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我想象中的未来就是牵着你的手,和你一直走下去,直到我们都老的走不动路,两鬓斑白,牙齿稀松,仍然在一起,那么你呢,哥?你的未来里有没有属于我的一个角落?”
她没等周燃回答她,哀求道“我要的不多,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就算你以后爱上别人也不要让我知道,不要抛弃我,我只有你了。”
你是我绝望时唯一的救赎,我仅剩的希望,我的光芒,我只有把这束光牢牢的抓在手中时,才会安心。
周燃怔怔的看着周蕴,他看到她眼中的祈求和悲伤,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周蕴对他的爱不比他对她的少,他刚刚都在自以为是的想些什么?
他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不会的,我是不会不要阿蕴的,我会永远爱着你,我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把你丢下不管。”
周蕴生气地打了他一下“不能随便发誓的,快收回去。”
周燃却笑着说“我是不会收回去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不骗你。”
可是谁都没有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水晶球,现在信誓旦旦说出口的山盟海誓,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生活轨道的改变,意外的发生,而变成粉碎在空中的泡沫。
周蕴垂下眼,低声说“哥哥,我们做出违背人伦的事会下地狱吗?”
周燃回答道“应该会下地狱的,但是不要怕,我会在地狱一直陪着你的。”
巨大的甜蜜包裹着轻微的苦涩充斥着周蕴的心中,对,他们哪怕是在地狱里都会奋不顾身的在一起,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回忆
周梁荣捂着腹部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他的左手上挂着瓶盐水,盐水一滴一滴的输入他的体内。
因为同事的儿媳前几天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为了庆祝这件喜事,就摆了个饭局,邀请周梁荣去参加,他刚想推脱,就被同事埋怨道如果周梁荣不来就是看不起他,无奈周梁荣只能去参加,在饭局上被人多灌了几杯白酒,胃就开始痛起来,本来想忍忍就过去了,但越忍胃疼的就越厉害,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他胃里捅来捅去,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喊人送他去医院。
医生说他得的是急性肠胃炎,让他少喝酒,特别是白酒这种辛辣刺激性强的酒,周梁荣认真的听完医生说的嘱咐后,被人扶着去病房挂起了盐水,送周梁荣来医院的那个人,对他说了几句客套的关切话后就找借口走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特别矫情的,周梁荣也不意外,他独自在病床上忍着痛,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照顾他,他打电话给周燃,告诉他自己生病了,让他独自去看望张欣,再打电话给周蕴,让她好好看着蒋简宁。
他打完电话后无聊的盯着病房雪白的墙壁,他突然觉得特别的寂寞,他以前明明拥有一个大家庭,可现在却变得支离破碎,他的儿子和女儿在不知不觉中都和他渐行渐远,他的妻子也疯了,甚至爱上了其他人,不,不是她爱上了其他人,而是她一直都爱着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蒋简宁,他的妻子,他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在心里装着别人的情况下自愿嫁给了一个她完全不爱的人,然后和他生儿育女,在一起生活十多年,还是放不下当初她爱的那个人,在她的旧情人回来找她后,就立刻抛夫弃子跟着她心中的挚爱走。
如果这是电影或是小说中的情节,那么观众一定会被这种爱情而感动吧,多么感人肺腑,情深似海的爱情故事,我们分离了数十年,可是一旦我重新遇见你,我仍然会再次为你坠入爱河,时间也不能阻止我对你的爱。
可惜周梁荣不是蒋简宁爱情故事里的主角,他只是一个被她利用欺骗的炮灰,他想起曾经他和蒋简宁交往的那段时光,他记得有一次他受伤时,蒋简宁的表情是那么的担心,他不禁想,难道那个时候她的反应也是在欺骗他吗?
那天,周梁荣在搬重物时不小心伤到了腰,他捂着腰,疼的龇牙咧嘴,他想,他今天也太倒霉了,干活那么多年,头一回碰到这种事。
跟他在一起干活的工友看到他疼的面目狰狞的表情时,关心地问道“荣哥,我看你疼的那么厉害,不如去看看吧,附近有个小诊所,我陪你去吧。”
周梁荣蹙紧眉头说“可是我的活儿还没做完。”
工友摆摆手说“活儿什么时候都能做,可腰只有一个。”
他说着又开起荤话来“我听说荣哥你最近交了个长的像天仙似的女朋友,这腰要是出问题了,女朋友可就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周梁荣听他这么说觉得有点道理,他可不想让蒋简宁跟别的男人跑了,于是他说“你来扶我一把,我们赶紧去小诊所。”
小诊所离这确实挺近的,走了约莫于七分钟就到了,诊所开在一家理发店旁边,诊所门前用红色的水彩笔在一块白板上写着‘吴医生诊所,包治百病’有几个字还模糊了。
周梁荣看着白板上的字,想着这个吴医生的字写的还挺桀骜不驯的,是不是所有医生的字都那么狂野奔放。
工友扶着他走进诊所,刚一进门周梁荣就看到垃圾桶里一卷染着血的纱布,还有几只苍蝇在围着转,还有墙角的蜘蛛网,一只蜘蛛还在网上爬着。
周梁荣对扶着他的工友小声说“这诊所里的虫子还挺多的。”
一位脑袋上顶着地中海,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掀开门帘出来了,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吃饭没听见动静。”
周梁荣说道“您就是吴医生对吧,我的腰刚刚在搬东西时受伤了,疼的厉害,您给瞧瞧。”
吴医生让周梁荣把上衣给脱了,他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又从药箱里拿出针灸盒,给周梁荣受伤的部位扎上了几针,过了会儿,他拔出针头后,问“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周梁荣被扎过针后,确实疼痛减轻了不是,他回答“的确是好了不少。”
吴医生把那几根针放回针灸盒里,再从药箱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来,他叮嘱周梁荣“这个每日三次,喷在受伤的地方。”
周梁荣拿好药,付了钱走出诊所后听到工友在一旁对他说“荣哥你女朋友知道你受伤后会是啥反应?”
周梁荣摇摇头“我不会让她知道,没必要让她为这种小事担心。”
工友听了后不满地说“这怎么能算小事,哪有自己受伤了后不告诉自己女人的,她是你女朋友,就应该关心你,如果她连这种事都不在乎你,那就说明她根本不喜欢你,那你俩就没必要在一起了。”
周梁荣笑着调侃“你这些大道理讲的头头是道,可自己怎么连半个女朋友的影子都看不到,打光棍打到现在?”
工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不是一直没遇见合适的吗,要是遇见了,我比谁都着急结婚。”
周梁荣在傍晚回到家后,看见蒋简宁在客厅打扫卫生,自从他跟蒋简宁开始交往后,蒋简宁就主动向他要他家的备用钥匙,说是以后闲着的时候可以去他家帮他稍微做点家务。
蒋简宁有洁癖,她看不得周梁荣的家邋里邋遢的,周梁荣自己每次打扫卫生都很潦草,他觉得家里看着不是乱的住不了人就可以了,但这一点是蒋简宁无法忍受的,所以有时候她会指挥周梁荣做家务,周梁荣被蒋简宁要求的时候会去做点家务,要是蒋简宁没有要求他,那么他是不会主动去做的。
周梁荣对蒋简宁说“你别扫了,休息去吧,我来扫。”说完就抢过蒋简宁手中的扫帚,弯下腰想扫地,但他忘了,他的腰上还有伤,只听见他的腰‘咔嚓一声’又闪到了。
周梁荣上午受伤时的疼痛再次被唤醒,他捂着腰,疼的想打滚,蒋简宁看到他这样,急切地说“你的腰闪到了,我们赶快去医院。”
周梁荣忍着刺骨的疼痛,对她说“我包里有云南白药,你拿出来给我喷点。”
蒋简宁赶紧翻出他包里的云南白药,给他往腰上喷了喷,然后帮他按摩了一会儿,关心地问“好点了吗?”
周梁荣被蒋简宁这么按摩着,好受了很多,他让蒋简宁扶着他到沙发上休息,蒋简宁满眼心疼的说“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待会儿要是还觉得痛,就去医院看看吧。”
周梁荣安慰她“没事,我身体硬朗的很,不用去医院花那些冤枉钱,痛的厉害是因为我上午就闪过一次腰了,所以这次才会严重些。”
蒋简宁得知他一天内就在同一个部位伤了两次,皱着眉责怪道“你也太粗心大意,这万一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
周梁荣听到蒋简宁这么责备自己,不但没生气还觉得心里像是被灌了蜜糖一样甜,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关心照顾是这么美好的感觉,从那一刻起,周梁荣就认定蒋简宁是他的往后余生,是他倾其所有去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