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这只能作为最后的最后,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的拼死一搏。

否则的话, 砸到绿化带里,就是触犯了度假区里那?个恐怕后果最严重的规则, “禁止破坏度假区内的一切”, 结局恐怕也难逃一死。

“嗒。”

走廊里传来了第一声脚步声。

这道脚步声不紧不慢, 就像是临时起意来到二楼查看一样,在?电梯门前停顿了大概三?秒后,一步一步地朝201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祂停顿的那?三?秒里,易广几乎差点停止心跳。

听到脚步声向另一个方向移动后, 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连忙在?心中回忆,他们打开201房门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把?记忆翻了好几遍,也没想出有什?么纰漏,才定下?神?来,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出现了一层冷汗。

“吱呀”

是房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易广的思绪微微一顿,有一瞬间的疑惑。

他们当?时打开房门的时候,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全程都近乎悄无声息。可脚步声的主人开门时,却发出了十?分缓慢刺耳,而?又格外悠长的摩擦声。

就像是……在?刻意发出声音,给闯进不该闯的地方的小老鼠听的一样。

易广咽了口唾沫,为自己的设想吓得欲哭无泪。

胡然沉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果不其然,脚步声的主人,并不是单纯地突然想要下?来看看。

因为在?第一扇门打开,脚步声在?门前停顿了片刻后,再次动起来,就是朝着202的方向了。

随后,202的房门,也同样被缓缓打开。

祂在?寻找着什?么。

祂知道……有玩家藏在?这一层。

脚步声再度响起。

这次, ろんぶん 祂停留在?了203门前。

眼看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上就会?搜查到他们的藏身地,易广的后背几乎都要被汗液浸湿了,他拼命朝项星打眼色,示意他赶紧想想办法。

项星能有什?么办法?项星也快慌得汗流浃背了。现实和游戏不一样,玩恐怖游戏脱敏都还得一段时间呢,更何况是会?和真鬼脸贴脸的现实,这得多无缝衔接副本才能脱敏啊!

他一个又一个考虑着自己现有的道具能不能派上用场,能不和鬼怪正面对上就尽量不要正面对上,目光在?房间里一寸寸扫过,想要找到什?么破局的线索,可这间屋子似乎就只是一个闲置的房间,他粗略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

有人停留在?了204的门前。

就躲在?门后的易广骤然僵住了。

他从未感受过,原来一个“人”在?身后是如此具有重量感,哪怕无需回头?,也能直觉般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与那?种?透过门板,仿佛深入骨髓一般的阴冷。

屋内的三?人大气也不敢出。

门外似乎也没传来什?么动静。脚步声的主人安静地停在?那?里,既没有打开房门,也没有发出声音,气氛死寂得令人感到恐惧。

易广知道,这并不代表着门外的东西,就不知道有人在?门内,恰恰相反,它正是知道它的猎物就在?这里,才会?如此不慌不忙,停留在?这里,只为欣赏人类的恐惧。

但没关系,易广从不会?因这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弄而?生气。因为这种?猎人的高高在?上,才是他们逃脱的唯一机会?。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将能拖延时间的道具握在?掌心,抬起头?,对在?屋内搜查的两个队友,做了一个“找机会?跑”的口型。

随后,易广不等他们反应,骤然转身打开房门,将自己狠狠撞向门外伫立的东西,企图将它撞离204的门口,为另外两人留出逃离的通道

撞击失败了。

在?门打开,他撞过去的那?一瞬,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彻骨的冰冷,迅速冻住了他的关节,像一把?残酷的铁钳,死死锢住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半分。

手里攥着的道具,甚至还没撑过半秒,就在?庞大的无法言语的影响下?,瞬间化为了飞灰。

在?视线一刹的模糊后,易广恍惚地看向自己的手臂,才发现原来自己感受到的那冰冷刺骨的铁钳,原来只是一只苍白异常的,纤细的手。

他感到一股潮湿的凉意。像是在?没有月亮的夜晚来到河岸边,被水草缠绕住手腕一样的阴冷的凉意,就如同他现在?所在?的不是远离水面的二楼,而?是湖面的正中央。他几乎开始本能般地思考这是哪种?鬼怪,是水鬼……?还是溺于湖底之人?

无论面前的诡异是什?么,能打一个照面就废掉他身上的道具,就足以证明不是人类玩家能抗衡的东西。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只希望另外两人能顺利逃出去。

然而?,一秒,两秒过去。

他预想中的那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只是因为结冰般的冷意,他的手腕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让他回过神?来,惊讶于自己还没有死去,身后也没有传来队友逃离的脚步声时,他听到面前传来轻飘飘的,属于女性?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很不好。”

……

易广惊愕地抬起头?。

是……游小姐的声音。

带着些许担忧的,假象一样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里的主人。她堵在?门前,双眼微微弯起。那?双带着点灰调的眼睛,自下?至上地仰视他,却半点不显出弱势,反而?给人一种?水蛇绕颈一般的,冰冷黏腻的侵袭与掌控感。

就像那?仿佛尤带着水汽的漆黑发丝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易广几乎以为,那?是无数条柔软垂落的线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