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1 / 1)

陷阱 温子言黎杰森 2419 字 6个月前

温子言没松手,他就这这个姿势把刀再往前送,让刃尖又一次没入自己的皮肤表层,脸上全无痛意,反而透露出病态的痴迷,双眼通红,认真异常:“把刀插进去,我就会死了。”

“杀了我吧。只要你想杀我,那我愿意死在你手里。”

成为你第一个杀死的人,成为你的战利品,成为你忘不了的血红色记忆这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愿望。

0181 181.把ESS给我

“疯子……”

夏追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她根本不敢杀他。他是彻底的疯子,居然将自己的生命也当成游戏。

但她不能。她不能因为他而成为一个杀人犯,断送自己的生活。

温子言像是感觉不到痛,刀直直往里送,又没入几毫米。夏追再也不能忍耐,冲上去把刀硬生生往外拔。这下子手掌被二次划破,伤口更深,血不停往外涌,等不及走手腕的老路便往下滴,沾湿蓝白色的被单,泅出深红色的花。

这种深红色或许携带着某种魔力,使她只一眼便感到眩晕。一股压抑的郁气顺着喉管往上涌,她扔掉那把水果刀,想吐,咳得眼球凸起也吐不出内容。

发圈崩掉了,长发沾了满脸,乱得像交织的水草。夏追抬头一看,温子言直直望着她,脸上裂开一个堪称“温柔”的笑:“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柔和的表情配上颈前流血的伤口,右手打着夹板,左手一片涌动的猩红,他看起来不像一个活人,像深渊中爬出来的鬼怪。

夏追被他笑得脑袋发胀,重新冲上床去。

她怒气冲头,已经管不上对方的伤势,骑在他身上,冲那张仍然在笑的脸一耳光。

“啪”的一声,好响。也是,她使了最大力气,差点把自己都掀翻过去。温子言更是被扇偏了头,脸颊迅速浮出红色。

他像感觉不到痛,重新正好身子,甚至有余力扶住身上的姑娘以免她重心不稳掉下去。手心的血沾湿对方外套,他缓声问:“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是真的感到疑惑:夏追要杀他,他让她杀了;她下不去手,他愿意自己来。他这么听话了,夏追为什么还会生气呢?

“你就是仗着、仗着我不敢杀你!”女孩子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她不知道她的眼眶红了,蓄满透明的液体。

她的眼泪还没落下来,青年便急着伸手来擦。他擦了两下,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在她脸上也抹下血迹。不过这也不错,留下他的痕迹了。温子言这么想着,觉得高兴起来:“那你想要我怎样?”

夏追的情绪几乎在崩溃的边缘拉扯,他察觉到了,得意起来,只觉得心理医生说的法子都是放狗屁,努力这么久还不如今天一天的效果。

反正她怎样也不愿意喜欢他,那非要得到她的心干什么?不如摧毁她。

女孩子张口就想咒骂,可话到嘴边,却被身下这家伙肆无忌惮的鬼样子堵住了。

他故意的。像熬鹰一样,故意让她失控发疯,想要打碎她的心理防线。

想通这一点,夏追浑身都冷下来了。她不能落入这样的情绪陷阱。

于是眼眶里的泪珠没滑下来就蒸发掉了。她抹了一把脸,袖子也脏了,沾上暗红血渍。

她要下床去,温子言不理掌心的伤口被撕扯,死死把人箍住。他有点难过了,但更多的是不解与怨愤:“夏追,四年前你让我给你信任,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给了,你却不肯再看我一眼了,为什么?”

夏追不想回答他。

“当初你跟着黎杰森去I国,现在我把他赶跑了,你又要去找谁秦铄,还是其他我不知道的男人?我哪里不好,让你一秒都不肯忍受?”

“放开!”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哪里不如他们?”他愈发感到不平,握得更紧,顶着红肿的半边脸仰头望她,“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却不愿意给我重新开……”

“我要你ESS,你给吗?”女孩子打断他。

“什么?”

“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给我?那我要ESS,还有你的其他所有财产,你给吗?”

说“什么都给你”这样的大话,不过因为他知道她不想要罢了。夏追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疯话只是说说而已,却不曾想这神经病一遍遍重复下来,居然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她不要他就一直说大话,那如今她想要了,他敢应么?

“……其他的都可以,但是ESS,你不懂怎么经营公司,要过去也没用,反而会卷进商业上的麻烦……”他下意识找借口。

夏追不无嘲讽:“那你还说‘什么都给’?”

“我……”温子言的脸空白了。

ESS是他全部的心血,是他从少年时期便费心劳力筹谋的主业,是他实现吞并温氏计划的唯一可行计划,是他这么多年最大的目标。

把它,给夏追?

荒谬。

理智上,温子言知道他这时候应该答应,毕竟夏追不会真的入主ESS,可是他毕竟是自私的,自私得令人发指,连虚无的承诺都说不出口。

ESS是他手上最大的砝码,把它给夏追,相当于将命脉交到她手中。届时倘若夏追心狠胡来,不仅从温峻手上夺权的计划功亏一篑,他自身都难保。

他不可以把自己推到这么被动的处境……

“呵,温子言,除了你自己,你还骗得过谁?”夏追冷冷勾起唇角,“你说要给我一切,却连一个ESS都舍不得?你说你爱我?你的爱还挺廉价的。”

“不是的……”

她扯开他左臂,这次阻力小了很多。她站立在床前,低头看见自己满身的狼藉,抽出湿巾擦掉脸和手上的血迹。

“我没有!”他惶急地抬头反驳。肿起的脸颊搭配失去血色的薄唇,可怖中有点诙谐。

夏追已经懒得理他了,抓起外套扭头就走。

“夏追、夏追你不要走,你听我说……我说你不准走!”血渍糊得到处都是,从衣袖到床单,被子上也未能幸免。温子言顶着一张永远不出错的脸,把自己搞得狼狈至此。他浑然不觉,苍白地挽留,企图掀被子下床,却因为废了一只手又失血过多,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从床头柜上乒乒乓乓撞落了一地东西。

包括躺在盘中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