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旭转了过来：“那你说去哪？”

张斐噎住了，他也不知道往哪里走。还是说alpha这种该死的领导本能，即使他本身也一无所知，还是表现得一副很坦然就该听我的样子。

蒋旭忽然往后走了几步。张斐刚才在追跑过程中摔伤，脸上擦伤了一块。蒋旭伸出手来想摸张斐的脸，张斐马上害怕得往后退了一步贴在墙上。他深深地后怕起来，他怎么敢这样和蒋旭说话，他是忘了以前受过的罪吗？思考间，一股发麻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张斐感觉他整个后背都毛毛的。他是被韩遂这样另类的alpha惯坏了，他忘了，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和蒋旭在一起。

如果蒋旭想对他做什么……

蒋旭的手就要碰到张斐脸上，张斐把脸侧向一边，手放在了枪上。忽然，从蒋旭背后传来一些琐碎的声音，蒋旭马上回头，一排子弹扫射了过去。张斐也赶紧松了一口气，从蒋旭背后的阴影里闪出来，枪口警戒地指向前方黑暗处。

“啪、啪、啪”几声鼓掌声响起，从张斐和蒋旭枪口指着的黑暗处，忽然走出来一个人。黑暗缓缓从那人身上褪去，张斐认出那是南斗的制服。蒋旭几发子弹打在了那人前进的脚步处，马上把砂石都熔掉了，那人才停了下来。

“反应真快。”薛胜说。

张斐眯着眼看那人，觉得好像见过。那人也注意到了张斐，视线转过他这边，说：“张斐同学，好巧，我们又见面了，你的表现真不错，让人叹为观止。”

张斐想起来了是他和韩遂在毕业考试开始前在商店里偶遇过的南斗学生。这时，从薛胜身后又走出来几人，手按在枪上，很着急地说：“就是他！这个就是杀掉岛司的狙击手！”

蒋旭往前一步，手冷冷地放在武器上，说：“这里不是给你叙旧的地方。”

“哈哈，是啊。”薛胜干笑了两声，“不过，我们很快就见分晓啦！”

说话间，他把手放在了洞壁上的一个木制阀门上。这时，张斐和蒋旭都看到，南斗人的脸上有一种意味不明的光芒，仿佛在等看他们的笑话，然后

“我们让比赛更刺激一点吧！”薛胜说。

说时迟那时快，在薛胜拉下阀门的一瞬，所有通道顶端都亮起了一种诡异闪烁的蓝光，然后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警示灯不断地旋转。蒋旭追着一个南斗学生跑了出去，有一个落在后面的人被他勒住脑袋，按在了身下。看着南斗人逃窜得那么快，而矿道内异常的情况，蒋旭逼问着那个被压在地上的南斗学生：“说！你们做了什么事情！拉下的什么开关？”

那个南斗学生即使脸被压在碎石上，刮出了血痕，他也笑着闭口不言。蒋旭见状，抓起南斗学生的头盔狠狠砸在地上，南斗学生被狠狠砸了脑袋，头晕目眩，血液顺着额头往下滴。蒋旭说：“你说不说？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捏碎你的头骨？不要以为牺牲自己可以给队友留下生机，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

南斗学生脸都被血糊住了，终于，他权衡利弊，吐露出了秘密：

“这个矿井整体有一种自动清洁装置，开启之后会清理隧道中的任何障碍物，嚼碎碾平，原是用来清理隧道中散落的矿石……”

“Fuck！”蒋旭骂了一句，这下他们是真的时间不多了。他又砸了南斗学生的脑袋一下，让他晕了过去，扔在了地上。

＊

张斐追着一个南斗人跑了出去。

南斗人拉下开关后撤时，张斐感觉到他们向他递了一个奇怪的眼神，似乎是希望他跟上去有话对他说一样。张斐直觉就跟了上去。

他的判断是对的。张斐在追逐过程中，南斗的学生还时不时向他回望。张斐换了一支短距离手枪，在南斗学生回望时打了过去，击伤了他的肩膀，南斗学生速度才慢下来了。

南斗人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岔路既多，小隔间也多，但南斗人逃窜时毫不犹豫。张斐追出去一段距离，担心走远之后有陷阱，却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被里面伸出的一双手拉了进去。

“谁！”张斐的枪马上顶上了那人的喉咙。那人后背靠在洞壁上，双手上举，说：“我没有恶意。”

张斐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在南斗人群里见过。那人却对他很有兴趣的样子，低下头看了他几眼，说：“我该叫你什么，弟弟？”

“你说什么？”张斐忽然心惊肉跳，他的枪口更紧地抵上了那人的喉咙。

“别害怕，我只是给你送样东西。”那人说。他的手缓缓放下来，轻轻拨开张斐的枪留了一道空隙，张斐非常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缓缓笑一下，从胸口的袋子中抽出了一个圆球样的东西，递给张斐。

张斐疑惑地接住了那个东西，他直觉，那人给的东西并没有危险性。“你真是个漂亮孩子。”那人说。

那人给的东西像一个偏扁的圆球，中间有一个验证指纹之处，似乎在掌心中用力一握就可以开启。那人又说：“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不然给你造成麻烦。”他忽然笑了一下，然后不知使了什么巧劲，张斐抵在他胸口上的枪一下子被顶开了，他迅速没入了黑暗中。张斐想追上去，却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是蒋旭找过来了。

张斐觉得心跳个不停，他好像碰触到了一个什么秘密，轻轻一揭就可以打开，但他似乎并不想开启这个秘密，是他的直觉。这时，蒋旭从背后走了上来，看到张斐问：

“你找到了什么？”蒋旭皱着眉头。

“一个南斗人，跑了。”张斐说，他把握着圆球的手缩到了身后。

蒋旭看着张斐的脸，在黑暗中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与周围杂乱的环境映衬，更显得那种美感脆弱。蒋旭说：“你瞒了我什么？他和你说话了？”

张斐背过身去，说：“你想得真多。”

张斐回想起那个南斗人的样貌，笔直流畅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这种五官轮廓似乎有种熟悉感。蒋旭忽然推着张斐的身体揪住了他领口：“你瞒了我事情。”

肯定句。

瞒了你又怎样。张斐说：“是又怎样。”言下之意，关你什么事。

“你和南斗人有什么接触？”蒋旭不放松追问，他仍紧紧揪着张斐领口。

张斐知道可能瞒不过蒋旭的眼睛，但他也不乐意和蒋旭吐露。蒋旭看张斐的眼神明白了，“你不信任我。”

南斗人给的东西可能是个危险品，应该队友一起商量丢掉或分析，但的确……因为私人情感，张斐不想和蒋旭分享。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强奸犯。”

蒋旭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像是一种心酸又是愤怒。蒋旭吼叫的声音仍在张斐耳朵里嗡嗡的，他被蒋旭扯住手臂不让离开，张斐想大叫一句对的，就是这样！但他终于还是冷静下来，把南斗人给的那个怪球拿了出来，说：

“他给了我这个。”

蒋旭看了看那个球，上面有一串生产时的编号，并且南斗人习惯把武器装备按颜色分类，这个怪球上面有淡蓝色的十字，证明应该是一种保护装置。但是也不好说，万一是骗人的呢？

“这应该是南斗人研发的一种新型装置，所以有特殊的编码，但是他为什么要给你？”

“我怎么知道？”张斐说着，并且想把这个怪球扔了。

蒋旭阻拦了他，说：“你不能扔。”

“为什么？”

“因为说不清楚。”

“你得上交军方。”蒋旭更确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