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西沉,印在二人侧脸,像太阳对凡人正进行吻别。
秦铄也想这样吻她。
可是他没有。
能够拥抱就是巨大的进步了。像老东西说的一样,循序渐进,他应该学会尊重她的意愿。
那点话说完,夏追还没想出来怎么谢他两句,秦铄先推开她,像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样脸通红:“不早了也,你、你先去找宋一清吧。”
他别扭成这副样子,少女下意识往下瞄,果然发现对方裆部那团可疑的凸起。
夏追:“……”
秦铄也很苦恼,他只想拉近点距离来着,哪知道自己抱着抱着就硬了,这不他妈淫魔吗?他支支吾吾,半天解释不出个所以然,硬着头皮憋出一句:“你走不走,再不走就别想走了。”
他色厉内荏的样子似乎和从前刚认识时重叠了,夏追憋不住笑,立马开门走了。
夏追被人带过去时宋一清正在脱白大褂。见她来,后者加快速度取下护目镜,转头交代了几句,便带她往外走。
“你也要和他们一样做实验?”夏追诧异。
“我只是去看看。”宋一清笑笑,“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只负责投钱。”
上车时有人递来一个白色纸袋,宋一清递给她,夏追没接:“什么东西?”
“礼物。”小宋总看起来兴致不错,“就是最开始给你展示的那套精华,该做的实验都已经顺利通过了,不会出问题的。”
“不要。”
“拿着吧,不是什么大礼物,还没你给我配的香水贵。”
“不要。”夏追重复,“你要挟我来参观这里,那么参观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要挟”这两个字似乎是一种十恶不赦的罪名,划得宋一清面上的笑意骤然破裂。内心再强大的人也无法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抗拒,她定定看了夏追一会儿,忽地嗤笑一声,将袋子丢回来人手中:“拿回去销毁了。”
此后无话。
陈旧轿车融进川流不息的车海中,景物飞快后移,不肯让人眼捕捉到轮廓。日向西落,天色暗昧,沉默驶向夜色,随着大门打开停在地下车库中的一角。
夏追开了左边的车门,宋一清开了右边,两个人的脸色像两块石头。
其实直接换车就好了,原本宋一清还想邀她上去自己房间玩一会儿,现在也被刺得再无心思,吩咐了人便要走开,却见电梯口出来了个神色匆忙的佣人。
他耳语两句,宋一清便变了脸色,转头叫住正跟着司机上车的夏追:“和我去一楼大厅温子言来了。”
宋家和温家的关系向来一般。从前是因为宋家自诩老牌世家瞧不起这种黑洗白的暴发户,后来却是因为温子言崭露头角时为了手下人斩了宋一清某个表弟的手指送来了本家。
表弟是不争气的二世祖,可到底是自家人。将断指送来宋家,这是种明晃晃的羞辱。宋家老爷子大怒,与温氏极少的表面往来也断了个干净。
而始作俑者温子言,如若不是他前段时间挑翻了韦氏,名声太盛,今日他连宋家大门也甭想进。
二女并排走下楼梯时,宋父正在与端坐的少年说话。青涩模样的宋一诚坐在一旁,看着二人品茶言事,好不和谐友好。
“爸爸。”宋一清假作没瞧见自家弟弟眼底的排斥,低眉顺眼地道歉,“抱歉,我和夏追在房间里用投影仪看电影来着,一时忘了时间。”
宋父慈爱地讲了几句场面话,将目光投向夏追,似乎想找由头夸两句,奈何这丫头瘦骨冷皮,天生长得尖利没福气,夸都不好夸。他转眼却瞄见宋一诚神色有异,不禁问道:“一诚也认识夏小姐?”
不认识,但……这女的不就是宋一清生日那天摔倒事件的另一个目击人吗???虽然确实是推了宋一清,可他根本没使力!此刻瞧见夏追和宋一清站在一起,宋一诚便更坚定了是宋一清这贱人陷害自己的想法。
他有心拆穿,奈何姓温的还在这儿,加之那事闹得不光彩,爷爷已经说过不许再提,旧账重翻没准儿还会引得一身骚。宋一诚咬碎了牙根,也只得忍下气愤,扯起个笑容道:“只是看起来眼熟罢了,仿佛在学校里见过。”
“那你大抵是看错了,夏小姐和你姐姐他们都是原城国际学校的,似乎还和一清是同班同学吧。”
“是的,爸爸。”
原来是同班同学呵。宋一诚眸色更深几分。
温子言站起来寒暄了几番,便拉起夏追的手向宋父告别:“今天实在是叨扰伯父了,时间不早了,就不耽误伯父处理公务了。”
“哪里哪里,今天一聚,才发觉真是后生可畏啊!我家这不成器的小子要能有子言你一半本事,我头发都要少白一半哈哈哈。”
一派和乐,谁看得出不过半年之前,谈笑双方一个砍人手指还要送残肢归家,一个收到断指大发雷霆,摔碎了好几个古董镇纸?
宋父转过身,脸上的笑隐没得比蜥蜴收舌还快。他扫长女一眼,淡淡道:“什么时候,你和温子言的女朋友走这么近了?”
0134 134.甜硬了(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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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车门,温子言笑问:“不是说逛街吗,怎么逛到宋家来了?”
夏追不知他对下午的事知晓多少,心下忐忑,只能强作平静,说出先前准备好的答案:“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逛街……只是因为她找我有事。”
“哦?”少年挑眉,颇感兴趣,“你们不是绝交了吗,还是现在又和好了?”
“我和她不可能和好了,这次过来,只是因为她拿从前的事要挟我。”看他神色无异,她半真半假道,“她接了一个什么厂,缺钱却不去找家人,反而希望我投资。”
“你能有什么钱?”他嗤笑。
“我现在有你啊,你有钱。”夏追学会了拣好听话说,“似乎是什么化妆品的工厂吧,我不太懂,拒绝了。”
这句话果然搔到温子言痒处,只见他指尖动了动,望过来:“你想投么?”
“我想投你就投?”
“嗯哼。”他道,“用不了多少钱,你喜欢也未尝不可。”
夏追愣了一瞬,旋即拒绝:“我不喜欢我和宋一清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