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他这具身体,金尊玉贵养大,薛家被抄之前从未受过什么苦头,浑身的肤色养的极白。昨日又受了一遭罪,肤色泛着层苍白,一时间竟分不清是他掌心白些,还是花瓣白些。

低头盯着着花看了半晌,他慢慢攥紧手,将花瓣碾得稀碎,随手拂开。

约摸是被清晨的风吹出几分凉意,薛扶光嗓子发痒,咳嗽一声,忽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

3.第 3 章

回过头,便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玄衣男子站在他背后,目光牢牢盯住他。

男子的身形十分熟悉。

他半张脸戴着张薄薄的铜片面具,盖住了下半张脸,仅仅露出眉眼,一双眼睛黑沉。在薛扶光向他看去的时候,猛然垂下眼睑,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薛扶光半仰着头,仔细端详着他的眉眼,正要说话,晚到的韶景叉着腰小跑进门,喊:“你怎么突然走的那么快?!……世子、您怎么出来了,春日尚早,小心着凉!”

他走到薛扶光跟前,催促道:“世子,快进去吧,咱们等病好了再看花也成。”

薛扶光拢着衣领,起身回到屋内,那名暗卫默然无声的跟在两人身后进门。

韶景找来披风给薛扶光围上,边道:“世子,这人名曲五,是王爷给的暗卫,跟在您身边有两年了。”

薛扶光想起昨日,被这暗卫拖着从那间躺了死尸的屋中离开,行动十分果决。

还很聪明……

他父王在他身边安插的暗卫并不少,可昨日,诸多暗卫中唯有他一人有本身找回他所在。

跟在他身边两年?他却丁点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两年?是么……”薛扶光眯起狭长的眼眸,“曲五,前日是你将我带回的王府?”

男人站在薛扶光跟前,低头盯着地面,声音恭敬:“是。”

薛扶光眸光牢牢盯紧他,脑海中浮现死后所见那本书册里的内容。

书中道,薛家抄斩前,自己身边有一暗卫,乃是郢朝的探子头目,更是太子大敌。全书唯有此人不受修锦的迷惑,也唯有此人能在剧情推动中数次占上风,甚至险些让身为“主角”的太子折于剑下。

前日他身边的暗卫尽数被太子的人诈走,此人还能发现不对之处,关键时刻返回他身侧。这般能力,除了书中所写的那名探子头目“慕见书”,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薛扶光淡声道:“掀开你的面具,让我瞧瞧你何种样貌。”

男人头垂得更低:“属下下半张脸被大火尽数毁去,不堪入目,恐会吓到世子。”

薛扶光全然不信,想伸手掀掉他脸上的面具,手伸出到一半,几乎快碰到那铜片边缘时,却忽然改了主意:“听说你被父王罚了?”

男人依旧是那副姿态,波澜不起:“多谢世子挂念,王爷手下留情,并无大碍。”

听到他这样说,薛扶光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含着些恶劣的笑容:“将你的衣服脱了,我亲自瞧瞧。”

话音未落,薛扶光便瞧清男人的脊背微微僵硬,果不其然听着他推脱:“属下身体同样鄙陋,恐怕会污了世子的眼。”

这样推三阻四,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真面目,薛扶光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冷哼:“你既然全身上下都不堪入目,如何入得王府?”下巴微扬,蹙着眉头,“让你脱便脱!”

曲五垂首,解开衣带,将上衣脱下。

黑色的衣衫搭在腰际,露出他紧实有力、肌理分明的半身。

他的身上有许多的疤痕,横着、纵着、穿刺,新伤旧伤皆有。

最新的几道伤痕是背部的鞭痕,渗着血珠,边缘已经结痂。

他脱下自己的衣裳,余光紧紧觎着薛扶光的神色,瞧见他的视线牢牢定格在自己的身体上,不禁肌肉绷紧。

便见薛扶光微微俯身,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在他胸堂上游走,一点点抵上了他的心脏。

他问:“此处的伤,如何受的?”

那是一处旧伤,即便隔着岁月也能想象当时的凶险。

因为伤痕难以愈合,此处的疤痕也就格外的狰狞显眼,招人瞩目。

薛扶光的指尖顺着疤痕的凹凸起伏,声音微凉:“我王府的暗卫,什么时日需要受这种伤?”

他撩起眼皮,狭长的凤眸眼尾拖曳:“你的年纪,也并非是早年随父王上战场后退下的士兵。”

微凉的指尖在胸膛皮肤上游走,所到之处像是都被烙铁印上,泛着滚烫的温度。

曲五,或者说是慕见书,在薛扶光诧异的视线中,耳根涌出一抹浮红,随后攀爬着向脸庞蔓延:“此乃,属下早年意外所伤。”

他声线平直的说完,胸腔中的心脏跳动仿佛快了许多,将那股热带遍全身,烫的他手指紧握,微凉的指尖又成了他唯一能解热的源泉。

他希望这根手指能在他皮肤上停留的更久,游弋的范围更广一些。可手指的主人显然不会遂了他的愿。

薛扶光收回手指,懒懒的靠着软枕靠背,用视线在这副身躯上逡巡。

门外的下人忽然高声喊到:“世子,太子殿下来了,说是来瞧您的病!”

薛扶光的眸光猛然顿住,眼中立刻涌出浓郁的阴鸷之色。

并未注意身前的人手指紧握,用力攥紧后松开,像是松口气。

他低低冷笑一声,提高声量:“迎太子进来!便说我身体抱恙,不便亲自起身迎接。”

倒是没想到,太子昨夜才被皇帝训斥,今日就能大摇大摆的从宫中来王府。

瞧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