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珀叹了一声,“当时父亲就不该逼她,现在席琅不愿意见他。”

席珩闻言鼻间溢出一声冷哼,嘲讽意味极浓,“谁能拦得住他。”

两人回到庄园,卫士见到两人行了个礼,表情严肃。

席珀转头睨了他一眼,“去花园坐坐。”

晚间还有聚餐和悼念仪式,露天花园已经摆放了许多烈酒和花朵,不过这会还没有人,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狗吠。

席珀姿态闲适,手里把玩着一截小巧精致的雅库特佩刀,这是老头送给他的成人礼物,可惜始终放在莫斯科。

席珩掐了猩红的烟蒂,看向天空中簌簌滚落的雪片,“听说你被用家法了?”

他哥动作一顿,摆摆手,“上个月的事。”

“早习惯了,反正也打不死人。”

他语调轻松,不甚在意,席珩问他,“这次又为了什么?”

“自由恋爱。”席珀转了转刀,“你嫂子比我大,有个儿子,不是我的。”

“……”

席珩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席珀嗤笑一声,对他的眼神很不满,“怎么?”

席珩抿唇摇头,“自求多福。”

逝去的人长眠,但灵魂没有消散,亲人不必为之感伤,闲暇时他也坐在桌旁,记得为他准备一碗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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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兄弟两人回国。

席琅已经出院,单独住进东园,闭门不见客,席珩过去时,她正坐在亭前喂鱼。

“姐。”

席琅回头,她比上次见时瘦了,唇色泛白没有化妆,见是他挑了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席珩笑了笑,“席琅。”

席琅点点头,让他过来坐,“打算去美国?还回来吗?”

“毕业了再说。”

席琅哼笑一声,“一辈子不回来也挺好的,省得被逼着结婚,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她说着把手里的鱼食用力往池里一抛,“我就说我死也不嫁,非逼着我去试管,现在好了!”

席珩的眉狠狠一皱,“什么意思?那小子碰你了?”

“没事,我们两败俱伤。”席琅冷笑一声,“一起进的医院,他敢打我就谁都别想好过,还要儿子?要个屁!”

默了默,席珩啧了一声站起身,“他们冯家得给个说法。”

席琅拦了一把,“不用,妈已经准备起诉了,等着看吧,出庭完我就走,在这儿待着恶心。”

“去哪?”

“先去莫斯科拜拜外公,再去云南。”席琅早就决定好了,说完睨了弟弟一眼,“你不会说我逃避吧?”

席珩摇摇头,“逃避挺好的。”

席琅满意了,杵了杵他,“你见过席珀谈那个女朋友吗?徐晏如,那个据说跟过好几个制片人的女明星。”

席珩长期不在国内,更不关注娱乐圈,不过回家时见过席珀给女朋友送礼物,个子不高的一个女人,看着很年轻,旁边跟着的小孩不认生,叽叽喳喳地和席珀说话。

见他点头,席琅咂咂嘴,“很清纯乖巧的长相,想不到哥喜欢这一挂的,要我说挺好的,大孙子都有了,父亲就不用天天逼着要继承人了!”

席珩没说话,他对这些事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凭心而论,席家确实需要下一代的继承人,如果席珀和席琅都没这个打算,他去联姻也没什么所谓。

席珩从来没有感情经历,父母强势,从小被耳提面命地教导: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在外祖父身边长大,老头很器重他,但也敲着他的脑袋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做决定之前要前要深谋远虑,脑子糊涂的时候开枪是会要人命的。”

席珩从小按部就班,因此特别重视规则秩序,也就更加难以理解席珀如今的所作所为,抛弃一切不管不顾地和那样一个女人在一起,百害而无一利,甚至让席家在媒体口中调侃报道,威望尽失。

不过他尊重他们的选择,席家的人脑袋都很清醒,都敢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席琅叹了口气,掐了掐弟弟的脸,“你真是个木头,好像没有感情处理器!”

席珩蹙着眉躲开,席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说父亲怎么能这样?他和妈是自由恋爱,凭什么非逼着我们联姻?”

席尧和尤丽莎当年的结合亦是非常艰难。

席珩摇摇头。谁知道呢?人的看法和观点总是会随着时间和身份的转换而发生剧变,一年前席琅为了追求所谓的自由,连夜逃婚去骑行了三个多月时,席珀也无法理解她多此一举的反抗。

反正最后都得回来,家族使命是他们这种人天生该背负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因为真爱啊自由什么的放弃名利和地位,结个婚而已又不是会死。

然后现在他也反抗了,还是为了爱情,听起来比席琅那所谓的自由都虚无飘渺。

席珩不是没有野心的人,兄姊让渡出的权力他很乐意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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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席珩飞美国加州,席珀受舆论压力暂时被停职,乐得清闲,正好来机场送他。

“父亲要培养你,你毕业了要是不回来他会气死。”席珀心情很不错,丝毫没有因为事业和家族的波动影响心情,“不对,你要是不回来,他得找人把你绑回来哈哈。”

他完全沉浸在爱情的喜悦里,拍拍弟弟的肩,“不过我结婚一定得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