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光冷哼了一声,眼底闪过浓郁的恨意和冷冽:“那些东西都是老子辛辛苦苦赚下来的,你想捡现成的,绝无可能!连三皇子我都不怕,我还会怕你这个瘸子?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杀了我,那些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好,你不交本太子也不逼你,寒衣带下去先关押在大牢之中,好好的审一审他的这几名兄弟,顺道儿看一看他的主子爷会不会派人来杀了他,”温映寒冷冷开口,不怒自威。
一番话却让洪大光心惊胆战。
现如今他落网,对三皇子温钰澈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利,在这种情况之下,杀了他可比留着他要好多了。
洪大光本还想着拿那些东西跟温映寒做交易,不想温映寒这么快就不要了,急得他连忙道:“太子殿下,有什么话咱们好商量,我这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财宝给出去我多多少少心疼,这五年来我折了多少兄弟,您给我留下一些分给四区的兄弟们,放了我,我保证一定会将藏宝地点告诉您!”
“本太子突然不感兴趣了,倒是你这颗人头,本太子十分的感兴趣,”温映寒勾唇浅笑,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看的他浑身一颤。
“那可是整整三十万两银子,还有二十八家店铺房契地契,涉及各行各业,太子殿下若是掌控了这些,将来,将来在对付三皇子的时候一定会提高胜算,太子殿下,我洪大光愿意效忠您,从此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洪大光高声大喊,对于温钰澈的心狠手段他心知肚明,如今他把事情搞砸了,还落在了温映寒的手里,想要活下去,比登天还难。
温映寒眸子一凛,一摆手寒衣当即吩咐人将几人押进大牢。
因为区区三十万两银子而低头,这可不是他的本性。
洪大光作恶多端,依附三皇子温钰澈长达五年之久,却仍旧有私心,借助在山阳府的便利,为自己牟取暴利,手段阴险,甚至可以做到六亲不认,与何有凌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人,温映寒又怎么可能会利用。
寒衣沉声道:“主子,朝廷来了旨意,让您务必要追查洪大光贪墨,三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属下等将整个东阳山搜了三四遍,也没能将银子找出来,如果洪大光真的死了,您拿什么向朝廷交差?”
“不着急,时限未到,”温映寒缓缓起身背着手来到廊下,看着静悄悄的衙门里沉寂,“山阳府是个好地方,与上京太近了,若是温钰澈在此养兵,可比收刮民脂民膏要有用的多。”
“好在他太笨了,没能想到这一点,主子,这几天属下走访山阳府各个角落,发现此处不但是适合养兵,而且南来北往的商旅特别多,只是此处的乡绅太多,不服管教,他们都是三皇子的人,如果将他们收服,很有可能会引起三皇子的注意,不利于主子继续隐藏,”寒衣道。
示弱多年,温映寒从未正面的与温钰澈比试锋芒。
温映寒背着手徘徊在院中,脑海里皆是有关于洛水那一夜说的话,想来此时此刻上京里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那些野心勃勃见风就倒的人,怕是已经开始向他下手。
钦天监、张天师、天象,都是为他准备的。
夜深人静之际,窸窸风声带来缕缕凉意。
李珊珊喋喋不休,拉着木辰夏聊了一天的八卦,筋疲力尽直接躺在她的床上熟睡过去,木辰夏沉睡了两日,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走出房门直接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正当这时,何夫人领着女儿匆匆赶来,还未等木辰夏起身相迎,两人扑通跪地。
“姑娘,求求您开开恩,帮帮妇人这一对孤儿寡母……”何夫人在她的治疗下,已经摆脱了病魔,身体恢复如常,只是这两日何其山“去世”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何夫人伤心欲绝,几次哭昏了过去,现在身体羸弱,一阵风吹来就要将她吹翻似的。
见状木辰夏急忙将她母女二人搀扶起来:“何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如何行这么大的礼,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若是我能办到定会给您办。”
第一百五十三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妇人就多谢姑娘了,求姑娘给殿下说说,我夫君他死得冤啊……他并非是有意要与朝廷作对,他在山阳府这些年从来没有欺压百姓,这一切都是洪大光做下的,求求太子殿下为我夫君沉冤昭雪,那怕,哪怕是将他的官职夺了去,也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也要被人痛骂啊……”何夫人声泪俱下,只想着为何其山恢复名誉。
何其山作为山阳府巡抚,任由山贼肆意妄为,即便他并没有从中得到好处,但他毕竟是触犯了朝廷律令,如今更是协助温映寒将一应山贼抓拿归案,解除了山阳府危机,即便是朝廷不治罪于他,三皇子也不会让他好过。
为了保全他,温映寒命人将他转移,现在人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对外温映寒称他在东阳山上与山贼搏斗而死,除了温映寒和寒衣以外,没有人知道何其山现在何处。
木辰夏以为何其山真的死了,连忙将何夫人搀扶进房:“何夫人,您放心太子殿下他一定会秉公处理您丈夫的事,他剿贼有功,在这点上我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在皇上面前禀明,至于皇上怎么断……”
“姑娘啊,我夫君他实受人所迫,这人,这人他就是三皇子啊,我夫君早已经将这其中的事情告知了殿下,那是将功折罪,您……您开开恩,帮帮妇人吧……”
何夫人声泪俱下,就要拉着女儿跪下。
这时候温映寒从未赶了回来,一进门便看到此时此景,将何夫人的话听在了耳里,微微的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何夫人所言本太子已经全部知晓,有关于何其山的案子,本太子回京以后一定会如实向皇上陈奏,皇上圣明一定不会刁难你们母女,更不会让何其山蒙受不白之冤。”
“妇人多谢太子殿下……”
何夫人扑通跪地,泪如雨下,为了给何其山讨得名声她也是豁出去了。
见着她身旁的妙龄女子,温映寒突然想起了什么:“想必这位便是何小姐了?”
何清苑当即跪下,毕恭毕敬的向他行了一礼:“罪臣之女何清苑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何小姐请起,本太子从你父亲处得知,你与洪大光并非是真心相爱,而是因为你母亲身上的病,这才委身与他做了他的压寨夫人,可是这样?”温映寒温声细语询问,在他们母女面前,温映寒始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不急不躁。
洪大光私藏的三十万两白银还有那二十八家店铺房契地契,他都没能找到,现如今见着何清苑,温映寒再度燃起了希望。
对方毕竟是洪大光的夫人,想必是知晓洪大光将那些东西帮在何处。
何清苑未语泪先流,悲痛欲绝:“殿下只说对了一半,罪臣之女并非完全是因为母亲,洪大光将我抓上了山有了夫妻之实,母亲恰好又在这时候病情发作,洪大光便向爹爹提议,要将我许配给他,他便给母亲解药……”
堂堂巡抚千金小姐,居然是被山贼抓上山的!
对于这件事情,何其山一个字也不曾透露。
温映寒在了解事情的始末后,问道:“何小姐,你可知道洪大光在山阳府这些年,依靠着收刮民脂民膏得银三十万两,这笔银子现在何处?”
“三十万两银子?我只知道他这些年在为朝中的皇子做事,有关于他做的那些龌龊事,他也是从来不告诉我的……这,这怎么又冒出了三十万两银子……”何清苑大吃一惊,有些不可置信洪大光居然敢私藏银子。
这些年来洪大光但凡是从外头得了银子,定是想方设法的上交给三皇子温钰澈,从来不敢私吞,可不曾想那一位床榻之侧的夫君,居然私藏银子多达三十万两。
何清苑一想到三皇子的手段,当场吓得就要昏死了过去:“他一个人去死,如何要将我们娘儿俩也给搭上,呜呜呜……娘啊,女儿对不住您,让您跟着女儿受苦了……”以为洪大光私藏银子的事情一旦让温钰澈知道,一定不会放过她们母女。
“女儿啊,你若是知道点什么可一定要告知太子殿下,殿下与三皇子不同,你爹爹离开时有交代,让咱们母女二人今后要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可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啊!”何夫人何尝不是心急如焚,生怕何清苑是有意要维护洪大光。
两人在一块生活了三年之久,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在外头做了什么。
何清苑一脸的无奈,两行清泪似滚瓜般落下:“娘,女儿但凡是知道什么决然不敢隐瞒的,洪大光这三年来仅仅是将女儿当成了一个工具而已,并没有真心对待女儿,他在外头有相好,山上还有侍妾,女儿一直都是被他冷落的,只是这些女儿不敢告知娘,担心娘会伤心……他防着女儿,将女儿安置在偏房,有时候一个月也见不着人影,女儿上哪儿知道他将银子藏在何处……”
听着这一番话,温映寒没有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