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几句就将万氏盼了好几年才握住的管家权拿了去,他心下自然不服,立马就滑跪了下去:“可是儿婿有什么不妥的,还请爹爹请教。”

“做什么这幅样子?如莺,还不快将你家夫人扶起来。”许翊筠看不惯万氏这蠢钝做派,但还是说:“峦儿今年回家过年,你好好养身子,也该要个孩子了。”

被扶起来的万氏听到许翊筠这么说,又有些尴尬地拿帕子按按不存在的眼泪,问道:“今年不是述职的年份,妻主为何回京?”

许翊筠白他一眼:“青州出了一桩难判的案子,民间和朝中众多争议。陛下命押解犯人进京,由大理寺主理,刑部协同判审。”

押解犯人当然不会是一州知州的活,但原判是陈峦下的,在新的判决下达之前她最好停职一段时间。

恰好陈峦对幺妹最近的状态很是费解,又逢年关,就请了旨意回家过年。皇帝心知陈峦原判下得几乎没有问题,就准了。

知道妻主不是被罢官归家的万氏又高兴起来,期期艾艾地向许翊筠致歉:“儿婿一时情急,误解了爹爹,还请爹爹宽宏大量。”

又问道:“那妻主几时回任上呢?儿婿也好早做打算。”

许翊筠看着这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了五年的儿婿,叹了口气,说:“判案子需要时间。新的判决下了,峦儿自然就回任上了,到时你也一并跟去罢。”

被接连的喜砸得几乎乐昏头的万氏喜形于色,当即给公公行了个大礼:“儿婿在外一定会伺候好妻主的。”

许翊筠不忍看这蠢人,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好歹都是自己选的,只摆摆手让万氏下去。

陈峦十八岁成婚,如今尚无女儿。这和妻夫二人多年的分离不能说没有关系,虽然是陈峦自己说:母父俱在京,若妻夫二人皆不在跟前侍奉,是为大不孝。

但许翊筠没有发话让万氏随任,确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万氏当年进门的第二天就和醉酒归家的陈岚闹了不愉快。当天晚上许翊筠就从陈峦口中得知小女儿冲撞了新儿婿,立即压着女儿给万氏致歉。

虽然万氏说不计较,但许翊筠怕。怕新婚燕尔的妻夫二人浓情蜜意,万氏从中挑拨几句,姐妹之间恐生嫌隙。

一直将万氏拘在眼皮子底下的许翊筠过了许久才知自己白白谋划了。万氏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蠢得生不出旁的心思。

一直回到芙蓉院,万氏都乐陶陶的,一时要想着进补,一时又想做什么衣裳给妻主。

如莺却不像万氏这么单纯,驱散下人,关上房门就对万氏说:“夫人苦尽甘来,可得防着小人从中作梗。”

第17章

逃奴买房

万氏没有那么多心眼,根本不知道如莺在说什么:“不会的,公公说话向来算话,他说让我去肯定就让我去了。”

如莺急得直跺脚,看着自家主子说:“您如今不管事了,老夫人年迈,谁管?”

万氏上下打量如莺两眼:“你说什么呢,管家之事公公自有定夺,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下去给我调个玉兰油的膏子,我晚上要用呢。”

如莺见万氏油盐不进,甩着帕子跺脚走了。

万氏的奶麽麽正端着燕窝进来:“如莺脾气愈发大了,没规没矩的,摆脸子给谁看?”

万氏接过燕窝,一勺一勺喝起来,诚恳地说:“他膏子调得好。”

过了一日,谢兰淑担心独居的张秋雨,由拿了些银子让绿枝带些东西去看。左不过几个时辰的事,绿枝辰时出门,竟到了晚间也没回来。

谢兰淑总怕是有什么事,急得在屋里转圈。

且看绿枝拿了银子出门买了几样点心,又去订了只烧鸡。走到吉祥胡同里就

见张秋雨形容狼狈,被房东爷赶了出来。

绿枝急得跑过去,也不管房东爷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说着。扶起张秋雨就问:“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可有哪里摔着了。”

“甚么不三不四的夫人?见着奶就勾搭的小倡夫!”房东爷见对方来了帮手,也不怵,依旧火冒三丈地喷粪。

“你这老虔爷!怎么对签了合同的租客动手?!”说着绿枝就和房东爷打成一团。

房东爷不是吃素的,绿枝年纪青青有的是一把子力气。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直到巡逻的衙役来了才将二者分开。

因为房东爷有错在先,最后是绿枝退租,房东爷赔钱了事。

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再打一场的绿枝看着哭哭啼啼的张秋雨:“夫人!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张秋雨梨花带雨地:“我也不知何故,那奶奶来摸我的手,我挣脱不开呀!”

绿枝咬牙切齿:“我不是问你这个。”

这是主子爹,忍忍:“算了,夫人今日先住客栈吧。”说完就带着张秋雨去找客栈住宿了。

一通忙活下来,又去取了烧鸡给张秋雨,天也黑透了。

绿枝鼻青脸肿地回府里时谢兰淑吓了一跳。问清事由的谢兰淑给了绿枝一罐药油擦脸,又换衣服去许父院子里要出门的牌子。

许父没见他,只打发一个麽麽给他送牌子,嘱咐他早日回府。

“喂,你真的不好奇你娘到底是谁吗?”见忙完的谢兰淑终于上床休息,四下无人,谢兰华出声问道。

本来谢兰华在脑中传话,有没有人都不影响的。但谢兰华观察发现,才十八岁的谢兰淑根本藏不住事,所以一般有人时就不说话了。

又在日常养护的谢兰淑很无奈:“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话。我都怕有一天不能用了。”

谢兰华相当无语:“这时候怎么了,我在你行房的时候没说话已经很客气了!”

“臭不要脸!不害臊。我们妻夫私密的事你也看???”脸皮薄的谢兰淑经不起说。

心知谢兰淑逃避问题的谢兰华也不问了,只说:“我不仅看呢,你做什么我都知道。”