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管是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alpha,尽管也见了西亚很多次,还是要求西亚按照规章流程致电对方。
S班的客户萨弗卡是西亚的重点大客户,定期订购信息素消解剂、阻断剂和各种机械配件,是一个标准的理工宅,西亚基本每个月要过来送一次货。
西亚拨打了萨弗卡的连线,这是宿舍楼的单向视频连接,只有宿舍内的人可以看到通话人。过了有一会儿对面才接通。
“萨弗卡,是我,我来送东西了。”西亚仰着头向对面打了个招呼。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都没有声音,西亚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萨弗卡?”
“嗯。”对面简短地应了一声便挂断了通话,还是一如既往得寡言少语。
西亚乘坐电梯来到了十七楼,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走廊最内侧的一道门前,按响门铃后便安静等在旁边。门从内打开了,站在面前的人银发灰眸,比西亚高了大半个头,竟是希德利斯。
西亚的表情一片茫然,明显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反应过来后便要立刻转身离开,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直接拉进了屋子。门从身后关闭,西亚后退着靠在了门上,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要转身开锁,却因为靠得过近的希德利斯只能将自己尽力紧贴门板。
“你怕我。”近似冷漠的声调,希德利斯淡淡地俯视着西亚,他现在距离西亚只有一拳的距离,颀长的身躯完全遮住了西亚,那抹熟悉的冷香开始在鼻尖徘徊。
西亚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尽管他内心想要对此嗤之以鼻,甚至倔强地大声否认,但他的身体还没有忘记那时被如何残忍对待,过近的距离令他双腿发软,向下滑落。
希德利斯握住了他的腰,使其免于倒下。但这个动作却刺痛了西亚的神经,让他想起了对方的手指是怎么掐着他满是淤青的腰侧,将他狠狠按压在可怖的性器上。那双手像是难以撼动的刑具,一次次带给他无尽的折磨。
“别碰我!”他的声音甚至带了哭腔,推打着身前的人。希德利斯很是顺从地退后了几步,看着西亚有些狼狈地坐倒在地,屈膝缩成一团。
希德利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站在一旁。西亚明白现在并没有omega型诱导剂,希德利斯是清醒的,自己是安全的。他一遍遍在心里告知自己这一事实,等着身体的应激反应渐渐平息。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萨弗卡的宿舍吧。”西亚的声音还有些不稳,但已经算是镇定了。
“我是萨弗卡的舍友。”
对哦,萨弗卡是有舍友的,只是自己之前送货最多只在客厅与萨弗卡聊上一会儿,希德利斯不出门的话自己自然不可能知道他。
原来萨弗卡的舍友是希德利斯……这还真算是命运的某种恶意了。西亚有些茫然地想着:最近的巧合怎么多到他想吐啊……
“我有事要跟你说。”希德利斯看着西亚就这么坐在地上,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你也要给我一百万吗?”西亚仰头,扯了扯嘴角。
正文 军校篇
第7章六、失物
“伊洛科?”希德利斯瞬间便理解了西亚的言外之意,他对此似乎没有任何看法,依旧神情冷淡。
“去沙发上坐着。”希德利斯低头看向抱膝坐在地上的西亚。
西亚自己也觉得这个姿势过于弱势,便撑着地试图起来,结果蹲得太久,脚完全麻了,双腿又痒又痛,像针扎一般,他瞬间重新软倒在了地上,表情也因为那难受劲儿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样。
西亚觉得很尴尬,偏偏希德利斯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想要让对方别再看了,又觉得这样的要求显得自己更加示弱。便硬是咬着下唇站了起来,等那股酸麻感自然褪去。
而后,他挺直了腰背,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挑了一个离希德利斯较远的位置。希德利斯也保持在三米远的距离,容色冷冽。
希德利斯家世显赫,基因等级又是顶尖的3S级,高傲冷漠,目下无尘,是军校知名的高岭之花。
西亚之前与希德利斯唯一的交集就是开学初曾厚着脸皮向对方宣传自己的小生意,甚至妄图互加通讯好友,自然被希德利斯完全无视了。后来有一定经验的西亚便不在S班学生身上浪费心神,除非有主动联系的,实践考核时也遵循以S班学生马首是瞻的准则,少说话多做事。
他对希德利斯的性情基本一无所知,实在不知道对方到底预备如何,但他直觉希德利斯不是伊洛科那种会用钱来“补偿”他的人,他甚至觉得对方可能对名声毫不在意。
一个有着那种眼神的人,很难想象会受任何外物影响。
西亚想到了对方看人时的灰色眼眸,后颈有些发麻。
“你的ID卡给我。”希德利斯语气平淡,却让人下意识服从。
西亚条件反射地将手伸入衣服口袋,手指捏住了那薄薄的卡片后才面带疑惑地抬起头:“……什么?”
“做登记需要双方的ID卡。”
“登记什么?”西亚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要不然他为什么压根跟不上希德利斯的节奏?
“配偶登记。”希德利斯十分有耐心地回答道,就像是在说考试报名。
“……”西亚觉得他该走了,眼前这个人比伊洛科更加不可理喻。希德利斯原来是这么传统老派的人吗?
“你不愿意。”希德利斯看着西亚的表情。
“愿意才奇怪吧!”西亚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过于激动了,他吸了口气尽量缓和语气说道,“我又不是omega,被……被那一次就……况且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omega也轮不到……”强奸犯来负责,后面那三个字他没有说出口,真要算起来,被omega型诱导剂影响的alpha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他干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语速又快又急:“反正我不需要你负责,以后路上碰到别打招呼就算帮大忙了。”其实也很难想象希德利斯主动和人打招呼的情景,西亚一边说着一边打算绕开希德利斯出门。
“衣服里的东西,在你那儿吗?”错身而过的瞬间,希德利斯突然开口道。
什么?西亚愣了一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希德利斯说的应该是自己穿回去的那件校服。东西……他想起了自己在口袋里摸到的那张磁卡和那个棱形金属挂饰,他这是……在向我查东西?
西亚定定地瞅着希德利斯,好像对方脸上开出了一朵花,整个房间的氛围突然变了,可能是事情发展实在过于出乎意料,西亚甚至都没有心力局促了。这算什么事?这种微妙的烦闷感……他这是来问受害者索要失物?
“什么东西?”西亚的语气变重了,隐隐透着愤慨。
“机甲密匙。”希德利斯态度疏离,看过来的视线平静淡漠。他是怎么能做到这么坦然的?好像向一个被自己强迫过的人索要东西是如此理所当然。
“不知道。”西亚几乎压不住心底的不满,“你自己的东西问我要?”
“外套……”希德利斯停顿了一下,“当时你穿走了。”
“那又如何?”西亚看着希德利斯,“醒来就丢了。”
希德利斯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俯视着西亚,尽管西亚闻不到信息素,却还是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浅色的眼瞳天然显得冰冷,对方的视线凝聚在他身上,像是来自某种无机质的生命。
西亚有一瞬的心悸,但很快挤出了四个字:“有话直说。”虽然音调并不如预想中那么强硬。无论希德利斯要他怎么赔偿,自己反正咬死了没有。况且机甲密匙这类动辄千万的贵重东西都能忘在外套口袋里,alpha还真是性欲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