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副本内,应该还剩下六个人。
三人结伴去?查看森林的?东南方向有什么异样,自?己将房门堵住了,就算某一刻突然发狂,应该也能为其他人争取一瞬反应的?时间。
而鹿栖回到自?己的?房间,应该是在休息。她这两天估计都没怎么闭眼,现在一定?已经累坏了吧。
很神奇的?是,就算之?前在鹿栖身上受到了那么多的?惊吓,此时回想起对方时,先跃入一片混沌的?大脑中的?,反而尽是好的?印象。
那么……剩下的?一个人呢?应该还剩下一个人才?对。
陈云眉头紧锁。
她记得……
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从昨天上午开始,就没怎么出现了。他似乎,也喝下了井水。
如果?按照时间来算,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到了即将完全转化成怪物的?那一刻,相?当于已经处在了极度危险的?污染大后期……
而她根本没有他死亡,或者离开的?印象。
也就是说……
这个男人现在,还在房间里!
陈云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在这一瞬间,那种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的?蛛网般的?束缚感一下子褪去?,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鹿栖!
鹿栖正?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还受着重伤……本来就和她有些不对付的?男人,绝对会先找上她的?!
她有危险!
陈云也顾不得难以见人的?怪物般的?身躯了,强行忽略那种昏沉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只觉得四肢都不是很听使唤,让她特别想爬着行走她忍住了,并磕磕绊绊地移开了障碍物,朝那个男人的?房间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门是打开的?。里面空无一人。
而另一边,属于鹿栖的?房间的?门缝里,却缓缓地,汩汩涌出了鲜红的?血液。
陈云的?心底瞬间一冷。
她来不及多想就奔向鹿栖的?房间,由于难以控制身体,只这两步路她就差点跌倒三次,才?终于扑到门上,猛地打开了门:“鹿鹿”
……
呼唤的?声音,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陈云有些呆滞地看着屋内的?景象,只觉得大脑一阵无法反应的?钝痛。
和她预想中相?差无几的?是,房间里确实都是血迹。地板上、门上、墙壁上,乃至于床铺上,飞溅的?、流淌的鲜血几乎将整个房间染色,哪怕是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明媚的?日光,也无法拯救这被血洗刷了一遍的环境,只会莫名让屋内,更添一层极为诡异的?气息。
可场景对了,那场景中的?主体,却和她情急之下的想象完全不同。
因为那个本该因伤躺在床上休息,被诡异趁虚而入的?少?女,此时却是房间内唯一站立着的身影。
她就这么背对着她,站在房间中央,那一片汇聚在一起的?血泊之?中。雪白的?脚背上沾着猩红的?血迹,显得分外?刺目。
而在她的?前方,已经看不清楚原本模样的?人形身体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胸口似乎已经没有了起伏。
它的?状态极其惨烈,身上的?血肉外?翻,好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硬生生刺了进去?,又带着里面的?东西翻卷出来;手和脚的?筋部似乎也被一刀两断,甚至陈云一个脑子不太清楚的?旁观者看着,都隐隐觉得四肢幻痛了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房间中央的?少?女稍稍侧过?了头,向后看去?。
在这个角度,陈云只能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以及隐约被鬓边黑发遮挡的?黑色眼珠。
她没忍住用力闭了下眼,总觉得在刚才?某一刻,黑发少?女的?眸中,好像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浅青。
“鹿、鹿鹿……”
陈云大脑载入了一会儿,才?好像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两腿一软,有些紧张地喊道。
差点就手脚并用地爬走了。
毕、毕竟鹿栖她她她好像是真?动手啊……
“……陈云。”
鹿栖低了下头,眼眸微弯,转过?了身。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地跨过?地上的?脏污,用十分平常的?语气问道:“你?怎么过?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忍受吗?”
说着, ろんぶん 她抬起手,用没染上血迹的?那根手指,擦过?陈云脸侧的?水汽。
在那一瞬间,柔软的?指腹触碰到陈云的?面颊,带着点丝丝缕缕的?凉意。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胃开始疯狂叫嚣起来,从身体的?最深处,升上来一种难以忍受的?食欲。
陈云简直头皮发麻,一边恶心一边硬生生把这股食欲压了下去?,还趁此机会多看了鹿栖那张脸两眼,希望能凭借这在人类中难得一见的?美貌,来暂时唤回自?己的?理智。
“清洗面容有助于保持镇定?……确实是一个延缓污染的?方法呢。”
鹿栖的?手很快移开了。那双弯起的?双眸中流露出的?笑?意,似乎也变得真?切了一些。
“不过?,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应该也有奇效。”
“这样吧,”鹿栖愉快地决定?道,“陪我种田怎么样?”
陈云有些茫然地重复了一句:“种田……?”
鹿栖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拽住应该是死透了的?那个东西的?一角衣物,将它向外?拖去?,行动之?间无比自?然,好像拖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什么新型肥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