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陷阱 温子言黎杰森 2608 字 6个月前

怎么又和顾其蔷扯上关系了?夏追拧起眉。

不远处的少年似乎察觉到来自此处的目光,叼着牙刷抬头望过来。看清来人的模样,他的脸在瞬间红得像被开水烫过了一样。

韦舟下意识抬脚往后退,不仅踢翻了自己的水桶,还显而易见地把自己给呛住了,手忙脚乱地低头咳嗽。

真够废物的。夏追收回眼神。

宋一清毫不犹豫地就告诉了她韦舟其人的一切。照她的话来说“他可真好运。”

可不是嘛,身为韦家掌权人的众多私生子之一,当初他爹并不知道自己搞出了个孩子,只给了他妈一笔遣散费。而韦舟自小和母亲一起生活,在普通人里算是过得十分滋润了,既没有兄弟姐妹间的勾心斗角,又无家族重担在身上,除了性格内向、朋友不多以外,没别的烦恼。

舒舒坦坦活到了十七岁,他又走了狗屎运,在路上随便帮了个老人指路,就指到了自己亲爷爷身上。要不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呢,他那双浅色的眼睛实在太“韦家”了。老人家看着这张脸沉吟片刻,便找人去调查了他的身世。

结果可想而知,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了韦家。要说一个私生子认祖归宗也不是大事,偏偏这私生子讨了大家长的欢心,便从“杂种”一跃成为“小少爷”,就连他那到处播种的爹也对他关照有加。

韦家啊,老牌豪门中现今唯一能与秦家抗衡的家族,一个小少爷的含金量毋庸多言。就连眼高于顶的顾其蔷知道了这个转学生的身世,也忍不住心动。

这已经不是“真好运”可以形容的了,夏追觉得他上辈子可能救了银河系。

0019 19.射箭比赛

上午的射击比赛是自愿参加的,夏追自然不想凑这个热闹,默默绕到了人群最外围背单词。

“哇!”人群突然炸开了锅,有人高声喊了句“十环”,夏追便知道又是温子言在炫技。

一回三箭,这家伙居然能射出三个十环。不说厉不厉害,温子言真是她见过最爱出风头的人,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你不去看?”一个声音大喇喇地飞过来。

夏追把屏幕上那个单词拼完,抬头回答:“没什么好看的。”

秦铄今天已经换了身衣服,黑色的卫衣与灰色运动裤,没有什么明显的logo。柔软的额发因为风吹而有点耷拉下来,冲淡了他身上那股张扬欠打的气质,让他更趋近一个有几分姿色的普通男高中生。

夏追觉得还怪好看的。

秦铄听了这话,面上不显,心情却好了几分,顺着她说:“无聊死了,早知道不来了。”

那你还来什么?夏追还没来得及问,便看到有男生注意到秦铄过来,凑过来套近乎。

“烁哥,你怎么没去?”

秦铄不以为然:“我和姓温的比射箭做什么?无聊。”

一旁的男生听了,好像也想到什么,作恍然大悟状,不知道是真心感叹还是有意奉承:“也是哈,他毕竟是温家的继承人。”

几人正说着话,忽听人群中一片喧闹,继而爆发出笑声。一男生朝里面瞄了一眼,惊讶道:“韦舟那小子怎么也去了?”

后面的夏追动作一滞,也抬起头看。

“谁?”秦铄来了兴趣,“韦家那个私生子么?”

“是啊。”那男生便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倒出来,“上上个星期才转来我们学校,烁哥恐怕还没怎么见过他要说韦家也是怪,马上期末了,他们也舍不得再等几个月,就这么急着把他放过来,像生怕人跑了似的。”

几人望过去:

人群围成个半圆,中间只站了两人。一个是气定神闲、风度翩翩的温子言,第一个则是位穿着校服的少年。他双颊憋得通红,不知道是臊得还是怕得。虽说生了张颇显奶气的好脸,可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和温子言一比,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小家子气。”秦铄“啧”了声,有些看不上。

“毕竟个是私生子嘛。”

人群中,温子言的神色如常。他友好地冲韦舟笑笑,问他:“你先?”

韦舟皱着一张脸,手足无措:“我根本不会射箭。”

莫名其妙被推到了温子言面前,他心中自是苦不堪言。事实上,他被认回韦家还不到一个月,该学的都没学,和这些世家子弟比起来,说好听了是白纸一张,说难听了就是废物一个。

旁人只看见他好运盖顶进了韦家,博得了韦老太爷的青眼,却不知他自己只是个普通高中生罢了,根本不曾奢想过什么阶级跨越。而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于他不过是一种煎熬,他们一面羡慕。一面又鄙夷他,那些奉承他的人又何尝不是在暗暗看他笑话?

韦舟暗暗叹了口气。他在和妈妈住在一起是便不善交际,不想来到原城国际反而要主动与人说话了。他憋红了脸,对温子言解释:“我刚刚……是被人推出来的,不是要和你比。”

旁边传来一阵嘘声。有男生喊了句“是不是玩不起”,又有人给小少爷抱不平“谁推他啊,能不能别这么无聊”。这一下,他真成了油锅上的蚂蚁了。

温子言倒是好说话,闻言便帮他解围:“既然是这样,这场就算了吧。只是我们的规矩就是站出来就要射箭的,你可以试一下吗?”

不可以。韦舟在心里暗暗说,可看着温子言那张文质彬彬的脸,他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任由他把弓递到了自己手上。

温子言循循善诱:“不用紧张,我在旁边指导你。毕竟是初学者,射不好也没关系。”

韦舟眨了眨眼,睫毛像初破茧的蝴蝶一样颤巍巍地扑动。周围的声音让他进退两难,良久,他破罐子破摔般抬起头:“好,谢谢。”

他伸手去接那弓。这大弓大概是营地自备的,虽然大,但在温子言手里依然灵活,看起来并不很重。然而等温子言松手,他的手被惯性带得下坠,韦舟才猛然发现其至少有三公斤。

他咬着牙把它举起来了,自然也不知道温子言惯使重弓,特意问工作人员换了这把。温子言冷眼瞧着他的样子,看他手足无措了一会儿才开口:“可以拿箭了。”

韦舟忙去抽箭。

他不知道什么把箭放好,试了一会儿,只能求助般地望向温子言。

温子言没说多余的话,走到他身后,双手握住他的手腕。搭箭、扣弦、开弓、瞄准、脱弦,“哧”的一声,箭支离弦射出!

“八环!”那边有人喊。

于是又是一阵赞叹。

尽管实际上都是靠温子言来操作,连开弓也是温子言发力,韦舟的手还是被弦震得发麻。

除了贡献一双手,这个结果和韦舟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也帮他维持了基础的体面。他松了口气,刚想说回头谢谢就见温子言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