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逼近了张斐，一只眼睛看着张斐不断颤动的眼睫下复杂的情绪、吞咽的喉口，冷漠、乖僻而混沌的情绪浮沉在心海中，他都说不清楚这是一种自虐或满足，然而莫名其妙是一种想要填满的冲动。“你恨不恨，张斐？”

“你应该是很恨的吧，被人强暴、殴打，弱而无能反抗的样子。你爬不起来，又被别人踩在脚下。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皮肤很滑，那时候我们明明处得很好的，你很信任我……”

“说起来，我们才是非常合适的一对。”

“滚……”张斐垂下头，他不知道顾时予为什么要说这些。

“你那时候多么青涩啊，十分单纯，刚来到天枢星，什么都不懂。我是第一个对你好的人。”顾时予的头发稍长，遮住了眼睛，他的皮肤很白，唇色也很冷。“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我很想，在上面染满污渍……”

让你变得和我一样肮脏。

“所以你为了报复我，和别人在一起，这倒也不必。”他突然揽住了张斐的腰，手覆在他小腹上，说：“还给别人生下孩子，嗯？”

张斐冷冷地看着顾时予，说：“你太过自信。”

“也许是吧……”顾时予突然笑了起来，鼻尖蹭在张斐的脸上。他的腿部用力，挡住了张斐想要反抗的双腿，左手抓住张斐的手压到了墙壁上。alpha的鼻息萦绕在颈间。“你不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你接近我，我会给你答案。”

张斐刚想冷冷地嘲讽他，顾时予忽然在张斐耳边说了一个名字，张斐一愣，陷入沉思，和顾时予对视起来。

“尼克·德·巴罗，是那个在矿井中给你防护球的人。”顾时予说。

他看着顾时予的眼睛，发现对方的眸色浅得如同透明，是很淡的茶色。那种熟悉的惧意、恨意、迷惑之意一同涌上心头。张斐的手挣扎着，顾时予却抓着他的手腕越抓越紧，银色的手铐链子也因此不断抖动。顾时予抓着他的手如同掐断一般，这种力道也逐渐与某个场景重合在一起……

“所以，我才是你更应该接近的人。”顾时予说。

顾时予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张斐不禁也好奇起来。他怎么会知道……那时候发生在矿井下的事。张斐可没忘记，他是因为这个，才被迫离开军理。顾时予继续在张斐耳边说道：“他能满足你吗？不能吧……他能给你那种被人暴力占有的感觉吗？beta……不得不说，你确实很勾人。”

对于一些omega美人来说……怎么说呢，顾时予不是没见过比张斐更好看的。但都太无害、太温顺、太唾手可得了。没有任何的新鲜感和征服感。倒是他年少时在军校玩弄过的这个beta，腰又韧又会扭，很会叫，一颦一笑，都有那么点风情。而更可恨的是，这是一个敢跑的猎物，而敢给他脸上甩大耳光子的猎物。

“你在说谁？”张斐说。

顾时予眼睛在笑，“你知道啊。一个死板又无趣的alpha，他真的能在床上满足你？”

林鹿在背后咳嗽了一声，顾时予回头看了一眼，才离开张斐远了一些。他的手指在张斐腕上摩挲着，抚摸那些掐出的红痕。“你可以考虑我的提议。”

张斐抬起头来，慢慢地笑着：“所以你都知道吗？‘蒋旭’……为什么死，我的身世，我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以及天刑的案子。”beta的笑容，有点魅，有点冷，又有点狠意，是他惯常地想勾引一个人时候的样子，顾时予不禁也为这个笑容吸引，手轻覆上他的脸颊：

“比你想象中了解，小斐。”

张斐脸色突然变冷，“但是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也不必套路我。我不是南斗的什么间谍，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顾时予突然愣住了，然后更开心地笑了起来，“小斐啊小斐，我真是……多年不见，我发现我还是那么喜欢你。”

“你真的很让我惊喜。”

所以你为什么不向我报仇呢……报仇啊……我是多么期待想要看见你痛苦而不甘的眼神啊。活到现在顾时予总算明白了心中那一点不干不痒的情绪是什么。就是他的确是一个坏人，想要看见别人的痛苦，而他更期待这种痛苦是他折磨的美丽生物。

“你这个案子，想要脱身，的确不容易。”顾时予正色道。

“是的。在场之中，你的嫌疑最大。而且……咳，”林鹿补充道，“你也有理由这么做。”

没有一个比在北斗受尽不公而反叛的人更合理的理由了。

“哼”张斐说，“你们也不必假惺惺。不过说起来，天刑的事情，我比你们清楚多了。”

顾时予和林鹿对视一眼，林鹿说：“你说说。”

张斐看看自己的手腕，说：“手铐解开，我就说。”

林鹿想了想，他和顾时予在这里，倒也不必因为张斐的武力害怕。况且门外均有士兵。在顾时予没有反对的情况下，他走过去给张斐解开了手铐。

张斐解开手铐时一直安静着，没有一丝异样。但在锁扣“吧嗒”一声开启的时候，他却突然暴起，甩了林鹿一个响亮的耳光后把他一把推开。林鹿捂着被扇肿了的脸愣住后退几步，几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张斐却一跃而起跳上了桌子，扯着顾时予的领带跪在桌上，说：“你说谁不能满足什么！？我现在就让你满足！”

beta腕上缠着的银链应用得非常精准，一下子缠绕在了alpha的脖子上。alpha迅速呼吸困难了起来。但顾时予倒没有因此觉得慌乱，他眼神炙热地看着张斐。张斐用手铐勒着顾时予的脖子越勒越紧，但可恨的是，他现在的确杀不了顾时予，他不能杀。

“垃圾。”张斐说。

门外的士兵一拥而入，团团把这间审讯室围了起来。在张斐力道稍一放松的时候，顾时予反身抓着张斐的手臂把他压在了桌上，说：“小斐呀，你还是冲动了。”

“但是脾气差的美人，我很喜欢。”

【作家想说的话：】

日，老子又不会写了

下章让小韩救驾

99 接受审查4

别人都觉得他很完美，但他却喜欢这个见过他渣滓本性的人。

美人带着怒意的眼睛很漂亮，好看得他想亲上去，但是……这样的状况没持续多久，张斐被扣着双肩压在桌面上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更大的骚乱声。

“滚开！”几乎听见了枪械上膛的声音。

几声响动之后，有东西撞到了门板上，外面传来了叫喊声：“这是顾司长在执行公务，你想干什么！”

只在几瞬之间，声音来到了门前。顾时予自然起身去看这状况，但冷不防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韩遂尤其匆忙，袖子都挽到了胳膊上。顾时予一见就冷笑：“韩遂，光明正大违抗军令，看你是想背处分……”

但韩遂见到张斐被压在桌上的样子，眼睛瞬间红了。想也不想，一拳砸到了顾时予门面上。顾时予只因始料未及，被拳头砸得带到了地上，桌椅砸碎了一片。他迅速反应了过来，白手套扔到一遍，反手接住了韩遂的拳头，开始反击。同样是军校出来的身手，顾时予也不是好惹的。只是吓坏了双边士兵，见到长官遇袭，急忙去拉扯，只不过一边怕自己长官被人打了，另一边怕自己长官打人太过。

两人很快被拉开了，顾时予脸上挨了两拳，他摸了一下，鼻梁肿了，鼻下竟有些流血。顾时予哪里丢过这样的面子，脸色阴沉，拿着下属递过的手绢擦拭了一下血迹。

“韩中校，你这是袭击同僚！你想上军事法庭吗！”顾时予说。

“我早他妈就想打你了。”韩遂也不逞多让，没有一丝后怕的样子，“都给我滚开！别拦着我！上军事法庭老子也不怕！”

顾时予余怒未消，闻言又欲暴起，被下属死死摁住。韩遂失去了往日沉稳冷静的模样，像高中生打架，只因这一幕着实戳中了他敏感的神经。他刚进来时见张斐被压在桌上，还以为、以为……他怎忍在他面前张斐的遭遇重演？他只恨当时没有这个能力去阻止，而他现在怎么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