的恒温层,倒了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你快点刷牙洗脸,吃完了我还有时间送你去店里。”

临出门前,申燃撩起T恤的下摆,赵霁羽帮他换了张新的膏药贴。

温热的手指抚过更热的皮肤,除了感觉到痒之外,意识还随着赵霁羽抚平四角的动作一寸寸移动着,直到那人站直了身,说:“记得别搬重物。”

“嗯。”申燃点头答应,这两天店里都不会进货。

早高峰的道路多少有点堵,等红灯的间隙里赵霁羽关小了音乐声:“周五要报道了,你便利店的工作还要继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