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正撑着脸注视自己的尼德霍格，卡俄斯提出了一个想问很久了的事：「雷德斯公国长老之一、五星森系魔法师塞西尔·加雷斯申请与我决斗，我要答应吗？」

她顺便将卡巴拉学院的决斗传统介绍了一下。

「五星？森系？」尼德霍格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时代的能力量级都是这么划分了吗……？总的来说是什么水平？比起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怎么样？」

……谁？尼古拉斯·弗拉梅尔？

卡俄斯沉默片刻，走到书桌前，将自己的教科书《初等元素论》取了出来，翻到扉页，指着「初代编者」那一栏对尼德霍格说道：「这本书的初版就是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写的，而且目前已经重新编著到第九版了。」

元素学派的开创者，无属性魔法之父，近千年前存在的魔法师大能，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仅存在于历史、雕像与教科书上的人物。把塞西尔从里到外剖开来平摊，也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好吗？

尼德霍格轻易理解了卡俄斯的意思，轻快道：「那害怕什么？小卡需要担心的并不是能不能打败，而是如何合理地打败不是吗？」

卡俄斯不知道尼德霍格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莫非他觉得自己和弗拉梅尔导师能够相提并论？还是所有魔法师在他的眼里都是一样的渺小与孱弱？

但他说得确实有道斓殸理，如果接下来一段时间能够继续努力，将五星雷系魔法学会，那击败塞西尔确实并非没有可能。

而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要怎么解释，一个一星星图的人、突然能够使用高星级魔法？

尼德霍格的想法：这么弱的生物，不用魔法难道揍不死他吗？

卡俄斯目前还无法理解近战法师的好处，久而久之就会觉得这玩意儿可比魔法好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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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1章 episode 26 来信

倒是确实有能够通过简化魔力纹路来节省魔力消耗，从而使用比自己星阶更高级的魔法的前例，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研究魔法的天才，而且自身星阶也并不低。

可反过来说，假设卡俄斯在决斗现场使用了二星或是三星的魔法，会不会就此被认为是「研究魔法的天才」？毕竟哪怕使用禁术，就此成功改变星图的人也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卡俄斯觉得自己应该赌一把。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想要让自己的实力变得合理化，就会更加困难。从概率上来说，赌赢的可能性极大。

与尼德霍格商量完之后，卡俄斯就抽空拿着徽章去了管理处，应下了这场与塞西尔·加雷斯的决斗。管理员告知她，由于决斗场地需要构筑大型防御魔法，因此准备需要不少时间，至少要下个月月初才能正式举行决斗。

这倒是无所谓，不如说时间拖得越长，卡俄斯准备得越充分。她满口答应，可管理员们看着对战双方的资料，神情一个比一个奇怪。

大概都觉得卡俄斯疯了坦白地说，卡俄斯自己也觉得自己离谱。

●

隔天回到宿舍的时候，门缝下被塞了两封信件。尼尔将那两封信都捡了起来，好好地摆在桌上，等着卡俄斯回来拆封。

两封都是外装极其精美，「收件人」一栏也用相当华丽的花体字写上了「卡俄斯」的信件，甚至还都染上了熏香。硬要说不同的点，那就是其中一封的香气比另一封要更浓厚一些。

卡俄斯先拿起那封香味更重的信件。由于她先前从未收到过信，自然也没有拆信刀这种高端的物件，只能用手来拆。

开头是「亲爱的卡俄斯」，落款是「柏伊斯·塔特尔」。

他竟然还真的寄信了？卡俄斯拍了拍尼尔的肩膀，示意他随意玩耍就好，自己则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简单地阅览了一遍信件的内容，上面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大多是柏伊斯从圣树之城回到马尔库斯王国这一路上的见闻。

「尽管来的时候就对传送法阵颇有体会，但回去的这一趟似乎比来时还要让人不适。虽说我只是觉得有些头晕，我的几位下仆却直接昏倒在地，足足躺了半个小时才清醒。你们魔法师难道都不会觉得头晕吗？」

「传送法阵」啊……这个卡俄斯只能苦笑，毕竟那是贵族才能使用的东西，每启动一次都需要花费整整个金币，她实在用不起，自然也无从得知到底会不会头晕了。

「由于马尔库斯境内并未设置任何传送法阵，我们只能先来到距离马尔库斯最近的堪培拉王国，再南下回国。虽然麻烦，但比起来时越过雷德斯公国要方便不少你知道的，那里的长老们一个比一个难以对付。我很少出国，这一路上见到了许多曾经都没见过的东西。我寄了留影球给你，随信附上。」

卡俄斯将信件翻到背面，激活储物法阵，一个留影球就滚进了她的手中。作为储存了简单无属性魔法的魔法道具，留影球虽说不至于如此昂贵，但也不是随便就可以送人的东西一个念头在卡俄斯的脑海中逐渐根深蒂固：看来柏伊斯·塔特尔，即使在贵族里也算个有钱人。

信中内容大多是这样的话语，以见闻为主，在最后附上了他的地址。卡俄斯看得津津有味。除了老家，她唯一熟悉的也只有这座圣树之城，对于其余国家的认知都只停留在上辈子的小说里。

看完信件，她对着落款思索了几秒钟，就果断准备好纸笔，一会儿就写一封回信寄过去。在那之前，她又拿起另一封信件，在它清雅的花香中将其拆了开来。

因柏伊斯而挂上的笑容逐渐消退下去，卡俄斯的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不为其他，而是由于这封信的落款「奥菲莉亚·卡尔提斯」。

上面写着，为了便于学员们的相互了解与交往，邀请全体一二年级的女性学员，在一周后的下午前往玻璃花园举办大型茶会。这是由公女奥菲莉亚发起的活动，毫无疑问她本人、以及与她交好的贵族小姐们都会出席，这对普通的平民学员来说绝对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但卡俄斯有些犹豫不决。既然是全体学员，那毫无疑问艾琳会出席，她不想和她碰面；其次，下周她想将时间都花费在训练与理论学习上，并不想参加这个对她而言没什么益处的茶会毕竟大部分人对她都是那副态度。但公女提出的邀约，如果要拒绝，必定需要提出像样的理由，否则就是无礼。

卡俄斯已经得罪了一个亚瑟，她实在不想将卡尔提斯家的另一个人也得罪了。

「……姐。」

「……姐姐！」

卡俄斯猛地回神，转头看见尼尔正坐在她身边，眨着一双大眼睛，略带担忧地看着她。

「姐姐发了好久的呆，出什么事了吗？」

「啊……我没事，尼尔。」卡俄斯顿了顿，突发奇想地问道，「尼尔，有人邀请姐姐去茶会，我不想去，但是又怕因此得罪邀请人……你觉得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才好？」

「茶会有点心吗？」

果然是孩子才能问出来的问题。一想到尼尔的皮下是那个尼德霍格，卡俄斯不禁失笑点头：「当然了，都是好吃的点心。」

「那姐姐还是去吧……」尼尔低着头，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姐姐总是不好好吃饭，如果是好吃的点心的话，应该会比平常吃得更多才对。」

卡俄斯：「………………」

她错了。尼尔是天使。她竟然把他和普通的小孩子相提并论，她有罪。

●

一周后，玻璃花园。

卡俄斯穿着一身普通的学员制服，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喝果汁。由于视力足够好，这个地方能够清晰地将整个花园都尽收眼底，以此来躲避随时可能出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